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疑兵之计（1/2）

侯嘉苏书玉李三成三人在书房之中就一应未来设想越说越是起劲，兴致勃勃的苏书玉与李三成甚至有去镜濠一游，看看那由西夷把持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想法，侯嘉听着也觉意动，还未来得及表态，房门却笃笃的被敲响了，雷知力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启禀大人，下官奉命从陈举之那里把账本给运来了。”

这一日李三成还未到时，侯嘉便命雷知力去陈举之处将一应账本运来后衙。接印当日陈举之以未曾清点完毕的借口并没有立时交出一应账本，但侯嘉却并不准备让他这般拖延下去，只等了两日，便即命雷知力前去催缴。

不知是雷知力身上的锦衣卫服色起了作用，还是那日进了布政使衙门里得了上头主子的应允，这一次陈举之倒是没有拖延，极是痛快的带着雷知力到了库房，将历年存档的账本都一一交予了雷知力。

“哦。”侯嘉率先站起了身，却是朝苏书玉笑道：“账本运到，接下来可要靠夫人了。”

“哼。”苏书玉娇俏一哼，也不多言，跟着站了起来一并行到了门前，李三成则缀在最后，账目这一类的事实在不是他擅长的，自然也不用发话了。

因广州潮湿多雨，市舶司里历年账目都是储在四壁装满石灰包的大樟木箱子中的，雷知力也没有将历年账册一本一本搬出来的耐心，大手一挥，属下的锦衣卫校尉便临时充当了苦力，两人一箱的将这些箱子运至后衙。侯嘉等三人步出房门时，摆在他们眼前的，便正是那垒得犹如小山的黑漆樟木箱。

这堆木箱小山之前，正站了两名青衣小吏在计数，见侯嘉等出来，慌忙上前行礼。这二人正是那日在接官亭前得过鱼德一言的孙畅、彭全。侯嘉在这市舶司中无人可信，这二人好歹也是鱼德略提过一提的，便特意点了这二人使唤差事。

“见过提举大人，夫人。”孙彭二人也是头回进得后衙来，但因那日接过车队往市舶司衙门来，因此远远见过苏书玉一次，倒不至于认错了，至于最后改换了打扮的李三成他们不认识，便也没有见礼的必要了。

面对这面前如小山一般的樟木箱子，侯嘉也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受惊似的问向孙畅彭全：“这里是多少箱。”

“回禀大人，因为要防潮，这箱子里塞了石灰包，看着不小，其实内中空间并不大。”躬身回应的是彭全，他官话说得比孙畅要好，因此只要是二人一同回话时，便是由他出言的：“一箱之中是一百二十本账册，一共是三十四箱，今年的账册只有一箱在内，还有十余本还在记着，因此不曾搬来。”

三十四箱账册，便是四千余册账本。侯嘉瞥了苏书玉一眼，已然见得她脸色有些变化了，便笑道：“账目已齐，接下来便烦劳夫人了。”

什么！这提举大人竟然是想让自家夫人来盘这个帐？

雷知力李三成一干知晓苏书玉本事的并不奇怪，但是孙畅彭全二人却是满脑袋的疑惑，这……这也太……那什么罢。

苏书玉何曾理会得这两名青衣小吏如何，她之前答应侯嘉替他来盘这个帐，也做好了一些准备，但是陡然这么大一堆账册堆在她面前，着实让她小小震惊了一把。

没好气的将眼刀横向侯嘉时，换回来的却侯嘉那带笑的眼神，对着这样的眼神，与侯嘉默契日增的苏书玉立时便明白了这人早便知道这账册数目多得吓人，只是对自己说要查账之时却故意不提及。但是应了便是应了，我们的苏大小姐从不抵赖，账册再多，只要开始动手了，无非也是多花些时间的事，当即便命人去唤自己带来的四名账房过来清点数目，分年别类，再一一查证。

账册有苏书玉手下的账房接手，孙畅彭全再立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侯嘉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出去，自己也不再管顾这些物事，自折回房中。

苏书玉因要吩咐账房们清点整理账簿，没有跟将进来，李三成瞥了一眼那一大堆箱子，小小一个哆嗦，也随着侯嘉转入了房内，望着侯嘉那带笑面色，忍不住出了声：“兄长，那些账簿实在也太多了罢，就算嫂嫂手下的账房本事大，这要一本本的看下来，得多少时日啊。”

“只靠这四名账房，至少要半年。”接口的苏书玉，见侯李二人转身回房，吩咐了几句之后，她便也踏脚进来了。带着些抱怨口气说道：“便是其余掌柜来帮忙，也至少得两个月，如果其中做了什么假，要查出来，费的时日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