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红尘，破晓（1/2）

高长恭沿着小路而下，缓缓进入了洞穴之间。看着眼前密布的洞口，高长恭随意地挑选了一个走入。

进入洞穴，这里竟是寒冷至极，高长恭抬起手，手心的汗水竟然瞬间结成了一层薄冰。他蹙起眉，向里走去。四处是一片黑暗，不过这里也空旷得很，高长恭走下去都是一路无阻。突然眼前光芒乍现。自洞穴顶部有一束阳光射入。而正下方，就是一个冰棺。高长恭蹙眉，向前迈开了脚步。

如果他知道这一看会引发日后这么多悲哀的话，他宁死也不想上前，知道冰棺里的秘密。

高长恭在冰棺前站定，棺盖上附着一层薄冰，遮住了里面躺的那人的容颜。高长恭朝手心呵了一口热气，附在冰棺上正对应那人脸部的地方。薄冰缓缓融化。高长恭擦去水珠，看向那人。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冰棺中躺着一个女子，现在二十多岁的模样。可令高长恭震惊的是那个人的容貌。眉宇之间于寒儿十分相似，可她的脸又让他觉得莫名熟悉。高长恭清楚地知道那种熟悉不是因为郑寒榆。

这种感觉让高长恭有些退缩，便是急忙收回了手，冰棺之上立刻凝起一层冰霜。

突然身后有人靠近。高长恭回头一看，是一个冷漠的女子正看着他。容貌清丽美艳，却是隐含着一股淡淡的戾气。高长恭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向洞xue口走去。与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子突然开口：“倾世花，绝世颜。”

高长恭停住脚步。这句话他见过，小时候他的爹画过一幅画，画上女子绝美，在那幅画上就有这六个字：倾世花，绝世颜。

只是瞬间的停顿，高长恭便再度迈开了步伐。

“你的女人现在在和别的男人亲热，真亏你能那么淡定。”身后的女子开口。高长恭眸中闪过寒意，猛然回身便是手掌一挥，一缕乌黑的长发自女子头上飘落：“再敢在我面前说我女人的坏话，这就是你的下场。”高长恭淡然地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花影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速度竟然像尊主一样快。不过她毕竟是从小受过训练的，很快就回过神来，按动耳朵上的无线通讯耳机，道：“禀告尊主，任务完成。”

另一边——

我畏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后退了一步。高湛看到了我的变化，淡然地看向昊天，道：“你很快啊。”

昊天轻笑一声，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宝藏，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女子？不如让我为你处理吧。”话音刚落，身影便猛地一闪，到了我面前，手中的长剑也是向我砍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地上。高湛眸光微冷，徒手抓住了长剑，冷声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在两股力道僵持之间，长剑竟是当得一声断裂。剑的碎片溅了过来，我急忙闭上了眼，只觉得脸上微疼，便是被刮开了几道口子。我惊恐地睁眼看着昊天，浑身颤抖不已。

昊天看着我，淡淡道：“你怕我？”

我目光闪躲，不敢说话。高湛看了他一眼，由医师包扎着手上的伤，接着就是说道：“落儿，起来。”我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站了起来，站到了他身后。无论其他人再怎样，都比不上这个男人昊天给我的压力可怕。比起他，我宁可站在高湛这一边。

“王爷，你现在还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皇宫的军队就会赶到。”昊天转过身，看着那三个有些回不过神的男孩，眸中淡然不已。

高湛轻嗤一声，道：“足够了。”我这才发现机关师早已在构制机关草图。心中的恐惧感依旧没有降下，我沉默地站在一旁，浑身发冷。突然手一暖，我看像高湛，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原来也可以是温暖的。高湛没有看我，环视着四周。我垂下眸，没再说话。

昊天垂着眸，眸中是永远无法猜透的高深。

两个时辰后，洞穴大门被开启。我微微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其实刚才那些机关师在摆弄什么我一点都看不懂。

空表情复杂，紧咬着唇不说话。安看着高湛，眸中恨意没有消退半分。暮阳已经垂下了眸，什么话都没有说。我蹙紧了眉，那人就站在他们身旁，我不敢靠近。

高湛淡淡地丢下一句处理掉就向洞口走去。我大吃一惊，急忙拦住了刘宇的剑。

“安，为什么不走？”我恼怒道，“现在报仇没有任何意义，人杀人只能换来人杀人。你既然不能一笑泯恩仇，为什么连忘却仇恨都做不到？”

“你有真正恨过一个人吗？”安突然看着我，道。我看着他的眸，微微一愣——他的眼里那股执着和早熟，还有一些异样的光彩，就如同当年在亚日村落的安一样。装着大人模样，掩去哀伤，只有强装的坚强和成熟。

“我恨高湛。他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对怜儿的友情，对亚日村落的亲情，甚至连你都抢走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猛地喊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最讨厌你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缓缓道：“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小孩子，也只能是小孩子。”

“我知道！”安垂下头低吼道，“但是你根本不能懂得恨一个人的感觉。”

“我恨过。”不知不觉地我就说出了口，“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恨过……”我的心里真的有一个人，一个让我恨着的人，那个人不是高湛，而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高湛回过头看着我。昊天的眼神依旧淡然，静静地看着我。眸中是看破一切的淡漠。

安也是微微发愣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紧蹙着道：“安，我求你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