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登高（1/2）

“陈大人……”

“陈大人留步……”

分派完两路巡检司之后，侯嘉当即便结束了他正式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开堂，没有给对他心有不服的下属们再行发难的机会，而面对这么一个不按常例行事信任长官，一干各有心思的下属们退出正堂时，都不免了窃窃私语，而一贯作为领头人的陈举之，则更是被一干丛吏巡检团团围住，寻求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的答案。

成为众人中心的陈举之却是没有回应那几名丛吏巡检的心思，面对着一贯亲近他的几名丛吏，也只是冷冷的甩了一句“听命行事”便挥袖而去，徒留下一干丛吏巡检面面相觑，在一侧被另外两人纠缠的安永也瓮声瓮气的开了口：“你们这帮衰仔管这么多做什么，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都散了散了。明天该干什么还继续干什么。”

安永这一开口，即便是再心有不甘的人，也只得恹恹离去，安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堂，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后便即加快了脚步行出了衙门。市舶司衙门外长街之上，一辆垂着青色葛麻布车帘的马车正静静候着，安永步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瞥见了那马车，便转了脚步，直接上了那马车，车夫挥动马鞭，车轴吱呀一声后，开始了转动，带动者整辆大车由慢渐快的离开了市舶司衙门，一径向北而去。

马车离去之后，街角转出几条大汉，为首的身着飞鱼服，头戴大帽，面目极是熟悉，不是雷知力却是谁，但见他冷冷的看向那辆马车，沉声吩咐着身后几名身着便服的男子：“紧紧跟上，给我盯牢了。”

市舶司衙门后衙内，已经换了一身便服的侯嘉不复之前在前堂时的面沉如水，反而是一脸轻松的听着雷知力的禀报。

“回禀大人，那陈举之与安永果然一同上了马车离去，属下已派了人紧紧跟着，若有消息立时回报。”

“很好。”对于雷知力的办事能力，侯嘉一贯很是满意，这一路行来，他对于雷知力的信任，也是在不断增加，不少事情，已经可以开始逐步放权与雷知力了：“吩咐他们，只可盯着行止，不可打草惊蛇。”

“什么打草惊蛇。”接话的竟然是苏书玉，她本在处置后衙事务，听闻得侯嘉前堂处置完毕，便过来看上一看，还没进门便听到打草惊蛇之语，笑吟吟的便行了进来：“难不成今日侯提举之举，不为惊蛇么。”

“见过夫人。”见苏书玉进来，雷知力慌忙躬身行礼，之前他对这个夫人并未有太大感觉，只当是个金主，出手豪阔而已。那日湘江之上，江七娘掳走侯嘉之后，苏书玉一番决断着实让雷知力对她刮目相看，而后对于苏书玉的态度也由面上的恭谨转化为由心而发的尊敬。

“雷百户少礼。”苏书玉微笑着受了礼，这几日他比侯嘉清闲不了几分，一行一两百人的安顿，诸般内院整顿，带来诸般事物的处理，都一应落在她的头上。初来乍到，处置起来那一应事物，总是要繁杂些的。

“老雷去罢，前院的衙差们盯紧些，有异动的全打一顿板子赶出去。”侯嘉微笑着对苏书玉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又转向雷知力吩咐起来，只是吩咐下的内容与他面上的和煦神色却极是不相符：“不要管什么体面脸面，有不对的全数赶了，咱们现在不缺人手。还有，后衙护卫全数由你的人充当，本地衙差一个不用。别的地方不论，后衙之中，我可是要个铁桶的。”

“大人尽管放心，这是下官本当。”雷知力咧嘴一笑，信心满满：“只是那些粗使杂役……”

“这个……”侯嘉看向已经落座的苏书玉：“这个倒要问夫人了。”

“咱们自己带的家人不多，也只能照管几处要紧地方。”苏书玉这几日处置后院，心中早就有了算计，闻言答道：“一处在这议事花厅后堂，一处在书房，一处在内院，这几处看住了也就差不多了。粗使杂役们先用着，我再叫洪叔留心买些身家清白的慢慢换着，官役一个不用，也不缺那些钱。”

“夫人处置，下官自然放心。”对于这些事，侯嘉是听凭苏书玉分派的，点了点头示意雷知力按苏书玉吩咐行事，雷知力抱拳应了，自退了出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