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XI：终局（1/2）

“玩耍时间已经结束了喔~艾塞尔殿下。”

……

我忘不了他的声音。

就是这个讨厌的声音，曾经亲切地呼唤过我的哥哥。

我顿住了，没有动作。

那人亦是没有动作。

哥哥的心脏在我的手里，一捏即碎。

而我的脖颈亦在那人的手里，一扭即断。

“不要碰我的艾塞尔！”

躺在地上的哥哥猛地睁大了眼，凶狠地冲长老爆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那人不为所动，冰凉的手指一直滑至我的喉管，挑逗似的摩挲着喉结。

我没有看他，哥哥正被我压在身下，他恶狠狠地瞪着长老，仿佛不愿被人打搅了这一美妙的时刻。

“不动手了么？”

那人亲密地蹭着我的脖颈，阴险，卑鄙，又不怀好意地笑道。

“不是说，最喜欢哥哥了么？”

“比起自己的性命，不是应该先让哥哥获得解脱么？”

“不是说，为了得到哥哥的爱，可以付出一切么？”

一声接着一声，他发出猫儿般酥软的声音，在我耳边挑逗着吹息。

“……”

“………………”

“无话可说了么，艾塞尔殿下？”

他吃吃地笑着，在哥哥愈发惊怒的目光中，一手掐紧了我的脖子，另一手轻飘飘地，搭在了我卡在哥哥胸口的手腕上。

“需要我帮忙么？嗯？”

我笑笑，不再犹豫地抽开了手腕。

手指抽离哥哥的身体，他痉挛地瑟缩着，困惑而又失落地看着我，剧痛使得他的视线一片空茫。

我将血红的手掌举在胸前，余温仍存在着，黏腻的、温软的触感，顺着手腕流向雪白的袖口。

“已经结束了。”我轻声道。

虽然有些不甘心。

事已至此。

“所以说，我才讨厌你啊。”

我冲长老一字一顿地说。

他笑了笑：“不胜荣幸。”

我叹息一声。

既然被识破了。

既然被打断了。

既然被终止了。

既然如此……

我缓缓地站起身，挣扎着，朝门边移去。

“艾塞尔！”

哥哥在身后嘶声地唤我。

我没有理会他，小腿却被他拽住，哥哥挣扎地坐起来，捂着胸口的血洞，无辜又有些卑微地凝视我。

“不要走，艾塞尔……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离开哥哥呢！”

我皱眉，他乞求的眉眼忽然让我觉得分外不忍。

哥哥艰难地站起来，腥红的眸子忽明忽暗，他哀怨地将我拥着，不住地念叨着挽留的话。

现在的哥哥，已经没有能力留住我了。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我嘲弄地笑笑。

只是。

哥哥，他似乎依旧没能认清一个事实。

尽管被我以美好的谎言拼命欺瞒到现在，并打算让他带着这份谎言幸福地直至死去。

他无比地信赖我，相信着我。

长老的出现却破坏了这一切。

我不禁回首看着那人金色的狭长双眼，清冽透明，却又叵测诡谲地捉摸不透。

“艾塞尔，艾塞尔……”

哥哥仍在我耳边深情地低诉。

“你说过的，比任何人都爱着哥哥！”

“你说过，会当个好孩子，不会再离开哥哥了！”

“你吻过哥哥了，你发誓会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你难道忘了么！”

“……”

我静静听着、听着……最后，不禁嗤笑出声。一如那天长老笑我一般。

我遗憾地看着哥哥。

“艾塞尔，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孩子。”

“艾塞尔说的这些，全~部都是骗你的喔，哥哥。”

哥哥一瞬间僵住了。

我天真地笑着，看到他俊朗的容颜一点点转为灰败。

绝望的哥哥，和艾塞尔有着同样感受的哥哥。

这才是艾塞尔喜欢的哥哥。

……

…………

艾塞尔是最喜欢说谎的吸血鬼。

因为，说谎的孩子总能获得周围人们的喜爱，孩子们喜欢我，长发女孩喜欢我，父母也喜欢我，埃利奥特哥哥则更加更加地深爱着我。

全都是骗人的，不然就不会有人喜欢那么无趣的艾塞尔。

极度自私的艾塞尔，任性狡猾的艾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