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毁容（2/2）

记忆似乎有片段闪烁：“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才活着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祈……”女子缓缓伸出手，想要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却无力地垂下，“替小舞好好……活下去，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所能做的只是在最后抱着她的身体，看着她死去。

留下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很久很久以后，一个士兵伸手来拉我，有些为难道：“姑娘不要这样，王，王爷……”

“把你的脏手拿开。”声音已经沙哑，我搂紧了怀中的女子不肯松手。

“她已经死了。”高湛冷漠地在我背后说。

“我知道……”缓缓抬起头，看向高孝瑜，“所以，这辈子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只不过是个死人，你就那么在意？”高孝瑜微微颤了颤，随即冷笑道。

我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小舞的头发，声音轻飘飘地响起：“高孝瑜，你这辈子就注定悲哀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

“因为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他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你叔叔，真是彻彻底底地乱了伦。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你最后，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高孝瑜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高湛冰冷的目光落到了我背后。

“高湛，我不会原谅你了，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原谅你了。”我将左手放到了小舞的心口，赫然拿出匕首贯穿了我的手，也再度贯穿了她的心脏。奇特的景象发生了。小舞的心口开始生成紫色的结晶，将我的手一同变成结晶。

“你在做什么！”高湛赫然一惊，他在亚日村落见到过，那个枫就是全身化作紫色结晶死去的。愤怒地伸手去拉起她，哪知她的手竟像是长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任他怎么拉也拉不起。

“砰！啪！——”小舞的身体化作结晶在暗室中爆裂，只留下星光点点。而我手上的结晶也跟着消失，只留下鲜血淋淋的手臂。我呆呆地抬头看着抓着我手臂却不断地滴着血的手臂的主人：“孝琬……”

没有人知道刚刚小舞身体爆裂时那股冲击力有多大，足以将一个靠近的人震死，但是这个少年做到了，只有十三岁的少年。

“噗！”高孝琬强忍着痛楚却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出。“孝琬……快传御医！”高孝瑜急忙扶起高孝琬，对一个丫鬟喊道。

我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粲然一笑：“对啊，在杀了你之前我怎么可以死呢？”

“祈……落桦，不要恨……”高孝琬看着我，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松柏堂内——

高湛看着我，问道：“怎么出来的？”我淡淡一笑，掏出了藏在袖间的匕首：“为了杀你，所以避开侍卫，到了书房，正巧看到你们要去暗室，就跟着去喽。”

高湛冷冷一笑，伸出手拉着我握着匕首的手放到颈边：“动手。”

心微微一颤，却是面不改色：“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你了，我在想另一种让你痛不欲生的方式。”

“哼！就为了她，你和我要闹到这般地步！”

“你毁了她的容，对吧？”我淡淡一笑，抽回了手，巧笑道。

“那又如何？……”高湛的话却止在了口边，眼中竟是涌起了慌乱。我淡笑着举起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脸，画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喷涌，痛入骨髓。是，这张脸彻底毁了，那一刀有多狠我清楚的很，这张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倾城绝世的称号了。

高湛呆呆地看着我的左脸，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如何？看着这张昔日动过心的脸被昔日动过心的人毁了，你是何心情？”我丢下匕首淡笑。

“快传太医！”高湛终于开口，我却是冷冷一笑：“救不回来的，这张脸毁了，我对你的感情也便散了。”

“不可以，落儿。”高湛伸手来拉我。

我淡淡躲过，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再见便是敌人。高湛，我不恨你，但也绝不会再爱你，我们形同陌路。与你为敌，只是不希望天下葬送在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君主手中，罢了。自然，你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因为你是高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松柏堂，离开长广王府，还有离开你，高湛。

高湛站在原地，眼中痛苦久久不能散去：“形同陌路，敌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之间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那么……”眼中冰寒涌起，代替了伤痛，“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