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的意义（1/2）

渐渐地，苏慕云平息住了内心的躁动。

身体已经被吸走了一半养分，现在的苏慕云俨然一个迟暮老人一般，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飘散着。

身体的养分急速流失，苏慕云毫无所觉。

此刻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苏慕云的心灵深处，一片黑暗的虚空，没有一丝光线，这黑暗到极致的世界中央，静静的飘浮一丝黑暗的意志，仿佛正在沉睡一般。

苏慕云静静的站在这颗黑暗意志的种子面前，伸出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

一股滔天的恶念猛地爆发开来，周围的黑暗崩然破碎。

苏慕云被这个突然的情况震得昏了一下，再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一片灰暗的世界里，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整个大地一片荒凉，毫无生机。

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

那是另一个自己，在那双空洞的眼神里，苏慕云几乎肉眼能够看到，那里面仿佛无底洞一般，森森的透露出纯粹的毁灭。

苏慕云仿佛看到了最亲切的人一般，内心不再焦躁，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是另一个邪恶的自己。

暗黑苏慕云静静的站在原地，即使双目空洞，苏慕云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在他的眼神里，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秘密，被直接看到了灵魂深处。苏慕云愿意这样被他看，愿意与他共享一切，在苏慕云的心里，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就这样，苏慕云和另一个自己对视，心有灵犀，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苏慕云清清楚楚能够感受到，在眼前这个自己的灵魂深处，那最纯粹的黑暗，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毁灭，再无其他。

“你的力量，因何存在？”暗黑苏慕云开口道。

苏慕云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说话，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这道声音仿佛直接对着自己的灵魂说话一般，就算是掩住了耳朵也无法忽视。

“我的力量……”苏慕云陷入了迷茫。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在他的生命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复仇，只有拥有力量，才有复仇的机会。他要让那些人亲眼看看，那个被抛弃的苏慕云，有一天能够屹立在世界之巅。

“复仇？”暗黑苏慕云质问道，“还是俯视着整个天下？”

苏慕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很想说是复仇，可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只要一说出来，就会看到暗黑苏慕云那失望的眼神。

真的是复仇吗？

苏慕云第一次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坚持的动力在这一瞬间忽然摇摇欲坠。为了复仇，他选择做一名乞丐，可怜的活着，为了复仇，他宁愿再一次尝试走火入魔。为了复仇，他做了太多的选择，因为这些都是他生存的动力，也是他的信念。

复仇了之后呢？

“皇图霸业，还是傲视天下的强者？你的力量，就是为了成为最强者而存在的吗？”暗黑苏慕云说道，淡淡的语气轻轻说出这句话：“当你连需要守护的东西都没有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又为了什么？”

“你又在恐惧什么，一只蜘蛛就将你吓得魂不附体，你之前受的苦，都不如一只蜘蛛吗？”

暗黑苏慕云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苏慕云的心里，这一瞬间恍如灵魂收到了冲击一般，苏慕云整个人呆滞了。

苏慕云的灵魂第一次收到如此巨大的冲击，以前坚持的复仇理想此刻仿佛什么都不是，曾经坚持的信念一瞬间崩塌，那近似乎扭曲的复仇理念如今显得如此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