二十七、设障（1/2）

p>　　丽芳知道她姐姐是怎么也劝不动的，所以她想去找姐夫谈谈。00小说 00xs.com于是借口回校为名实际上她是向姐夫家跑去，她想追上姐夫。她一路小跑着一路想：“虽然大哥答应过我，等我毕业后跟我结婚，现在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又亲耳听见姐姐、姐夫他们谈成了离婚协议，而且大哥还大力支持他们离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这一年来他待我虽然赛过亲兄妹，但比起待姐姐来又差得甚远，他给她买戒指，买项链，可就不会给我买。我以前总以为是由于姐姐帮他赚到钱，所以才买这些东西来巴结她，拉拢她。其实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为她离婚居然不惜万元巨款，并舍得丢弃戒指项链，还要给她重新买过，这难道是一般的老板伙计关系吗？要是他们真的结为夫妻，我这一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我同他结婚的黄粱美梦不就成了泡影吗？不，我可不能失去他。我要赶快追上姐夫，设法劝他莫离婚才好。”想到此她好像喝了瓶醋，心里酸溜溜的。她巴不得立即追上姐夫，因此她越跑越快，一直跑到姐夫家里，还是没有追上他。

“咯，咯，咯，咯你娘的螺丝壳。”竹生娘正在厅堂里用筷子敲打着一个大螺丝壳逗着智敏玩耍。丽芳大汗淋淋地跑进屋来。

“哎呀，丽芳，出了什么事吗？你为何跑得这么急？快坐下来歇口气。”竹生娘跑过来扶住丽芳，并把她按在凳子上。

“姐……夫……他……回来……了么？”累得脸色铁青，上气不接下气的丽芳结结巴巴地问。

“竹生从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他出了什么事？丽芳，你快对我说。”竹生娘吓落了魂，急忙追问她。

“你……等我……歇匀气……来慢慢……跟你……说吗。”她歇了下来。

再说竹生与明刚从《大发》布店回来。

“唉，竹生，今天你怎么这样爽快就答应她离婚。真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我想：也许你是坐班房坐怕了。像嫂子这样又漂亮，又温顺，又能干的老婆有谁舍得让给人家？”路上明刚挖苦埋怨竹生说。

“明刚，我也是没法子。我也想过，她的身心都给了他，就是压也压不住她了，而且压得双方都非常痛苦。不如趁机捞他几个钱更爽快。我只后悔开小了口，看样子要他两万、三万他也舍得。唉，算了，算了，算便宜他了。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给我留下了一笔财产，有这么多财产还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姑娘吗？所以我不想再闹下去了。” 竹生说。

他们在大楼的底层养路队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明刚发现竹生的小姨子丽芳急急忙忙地跑上楼去了。

“啊，竹生那，刚才你的小姨子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了，可能是到你家里去了，你快去看看她，她很可能对你有什么话要说。”明刚对竹生说。

于是竹生立即轻手轻脚地上楼，走到家门口，家里的门是半开半关着的，他站在门外就能听清娘和丽芳在厅堂里说的话，他不想进到门里去惊动她们，打断她们的话柄，于是他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偷听她们说话，而娘和丽芳也都不知道他就站在门外听。

“婆婆，中午姐夫带了两个人到姐姐店里闹事，他们用酒瓶子打伤了大哥，打得他鲜血淋淋。”丽芳稍稍歇匀了气之后说。

“啊，这个短命鬼还不怕死，又去惹祸了。唉，不晓得我头世造了什么孽，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崽，他被打得怎么样？要不要紧呀？”

“婆婆，姐夫、姐姐他们两为何搞得这么结赖？我听见他们都已经谈好了离婚的盘子。”

“哦，他们总没打大架？他们是怎么谈的呢？”

“架是打得不算大，他紧也不要紧，你放心吧。”

“没打大架就好，谢天谢地。这事总要和和平平，仁仁义义解决就好。他们是怎么谈的？丽芳，你快告诉我呀。”

“姐夫说：智敏要归他，要姐姐每月给他三十元钱抚养费，家里财产全归他，还要补给他五千元钱离婚损失费。”

“什么，秀芳还要五千元离婚损失费？哎呀，秀芳呀秀芳，你晓得我们家穷，我们那里拿得出这么多钱给你吗，你就莫再逼他吗。”

“你搞错了，是要姐姐补给姐夫损失费。”

“哦，是要秀芳给竹生损失费。唉，那有这种道理，头世也没听说过。这个短命鬼也真是，还去敲人家的竹杠子，那你姐姐就会答应他？”

“姐姐起初是不肯，是大哥劝她答应他。婆婆，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离婚吗？”

“唉。”婆婆长长叹了口气说：“告诉你吧。这也不能怪你姐姐，怪还是怪我那个傻子崽。要不是他虐待她，以后又犯法去坐牢，坑得她守了几年空房，也可能不会落得这种下场，你姐姐总不过二十零零岁就叫她守空房，叫她怎么受得了？所以我不怪她，昨天晚上是我劝了他一夜，要他不要再跟你姐姐吵了，情愿仁仁义义离了婚，把她让给陈老板算了。”

“哦，听你们的口气，你们好像都怀疑我姐姐同大哥有关系，是不是？”

“唔，丽芳，我当你面说，不仅是怀疑，还是我亲眼看见的事实。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那你给我讲讲你亲眼看见的事实。”

于是竹生娘寻来那本《摄影》给她看，又把昨天晚上看见的情况讲给她听。她一边听她讲，一边细细地看那照片。然后她将姐姐给她讲的昨天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想：“这事的原因和经过我基本上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肯定是姐夫看见了这张照片醋性发作，因而昨天上午跑到店里闹事，在姐姐胯下踢了一脚，踢伤了姐姐，晚上大哥给姐姐擦伤又被婆婆看见了，所以婆婆说她看到了事实。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这张照片是祸根，为要平熄这场风波，使他们离不成婚，我必须从这张照片解释起。这张照片确实是姐姐和大哥照的，但是我与姐姐除发型不同外，长相是差不多的，很难区别。照片上姐姐又戴着猴帽，正好头发看不见，我说照片是我照的恐怕谁也不会怀疑，而且这样更好解释。”想到此她：“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竹生娘觉得好奇怪，她问。

“唉，婆婆，我笑你们，你们凭什么说这张照片是我姐姐照的？”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把自己的头发包了起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照片是你照的。”婆婆找来眼镜对着丽芳的脸又细细地看照片，拍着大腿说：“唉，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这不是冤枉了秀芳么？不过昨天晚上硬是我亲眼看见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假。”

“唉，婆婆呀，你不知道，昨天姐夫是怎样打姐姐的？他一进门就抓住姐姐的头发往外拖，当时大哥以为他们是因家里的事闹纠纷，站在当中劝架。姐夫提起脚对准姐姐胯下就踢。吓得大哥慌忙用腿去挡他的脚，可是挡迟了点，他的脚从大哥的腿上滑过去，还是踢在姐姐的胯下，要不是大哥用腿挡偏了点，姐姐恐怕早就没命了。他穿的又是新硬底皮凉鞋，这一脚踢得真有好重，据说当时姐姐被他踢得昏过去好几分钟，大哥替她按摩了好久才苏醒过来。姐姐胯下被他踢青了一大片，大哥替她按摩了半天也不得散。白天没时间给姐姐取伤，姐姐只得忍痛营业，晚上大哥才有闲帮她用热酒按摩取伤。大哥用热酒取伤时肯定要姐姐脱掉裤子，姐姐脱掉裤子时总是被你看见了。你就怀疑他们在干那种事。你也不多看一下，看清楚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你想想，姐姐胯下被姐夫踢得痛得不得了，怎么还会与大哥干那种事呢？你不信，她胯下现在还贴着狗皮膏药。”

“哎呀，那都怪我，当时我看见她那个样子气糊涂了，没有仔细看他们在做什么。唉，他不是伤科医士，我根本不会想到他是在替她擦伤。这真是冤枉了他们。”

“他虽然不是正式的伤科医士，但是他父亲以前在本市是个小有名气的伤科医士，名叫陈金标，他自小在父亲身边也学了些治伤的本领，也替好多人治过伤。他只是没有正式名份而已。”

“哦，原来他就是陈金标的儿子。我认识他父亲，竹生他爹生前也在他手上治过伤。他父亲真是个好人，待人好和气，竹生爹在他手上治伤时钱总收得很少。”

“大哥待人也很和气。半年前我寝室里就有个叫李淑霞的同学，她打兰球时跌伤了屁股，坐又坐不得，站又站不起，又不好意思到医院去看，卧在寝室里不能去上课。也是我带他来替她看的，他替她推拿按摩了几次，也用热酒擦了几回才终于替她治好了。因此她非常感激我说：‘我真佩服你有眼力，找到个这么好的未婚夫。他是个非常正派的男子汉，往后你一定很幸福。我真感谢你，并请你替我感谢你的未婚夫。’以后他们也成了好朋友。”

“啊，丽芳，陈老板是你的未婚夫？”婆婆有些惊讶地说。

“唔，你奇怪吗？他答应我，等我一毕业马上就同我结婚。我同他认识一年多了，我们天天在一起，我非常了解他，他是个规规矩矩的正人君子。”

“丽芳，陈老板是你的未婚夫？唉，看来真是我错怪了他们。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步田地，我该怎么办呢？”竹生听了她们的谈话后，真后悔不及，他跑进门来对丽芳说。

“姐夫，你也在这里？这些天由于考试，我没得空出来，连你回来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要是闲常我不会让你们闹到这步田地。你不要怪我批评你，过去你待她确实太残酷了，她对你的意见确实很大，你应该知道这点，为人不要过分苛刻。也怪不得你会疑心她会抛弃你。你千万不要同意和她离婚，更莫贪那一万元钱钱财。她现在就有一百五十元钱月，一年也有一千八百元，五、六年就可以给你赚到一万。就算大哥不请她，现在太平路这条街上那一个老板不知道她，有好多老板愿出四、五百元钱月请她，那这万把元钱更不要两、三年就赚得到的。我不是在这里故意替姐姐吹喇叭，你到那里寻得到像她这么好的贤妻良母？她人又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贤慧，又精明能干。我老实告诉你，陈老板确实好喜欢她，看得起她。他那么大的店不但总是她一个人管，而且她管得井井有条，整条街有几只店搞得有她的店面那样整齐？她态度又特别好，从来没跟那个顾客红过脸，吵过嘴。说话总是轻言细语亲切温柔，顾客没有不夸奖她的，所以大多数顾客都喜欢到她店里来做生意。她眼又得，记性又强，算数又快，手脚又勤，没有谁错得了她的钱，没有人偷得走她的布，有的店请几个伙计也抵不得她一个人。所以大哥店里这两年生意如此兴旺，去年盈利四、五万元。大哥店全靠他，因此他不能没有她。所以你一答应她离婚，他如获至宝，马快答应给你一万元巨款，我想你就是要两万、三万元他都会答应你。以前大哥喜欢她纯粹是由于业务上的缘故，因为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他从不敢同她谈及这方面的话。如果你真跟我姐姐离婚的话，搞得不好他可能真会娶她，连我很可能都会被大哥抛弃了，姐夫，那我真被你给坑死了，我都会恨死了你。”说到此竹生看见丽芳流下了眼泪。“我跟你摊开来说吧，我知道，大哥就只喜欢我们两姐妹，我想他更喜欢姐姐。他虽然亲口答应过我，等我毕业后马上娶我，但是看这个样子他很有可能还是脚踩两只船。不过只要你死咬住不离婚，他就无法娶她，只要堵死娶她这条路，他就只得和我结婚。说实话，我追求他并不是贪财，而是喜欢他这个人。他即使穷得要饭我都愿意嫁给他。你看他长得多漂亮，多英俊，身体又高大又结实，性格又开朗又乐观。如果我真正能同他结婚，我也不会在店里做生意，我还是做我的工作，生意还是让姐姐做，他们两合作得很好，我不想插进去。婚后我还要劝大哥不能独吞店里的红利，我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只要两口子感情好，生活过得快快活活就行。店里的红利应该让姐姐平分才合理，至少也要四六开或者三七开。如果他同意我的意见那你一年收入就可以上万元，假使他不同意，我也要吵他最起码给姐姐提高一倍工钱，不能叫姐姐太吃亏。所以只要你咬住不离婚，那对你，对我都有利。往后你再好好对待姐姐，她也不怎么吃大亏。姐夫，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