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就像黑夜（1/2）

综合皓辰近日种种行为，君羿在翻看各种育儿教材后，鉴定他们正式进入叛逆期。

最明显的表现是－－总和爹地唱反调。

例如。地点：临江公寓。时间：周一傍晚。

阿辰：“妈咪，爹地住进来我们就没地方锻炼身体了。”

君羿：“不如搬去静安，有免费的健身房，器械还齐全。”

阿皓：“爹地，我们会水土不服的。”

颜非梵：“……”

君羿：“擦之！你们飞大西洋都没事，走十几里地就水土不服？要是以后有人把你们绑架了，你们是不是也水土不服腿软受制了？坑爹呢。”

阿辰：“主角总是特别的。大概我们就是跟爹地区区的别墅犯冲。”

君羿：“有必要跟死物过不去么？”

阿皓：“别墅是死物？爹地难道不知道筑成别墅的每一块砖石上都附生着无数的细菌真菌么？说不定哪道墙壁缝里还有一只垂死挣扎的老壁虎呢。”

颜非梵：“现实里的确有这类事例。”

君羿：“……那我跟小非梵搬去静安好了，这房子就是你们的私人空间，随便怎么锻炼。”

阿辰：“妈咪的确有选择的自由，不过爹地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的私人空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施恩的语气提起来。”

君羿：“小非梵，你也不想操劳皓辰吧？他们难得活着回来了，就让他们好好歇几天怎么样？而且，他们在家可以帮忙剪纸处置新春氛围。我们别打扰了。”

阿皓：“爹地真的不了解我们呢。每年春节妈咪都亲力亲为的，她剪的窗花最漂亮了。”

阿辰：“嗯，爹地，虽然血缘上我们是父子，但如今法治社会，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和我们再亲，你也只是一个客人而已，稍微亲密了一点的客人。”

阿皓：“估计没有哪家人要和客人过年的。”

阿辰：“就算是妈咪的男朋友，也得初二之后才能上门拜访。”

阿皓：“现在已经年二六，我希望爹地你能长长心眼，让我们过一个美好的中国年。”

君羿摔门离去了，临走前恋恋不舍、情深似海地看着颜非梵，那架势，差点让皓辰以为他打算一边推着漂亮的兰博，一边一步三回头。结果君羿起好火，便飞速驶离。

皓辰在阳台上看到蓝色的兰博开出小区，十分优雅地击掌欢呼。跳下塑料儿童椅，阿皓拿起杂物台上的花篮和剪刀，阿辰则将正看着策划案的颜非梵拉到茶几前。

然后……开始剪纸。

颜非梵的剪纸技艺确实很好，她是中学时为了赚钱而学的。十四岁开始到十七岁，逢年过节她就背着大红纸和样本去摆摊，完成养父母给的标准后也能给自己存上小小的一笔。也是因为她省吃俭用，不然也没办法在大一下学期就买上心仪的单反。

后来在德国中式茶馆工作时也没荒废这项手艺，馆主偶尔也会让她表演一番，每次也能收到不少的小费。

最艰难时是刚到德国的那年，她因为怀孕而无法上学，不上课也必须缴费。她只能靠之前那些微薄的存款和在街头帮人照相赚取生活费。不是没想过靠剪纸来挣钱，而是那时候得知怀孕已经三个月，又勉强上了一个月的课，时间零碎，等什么工作也找不到时，肚子已经五个多月，又是双胞胎，肚皮圆滚滚的，抵常人的七个月大。手脚也有些浮肿，拿不好剪刀了。

若非楼上同样落魄但比她稍微好过一点的瑞和图兰常常照顾她，恐怕她也撑不到结识梁言。

鲜艳的红纸在颜非梵手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美丽的牡丹，阿辰陶醉地捧着纸花，对阿皓的镜头幸福地微笑，“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触碰到这最接近真实的花儿更美好的事情？”

颜非梵早已习以为常，在皓辰嬉闹得差不多了，随口问：“你们很希望我和阿羿结婚么？”

“当然啊。”皓辰理所应当地点头。不然他们也不会故意激他，想必爹地今晚会加快部署计划吧？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颜非梵望了耍宝的小男子汉一眼，“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使用人家免费的健身房？”

她似乎记得，上次卫斯理说他在隔壁小区买的房子一室三房一厅，其中一房正是健身房。钥匙也给皓辰各配了一把。

“此其一。”皓辰文绉绉了一句。

颜非梵手上动作一顿，抬起眼睛看正随意玩着纸花的皓辰，“是因为你们被公开的身份？担心我为流言所伤？”

在别人看来，他们的爱情也许美丽。但现在的媒体已经极少报道正面新闻，好像名人越不堪他们就越幸福。君羿未婚，却有两个私生子……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也是事实。

她今天在天音就听到不少揣测。

尤姐还感慨，“难怪对陆子棠那样的绿茶妹无爱呢，原来早已金屋藏娇儿子一双了呀。瞧，就一个模糊的侧影就够让咱老百姓yy几天了。”

柳康还状似无意地问她：“这样做没事吧？”

总之，外面的局势很复杂。颜非梵明白的，如果光靠他们母子，他们现在不会这么太平。君羿和梁言联手制止了流言往他们的方向蔓延。

但似乎尽管安全了，皓辰仍担心她受到伤害。

阿辰努嘴，“妈咪说对了三分之二。”

颜非梵哦了声，“对了，男子汉们，你们今年属什么来着？”

“精灵鼠。”

“去年呢？”

“杰瑞鼠。”

“前年？”

“米老鼠。”

颜非梵换了张纸，语气接近若有所思，“那你们明年该属什么呢？感觉动漫史上好一点儿的鼠都被你们代言过了。”

阿辰脸上堆笑，“《宠物小精灵》里还有很多种哦，就算全部代言过了，我们也有能耐画一部动漫出来。到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为自己代言了。”

颜非梵嗯了声，“到时候收益都归我吧。”

“应该的，妈咪。”阿辰极尽谄媚。

阿皓静静地将碎纸屑拢在一起，脑海里闪过颜非梵还猜不到的三分之一目的－－给爹地逼婚，也有为爹地考虑。他如今在为自由奋斗，势必会脱离君家，那么他们就给他一个新家。

爹地对妈咪的好他们已经有目共睹。他们乐意当他坚实的后盾。

虽然一直查不到爹地妈咪的过往，甚至连七年前很流行的大头贴一张也找不到，也许是爹地为了保护妈咪所以没有留下痕迹，但他们相信妈咪足够爱爹地，也相信爹地仍爱着妈咪。

后来知道了真相的君羿也一直没给机会让他们知道内情。所以在皓辰的印象里，颜非梵和君羿识于微时，爱在离别时，重逢在最好的时光。

阿皓打开电脑，把现在君陆两家的消息筛选出真实的几条给颜非梵过目。

“报告妈咪，官方消息说，二婆婆和营长会在正月十三也就是情人节完婚。以及，营长经营的君氏子公司宣布破产。爹地现在在收君铮的权，至今已持有君氏股份的35％。而君铮正试图打探我们仨的下落，已被爹地将方向误导至加拿大。以上就是今天阿皓新闻的全部内容。”

颜非梵放下剪刀，伸手－－阿辰连忙放下纸花体贴地帮她按摩－－尾音微微挑起，“二婆婆？营长？”

“就是陆子棠和君诀。”

难怪艾临上次说皓辰暗地里也捣了鬼。颜非梵这才发现之前那些于陆子棠很好的流言就是皓辰散播的，为一场“另类的捧杀”。

她心里软了下，转而笑问：“今晚包饺子么？”

皓辰用力点头，“当然。”

之后整整两天不见君羿，而连续两天的阿皓新闻如下：

“陆家找来帮手，记者阿辰已确认其身份为京都江家旁系，官至省厅干部。称职的记者顺便探听出江家阴谋，他们计划在后天诬告君氏违章建设东区某开发地。而爹地的想法是将计就计，暗地里也联合了d市柳家，确保江家旁系会丢了夫人还折兵。”

“江家人被爹地兜了麻袋打肿了脸并顺走身份证明，陆家发出最后一枚救急令，找来了另一位江家旁系家主，据说智商不低，展开了或许能够让情势白热化的反击。而爹地手下一直按兵不动，不过爹地却忙到发烧，现在应该等待着我们的主动问安。”

颜非梵叹气，两天的新闻都言简意赅，但她大概也明白了君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