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安全区〔1〕（1/2）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李成出了房间看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以为和前几日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于是洗漱完了之后就抱着一堆吃的窝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吃着吃着楼上忽然冒出来一个男声，惊得李成差点噎住。

“你一个人在家都这样吃饭的？”

李成抬头望去，郑擎穿着宽大的圆领毛衣和休闲长裤，站在二楼栏杆处，倚着栏杆往下看。他人本就高大，以前穿着西装还不太能看得出，一旦换上便服之后，结实的肌肉和精壮的体格肆意彰显，由上而下居高临下的姿态，更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李成感觉自己像是小孩子偷吃东西被抓包了一样尴尬，面上却表现得镇定自若，抱着已经解决了大半的饭碗，仰着头冲郑擎说道：“多利用时间看新闻。”

郑擎低低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居安思危吗？”

李成垂下眼睛歪了歪头：“差不多。”接着又把视线转回电视上，拿起筷子继续往嘴里刨饭。

郑擎慢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往一旁空着的单人沙发一坐，也盯着电视看起来。

李成把半张脸都埋在碗里，眼睛余光瞟了瞟郑擎，见对方就慵懒地坐在沙发里似乎认真地看着电视，也不追究他在客厅吃饭的事，也放松了下来。虽然这里也算是他的家，可总归只加入了不到一年半，平时其他人在家他也总觉得有些拘束，一个人时才把以前的陋习给释放出来，倒没想到今天会被便宜老哥抓个正着。

反正对方也没说什么，李成也就放开吃起来，把早午饭解决完，收拾完继续回客厅看电视。不过这次没敢再窝在沙发里，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新闻没有什么大看点，大多是追踪报道某地灾情，或者专家评讲，李成看了几天除了最初觉得这些消息新鲜，之后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可他总坚持着看，希望不漏下任何可能有用处的信息。

每天正午的新闻时分结束，三分钟的天气预报变成了天气加昼夜时长预报，郑擎这时候起身去了厨房，大约是在准备午饭。李成见他走开了，一直挺着的背才松懈了下来，轻轻呼了口气，又动动有些僵硬的肩膀，软瘫在沙发上。

半个多小时有人在却完全没有交谈，李成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健谈得能找到话题聊起来的人，而郑擎看来十分长袖善舞，也生生的半个钟头没讲过话。沉闷到要踹不过气来了。

李成把脑袋歪斜着搁在沙发靠垫上，望着厨房的方向，心想，他好像有心事。跟郑擎一路相处了不算很长的时间，也总能感觉到他今天的不大对劲。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昨晚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晚上的血淋淋的梦，清晰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其中的细节。大概是悠闲了好几天，骨子里却忘不了之前几天的经历吧。

李成这样总结着，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啊”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体检证。”

早起时的噩梦让他忘了今天得去拿体检证，尽管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可如果不按时把东西拿到手，妈妈回来肯定得叨念一整个晚上的。

“家里还有车钥匙吗？”回房间换好衣服，李成想着还是开车出去的好，就跑到饭厅问正准备吃午饭的郑擎。

“在门口鞋柜的抽屉里。你出门？”

“去医院，取体检证。”

郑擎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面的菜盘子里伸去：“路上小心。”

“哦。”

李成找到车钥匙到车库发动了车，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他当初接受郑盛宇这个后爸的存在花了不到一秒钟——当在饭点里妈妈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时候，而郑擎这个便宜哥哥，他花了好几天时间还是没法适应。比起对方做他的兄长早出晚归道一声平安，他还是比较喜欢当初两人结伴同行时单纯合作协力的关系。唔，就像战友一样。不过就他们双方而言，只做一次战友就已经够印象深刻了，李成更是觉得不要再有那样的经历最好的。

结果体检合格证还是没能拿到。李成把车开出小区才走了两条街就没法再前行了。今天b市毫无预兆地忽然封了几条主干道，要去医院得从外环绕路，那样去的话来回得大半天，李成果断决定掉头回家，结果守了一下午电视也没看到关于封街的报道。

※ ※ ※

nj市某区某基地。

陈张睿已经不知第几次低头看时间了，还差数分钟就到限定时间了，但是他等的人还没有出现。他知道今天市内的政要们率先转入基地势必会把市内一些干道封路，但是按照他事先发给对方的地图行走，是能顺利到达的。只要他们到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也提前进入基地的。

只是……陈张睿又低头看了看时间，还剩3分多钟，远处已经传来父亲的秘书呼喊他的声音，他小心地把身影藏在树后，不断注意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人或者车。可直到父亲的秘书焦急地把他从树后拉出来，慌慌忙忙往基地跑去，也没能等到他想等的人。

“你父亲很生气，怎么能自己跑出去呢？5点整基地大门就会准时关上，快点走。”

“对不起，韩叔叔。”少年低声道着歉。

“哎，回去跟你父亲好好解释吧。”

少年跟着军装男子快步跑向前方的巨大建筑物群，还不忘回头看向身后，空旷的田间确实没有任何人，眼中失落尽显。下一秒又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还有两天时间，一定要等到他来。

※ ※ ※

郑擎看了眼沙发上抱着靠垫蜷成一团的青年，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不叫醒对方，穿好鞋转身出去关上门。开车上了主干道，并没有入李成说的那样封了街，也看见数辆排列整齐的警车军车次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