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谁都可以（2/2）

“不用和我这么亲近也不要在我面前柔弱，你也知道，当一个女人在捍卫自己的爱情时，是很残忍的。”

“若杉姐，我对单大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

“敏慧，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看不见，你觉得自己的这些辩解我相信吗？其实刚开始我不讨厌你，可是现在你的遮遮掩掩倒是让我生出了满满的的鄙视，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

“是，我喜欢单大哥，很喜欢，那天要不是他我就会被那些人……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你知道吗？当时他就那样出现。”

真是重男轻女，明明是她先出的声音，先动的手……好，算她很不争气，还要单冰替她善后，可是她也是出力了。她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不招人待见，“现在已经不是以身相许的年代了，而且你要许的这个人已经有我了。”

“你有什么好？”

现在开始讨伐了？“也许你比我好，形象、手艺……更或是性格，可是你错了时间，单冰已经是我的人了。”在老大身上贴标感觉真是不错。“你好像很不以为然。”若杉看到邝敏慧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只要你们不结婚，我就有机会。”

“你从哪来的这份自信？你凭什么会蔑视我的坚持没你久远，你凭什么认为单冰会和你在一起？就因为他救过你，还是因为你是孤儿的身份？你又准备用什么来夺走我的爱情？你的眼泪还是你的柔弱？假使你成功了，又能表明什么，单冰的同情心，还是我的退让！”若杉喝着桌上的茶水，小样，你不是打情感牌吗？我会比你更煽情。一连串的问句把邝敏慧的气势压下去，几次张嘴都没有吐出一个字。单冰在门口听了几句，露出一抹笑，转身回去看书。

没一会，若杉推门进来，将一杯茶和一份点心放到桌上，“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很可惜。”拿了块糕点，嗯，确实比自己做的好吃。

“可惜什么？”单冰顺着她的话，漫不经心的问下去，顺手也开始吃起东西来。

“她那么小鸟依人，还有一手好厨艺。”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对单冰比了比。

“我有个鸵鸟了。”虽说体积大点，不过也是鸟。

若杉在背后瞪了单冰两眼，发现没用就放弃了。“老大，明天你真的不去啊。”那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去哪？”她的思维会不会跳跃的太快点。

若杉在心里骂了单冰一遍又一遍，长长舒了口气，“我们单位的休假。”

“不去。”

若杉来到单位，看到大家都在那儿准备开始了，有的同事甚至还带着家属。肖云看着一脸忧郁的若杉很是坏心的调侃：“杉，咱们还真是孤家寡人呐。”若杉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是孤家寡人，我有男朋友的”肖云那不信的眼神扫了一下若杉，“肖云你什么眼神？不信吗？”

“你太聪明了，连这个你都能看出来。”

“小云云，我这么伤心，你少打击我会怎样？”若杉摆出伤心欲绝的表情。

“少打击你，我会全身起湿疹、嘴里上火，所以为了我的健康，你就委屈一下吧，啊。”对着若杉抬抬下巴，余光正好瞥见米娜在那故作矜持，“看看人家，这么多男同胞喜欢她，还有场外支援，我就不敢调戏她。人家不喜欢他们啦。”最后学米娜碾了一下脚。若杉噗的笑了一下，然后扯了扯衣服，捏了捏嗓子：“你怎么可以学人家说话，我要告你侵权的哦。”

他们说话间，公司的人已经集合完毕，车子就开走了，两人互看几眼，默不作声的回去发呆了。

单冰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吃午饭，知道在家待得好好的单冰，没说一声就去了公司休假的地方，她当场就收拾东西也跟去了。不过代价有点大是了——被肖云狠狠的宰了一番。

若杉到的时候，饭店早就没有空房间了。单冰在别的饭店订了房间，看她来了，本来就冷的脸更冷了，这也不是她的错，是他说不来的。现在怨她，她又该怨谁？

“老大，你不是在家不出来吗？”若杉用毛巾擦着头发。

“……”单冰没理她，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书。

“你怎么没对着电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儒雅？”若杉扔下毛巾，来到床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书，“喂，你脑袋还真是有问题，你的生活除了电脑编程还有什么？”知道他看的是编程，若杉觉得无趣极了，把书又丢到他的手里。

“把头发擦干。”单冰下完命令，期间没有抬头始终看书。

“我来的太着急了，明天和我去买衣服吧？”若杉听话的继续擦头的动作。

“累。”把书放下，躺平开始准备睡觉。

“别睡别睡，你天天都窝在那一寸地儿，都不运动，会老得很快的。”

“我每天都跑两公里，脂肪消耗的比你多。”单冰凉凉的话传来，语毕还睨了一眼满是豪气的若杉，“你行吗？”

“我每天也跑的！”单冰没说话只是轻蔑的眼光再次投来，“虽然大部分都是走完的。”

单冰怕若杉会缠着他出去，就很好心的没有叫若杉起床。等到若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从阳台上拿过昨天洗的衣服穿上，转身满屋子找单冰。在楼下的大堂看到拿着早餐的单冰，若杉轻快的跑过去，“今天怎么没叫我起床？”单冰像没反应过来似得，身体僵硬了一下，顿了顿说：“你怎么下来了？”

“我……”若杉跑到他身边时才看到一边的人，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川。”

那边的人也呆愣了一会儿，默川对着身边人说了几句话，把怀里的小人小心的转移出去，然后走向若杉，“谈谈好吗？”

“我……”

“不方便？”默川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单冰，虽然身高相差点，但是态度仍是那么缓和，很温和的补充，“不会耽误太久的。”

单冰直视着眼前的人，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早上的时候他来到这的尊越，没想到客满，进了他们的系统，看见了蒋默川的名字，当时头脑一热，就改了里面的资料。真没想到啊，真是该躲的怎样都躲不掉。“我尊重若杉。”揽紧身边的人。

“好。”若杉爽快的回答，“老大，你能不能帮我买衣服？”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

现在和蒋默川并肩走着，心里总是有莫名的平静，他的身上总是会散发让人心安的气息。轻轻的叹了口气，“怎么了？和我走在一起这么难熬。”

“没有。”若杉摇摇头，“只是没想到还会有机会和你这样一起走。”没想过会和他再见面，也没想过会这么平静。

“其实我欠你一句道歉的，真的很对不起。”花泽苠和他深谈了一番，当时觉得她够坚强够独立，才会没说一声就走了。没想过她会那么坚持，会等他那么久。她那么害怕打针，那段时间肯定受苦很多，从没想过自己会伤她而且还是最深的那种。“那人对你好吗？”

“很好。”想了想，又说，“对我很是纵容呢！”她曾说过想找个能纵容她一辈子的人。春天真的来了，公园里的报春花早就开了，空气里还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

“你是真的很幸福。”默川松了口气。

看到这样子的蒋默川，若杉不由的感叹，“你真是一点没变，从小到大都像圣人一样。”让人可望不可即。

“圣人？怎么会用这种词来形容我？”看到有个长椅，“到那边坐一下吧。”

“你本来就是圣人啊，记得那时候我要辍学，你怒气冲冲的样子，真的是把我吓坏了。”高中时受不了姨丈的欺压，她逃了，跟着辍学的朋友到工厂打工。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他的耳朵里，从没逃课的他，逃课把她从工厂里揪了出来，狠狠的骂了她一番。他当时刚上大学，找了两份家教工作，周末又兼了份工作，硬是将她的学费给赚出来。默川想了想也笑了，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火。

“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脑袋，我是真的不想上学了，姨丈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还骗了你一件事，我根本就有见到我父母的最后一面。”这是她撒的最大的谎，对蒋默川也是对自己撒的最大的谎。父母时在刮台风时被落下的巨大的广告牌砸死的，她到医院的时候，爸妈早就……撑不下去了。她没听到爸妈最后叫她的名字，甚至是没见到爸妈的最后一面，等她知道的时候，爸妈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然后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亲戚来来回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直疼她的爷爷也变了，收回了房子，把她赶出家门。短短一年的时间她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人走茶凉，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亲情。她变得坚强也变得冷漠，蒋默川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不理会她的冷脸，不在乎她的嗤笑，一点一点的走进她的心里，直到最深处……当年蒋默川用爸妈的遗愿来劝说她，其实打动她的是蒋默川那么用心的关心安慰自己。怎么还能冷漠的面对那张温暖的脸……所以在他转身离开时，她的心才会被拉扯的那么疼，连着血肉的伤口，能不疼吗？

蒋默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看着若杉平静的脸，有些事不该一直让它留着的，狠了狠心准备揭掉那层让人，“恨我吗？”恨他那么绝情。

若杉摇摇头：“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遗弃。”苦笑一番。

“我……”

“算了，反正我们现在都很幸福，解释也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交谈，世界开始静下来，只能听见小鸟清脆的叫声，和单冰在一起也没觉得不交谈会尴尬啊，若杉清了清嗓子，“别只说我，你过的怎么样？”

“我还可以。”

“你说话都是打折的，‘还可以’就是有九十分甚至还高，看来她真的让你很幸福。对了，真的好巧，竟然会在同一家饭店遇上。”

“对啊，要不是尊越的系统出现故障，我们还真遇不上。”蒋默川附和笑了两声，“我们还是朋友吧。”蒋默川看着远处已经长满嫩叶的树，慢慢的吐出问句。

若杉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和心思，摇摇头，那些事曾在自己心里划过那么深的伤口，怎么能轻易的一句原谅就可以抹销的。嘴上说不恨不怨，嘴上说忘记了、过去了，可是心没有那些云淡风轻的豁达。她做不到，即使有了单冰她还是……会介意，会感受到那段时间的绝望。

爸妈不在了，只有从小阿姨身上才能感受到那些微的亲情。她个性很古怪，没有太多的朋友，那段时间，他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给她信心、勇气和方向，没想到他却说走就走。没有一点征兆和讯息，就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感觉就像天塌了，生命中唯一的光源也随之消失了，曾经她一直以为的世界就这样毁了没了，无措，绝望……这些感受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她做不到船过水无痕，做不到啊。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那么多年连亲情都不能残留吗？”他以为时过境迁，他以为三年的时间够了，真的是够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把那几年亲情爱情，彻彻底底的掩埋。最终他还是失去了自己发誓要保护的人，“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可是两个人中，她还是那个被遗弃的。她是被珍惜过，但这些珍稀这些誓言是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一旦有参照物……“说实话，那段时间真的很伤心。可是现在这里已经不会痛了，它被另一个人，重新整合了。”正因为有那段爱情里有似亲情的成分，她才要忘的、断的更干净。

“那为什么……”

“虽然整合了，可还会有些伤痕的，就像瓷盘上的裂痕，不会让盘子坏掉，可是裂痕还是在那啊。碰到不会痛可是会发麻，不舒服，让我想碰不敢碰，想忘又忘不掉，莫名的难受就那样横亘在心里，撵不走冲不去。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那些你所认为的纯粹的友情也变得不再纯粹了，我们早就不是我们了。”

“你……长大了很多，过的想到都变深了。确实，我们已经不是我们了。”多说无益，那个没来得及解释的误会就让它在那继续缠绕吧，反正那团乱麻早就没有人在意了。

“谁能一直保留心底的那个小娃娃？没有依靠没有城堡，不学会自己面对困难和挫折，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怎样继续走未来的路？至于我们……不用经常联系，也不要刻意躲避，就像今天一样，遇见打声招呼，遇不见就算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不过，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着。”

可我也绝不会对你说，任何苦难，她都不是会一个人。即使不是一个人，也不和你说，因为你早就不是陪我同行的人了，不同路，你又能保护我多久呢？

蒋默川走了，若杉继续坐在长椅上，靠在椅背上，把仰起的头枕到相扣的手上。眯着眼看着初春的天空，微风从远处吹来，轻轻抚着她的肌肤。枝上的鸟鸣更显此刻的静谧，闻着初春的花香，享受着初春的阳光，看着白云慢慢聚成一团又慢慢消散。人，不是也一样吗？该聚的时候聚，该散的时候也无需拉拉扯扯，洒脱的松手就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气质。和单冰在一起，她慢慢学会了享受静谧。原来，一个人并不只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