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1/2）

更新时间：2013-04-27

中原之地，天朝黎国，建国三百年余。旗下归属藩国成群，乃泱泱大邦，雄踞汉河以北。

朝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正值早朝，大殿之内，百官叩拜，九五真龙高居金銮殿上。年轻的帝王端坐龙椅，十二旒白玉珠轻摇之下，显露天子真容。漠然幽深的双眸俯视朝臣，自然地带着些凌然众生之态。

只见庭下众人，皆俯首而拜，只最前方着紫色朝服的男人悠然而立，脸上分明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此人便是大黎天朝赫赫有名的帝之七子，顾王风涧离。

整个黎国都知道，先帝在世时宠爱顾王已经到了没有下限的地步，若不是黎国百年来嫡子继位的规矩不能破了，怕是没人会以为风涧离会在九龙夺嫡里失手落败。

只是风涧离虽然没有当上皇帝，没有爬上龙椅，他在黎国朝堂上的地位也与在位的那个不遑多让了。这种局势是非常诡异而不稳定的，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可是这尴尬的局势却偏偏在黎国第八十三代的时候，维持了整整三年，不见有所改变。

风涧钺，也就是黎国的天子陛下，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七弟维护之至。只是人风涧离可是半点不买账，尤其是天子即位后，这兄弟两人的关系是越发紧张。

底下朝臣暗自议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陛下夺了顾王钟意的江山，还能指望倨傲如顾王能给出什么好脸色？

天子轻轻抬手，百官三拜万岁后纷纷起身，皆垂首而立，文左武右，以品级先后逐一而列。

“此次藩国入京朝拜，不知诸位爱卿谁愿担此重任，主持宴席，为朕解忧？”风涧钺见百官皆静静的立在朝堂之下，那人也堪堪隐在其间。不由舒展了眉，他喜欢以这样的姿态将那人尽收眼底，他是皇帝，拥有黎国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他。

声音未落，底下百官便开始互相观望，低低的议论声响起。只是半晌也没人敢上前一步。开玩笑，这捞油水的好机会，他们怎么敢和顾王争先，当然识趣的退在一边，只等那人出声。

听闻，风涧离轻轻勾了下唇，垂着的眸子也轻微动了动，似乎犹豫了一下，他才将随意侧在腰间的笏版提到身前，对着天子遥遥一举，眼皮都不抬一下：“臣弟愿为陛下分忧。”

顿时朝臣应和，皆为顾王大义。

天子见那人态度倨傲，竟然不屑于看他一眼，顿时沉下了脸。只是他高高在上，远离众生，底下人自是看不到天子的怒容。

上位者久久不做回应，殿中渐渐熄了骚动。能混到这个殿堂上来的，哪个不是人精？个个都把嘴巴闭的严实。皇帝不说话，必然是不高兴了，天子动怒，动辄就是血染千里，枯骨如山。他不动顾王，不见得也不会动他们这些池鱼。

就在众人脊背发凉，冷汗如瀑的时候。年轻的天子终于发话了，“准奏！”

看吧！他们的皇帝陛下从来就不会逆了他宝贝七弟的一点意愿，除了涉及帝位的事情，他向来不会与顾王计较。百官暗自捏了一把汗，皆在心里默默腹诽。

风涧离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扬声谢恩：“谢陛下恩典。”

这样一来，整个早朝都沉浸在了一种名为压抑的气氛之中。官员们说话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怕一个错漏，就一不小心丢了身家性命。

好在直到退朝，皇帝也没有为难大臣，只在退朝的时候，点了顾王的名。这当然是所有人所乐见的，只要顾王在，皇帝就会敛了性子，再怒也不过堂上大骂几句，怒气消了，也就没事儿了。

犹记得一年前，顾王巡游南下，三月未归，皇帝的脾气日益暴躁难测。不是今儿个罢了谁的官，就是明儿个抄了谁的家。更甚者，连坐了户部尚书苏氏一族百余人口。顾王听闻，百里加急，赶回京城入宫面圣后，才平息了后事牵连。

顾王地位之所以能处在那样一个微妙的状态，一方面是因为皇帝莫名的纵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百官依从。只要顾王在，就等于压住了皇帝体内一只暴吝的凶兽，换句话说，哄好了顾王，等于哄好了皇帝。

但是，这并不是说，顾王和皇帝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多么好。反而，他们的敌对关系，在整个黎国，都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帝王的心思又有谁能猜透呢？放任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在身侧，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却又偏偏不给他一点的实权。

只是帝王家的事情，不是谁都能，谁都敢议论的。众人也只是心中非议，要说真敢说出来的，还真没几个，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早早的被彻底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