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坦然见诚（1/2）

烈阳高照，日光越来越盛。[`小说`]

铁滔天躺在地上仰面望着天空，他神情放松，似是安宁，其实已渐入危境。

尹小狂却是走了过来，低头望着被阳光晒得越来越危险的铁滔天，问道：“喂，你打算晒死在这里吗？”

铁滔天表情平静地回道：“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怎么？还想跟我打一场？”

尹小狂苦笑道：“跟你这即将现出原形的水妖打，赢了也不光彩。”

铁滔天瞧了尹小狂一眼，并没说话。

尹小狂又抬头看了一眼高空的烈日，再看铁滔天，他身体上的某些地方已经开始变色，脱水比较严重，再要晒下去，尹小狂真担心不知要现出什么原形来了。

“你还是赶紧回河里吧，你若走不动，我抬你下河！”尹小狂竟是有些着急了。

铁滔天倒是颇为奇怪地望着尹小狂，问道：“你留下来不走，就是怕我自寻死路？”

尹小狂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和巨灵神的对话，我隐约听得见，你若现在为了那水霞公主而殉情，那河里的水族又由谁来统领？”

铁滔天毫不顾忌自己对水霞公主的情意被外人知道，他继续奇怪地问道：“你是修真界的修士，你竟然在担心我们青轮河水族的事情，你脑子烧坏了吗？”

尹小狂摇头道：“我脑子怎么烧也不会坏，我只是认为，青轮河水族一向不犯他人，如果你死了，那会不会有好事之徒出来领着众妖犯乱呢？”

铁滔天笑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激你的好意，放心吧，我不会死在这岸上的，要死，我也要死到河里去！”说完，铁滔天起身而坐，他左手拿着大铁枪，右手遮着眼睛望向空中的太阳，又说道：“果然不应该选在今天来岸上的，看，这太阳多毒啊，要是其他弟兄，恐怕早已晒成鱼干了。”

铁滔天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尹小狂望着这位南境水域中顶尖的高手，忍不住问道：“铁滔天，恕我冒昧问一句，水霞公主她竟然要自尽，她……真的很痛苦吗？”

铁滔天低头凝视地面，他似乎在沉思，良久，他终于回道：“我铁滔天相伴水霞公主上千年之久，最清楚她的脾性，她很善良，善良到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所以我们青轮河的水族从来不会去侵犯别人，哪怕是这里的村民下河捕捞我们水族的子民，水霞公主也只会吩咐我们要逃走，而从来不准我们报复村民。但是她的那五个儿子，却是嗜食凶残的恶妖，她没法子，只能将他们封印起来。试想一位母亲竟要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封印起来，这是何等残酷的现实！水霞公主本就非常痛苦，然而为了确保她的五个儿子不死在封印之中，她又不得不每年将他们放出来一次，这些家伙一旦从封印之中出来，他们就会爬上岸，向着有人的地方而去猎食，每次当我将这些满嘴鲜血的家伙重新抓回来封印之时，水霞公主的脸色就会苍白得可怕，她的身躯也会颤抖个不停，她如此善良，却不得不纵容自己的儿子每年进行一次屠杀，她的身心该是处于如何的痛苦煎熬之中？然而我当时却是无法理解她的做法，不能替她分担任何痛苦，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她既然选择了自尽，就说明她已经无法承担下去了，她的身心已被痛苦折磨到了极限，她不得不抛下所有的一切而离去……”

铁滔天诉说着水霞公主的痛苦过去，双眼已是再次流下两行泪水，他有深深的悲伤、失落，更有无尽的悔恨，他悔恨自己僵硬的心思，他悔恨自己不懂得去理解水霞公主、不懂得去关心水霞公主的情绪状况，他悔恨自己只懂得用力量去保护水霞公主，尽管他当初很奇怪水霞公主为什么要保护巨灵妖，但他从来不会真的去问为什么，如果他能向水霞公主多问几次为什么，或许水霞公主就会把事实真相告诉他，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看到高手悲情流泪，自认心志坚强的尹小狂也被感染得润湿了双眼，他承认铁滔天的境遇是很悲惨的，他自己一直爱着的人却爱着别人，相守不能相爱，最终还要看到所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尹小狂心中感叹世间无情，为何要上演如此的悲惨状况？

“其实我觉得，水霞公主应该喜欢你的，巨灵神那般庞然大物，水霞公主怎么会看上他？”尹小狂为了打破悲情气氛，只得无奈地调了一句侃。

铁滔天擦掉泪水，笑了一声，道：“你有所不知，听公主说，她在水中遇到巨灵神的时候，那家伙正在找他的青轮法宝，为了减小在水中的阻力，巨灵神将身子变得跟普通人一般大小，他神格持久，尽管当时负伤，但他那神灵之身的光辉和魅力还是将水霞公主吸引住了，而公主在水中的飘逸美丽却也吸引住了巨灵神的目光，如此一来，我……”铁滔天又是笑了一声，笑得有些勉强，也带有极大的失落情绪，他最终还是说道：“我也只能认了。”

一个是神灵之身，一个是水妖之身，一个有着光辉的魅力和能带来新奇的刺激，一个有着只是对力量的崇尚和只能带来老旧的气氛，水霞公主当时喜欢上巨灵神，尹小狂此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其中原因了。

突然间，铁滔天拔起铁枪迈步向青轮河的方向走去。

他终于要入河了吗？尹小狂望着铁滔天的后背身影，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庆幸铁滔天这家伙终于想通了。

“铁滔天，我们后会有期！”尹小狂拱手抱拳施礼，恭敬地说道。

铁滔天却是停住了脚步。

尹小狂眉头一皱，心里想道：怎么？我刚才那句话惹到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铁滔天忽然问道。

话说，尹小狂还真没向铁滔天报过自己的名字。

“尹小狂，崎山派弟子。”尹小狂微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