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推开门，回忆的灰尘簌簌落下（1/2）

那天离开慈宁宫后，我赶回乾清宫，请了旨第二天搬回府邸居住，只是匾额要换了，从“洛府”变成“公主府”。我急不可耐地跟康熙爷要了令牌策马出宫，到了曾经的府邸门口。

牌匾高高挂着，门口打扫得干净利索，推开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沒有，可是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一路走到翡翎居。

小院儿的门一推就开了，京中天气暖，枫树的叶子还沒开始黄，我摸摸它的树干，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一楼的门被我轻轻推开，书房里我的书桌上，那本《麦克白》里，书签仍放在我上次看到的那一页。宣纸上，还是我当初随笔抄写的经书。

这纤尘不染的书房里，一切竟真的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我捂着嘴，强忍着沒有哭出來。

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站在卧室门前，我竟然胆怯地不敢开门，我的手停在房门上，沒有推开，也沒有退开。

我犹豫着，迟疑着。我的心乱成一团，推开这扇门，对我來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仅仅只是推开一扇门吗？不……推开这扇门，就是推开那扇暂时关住往事的门，所有那些好的、不好的，在意的、不在意的，会一股脑地从门内扑面而來，带着簌簌掉落的尘埃和依旧殷红的血迹……

然而就在我还沉默着犹豫时，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我朝思暮念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消瘦了许多，眼底是淡青色的疲惫，眉眼间是拧着的川字，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要说些什么。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这熟悉的温度，是我这些日子以來，每一个夜晚、每一次失神时的奢望，这真实，让我的眼泪滑落。

“你瘦了……”

四爷定定地站着，看着我，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四爷，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

他仍然不说话，眼中复杂的神色让我心慌。我咬着唇，狠了狠心：“对不起，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这就离开……”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爱你，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望着你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我转身要离开，四爷长臂一挥，把我拉进怀里抱紧，他的双臂如此用力，仿佛要把我揉碎揉进他的骨血中，他抱得我很疼，疼得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痛。

“你还知道回來？你还知道回來？你这个魂淡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怎么舍得这么残忍？你知道你在我怀里停止呼吸和心跳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在我怀里慢慢失去温度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把你下葬之后，我心里有多悔多恨吗？你知道我看着你留下的遗书的时候，心里有多疼吗？你怎么舍得……”

四爷的控诉，一字一句扎在我心上。我紧紧抱着他，生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对不起……对不起……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我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哭泣着。他的温度，他的怀抱，如今终于再次真实地温暖着我，透过衣衫，穿过皮肤，直达心底。

什么时候进了门，什么时候身后的门被关上，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四爷的吻，急切地落在我的唇上，他的牙齿轻咬着我的唇，他的舌卷动着我口中的情愫。我搂着他的脖子，任他在我唇上发泄着他的情绪。

他用这样的举动发泄着内心压抑太久的苦痛，他用这样的急切诉说着他对我的思念，他用这样有些疼痛的啃咬确定我是真的……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