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骚乱（1/2）

沈清绝耐心解释道：“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而散乱的市场，人们的需求虽然明确，却太过分散，无法得到一个统一，”后世有了网络，有个信息技术，有了云计算，商家便能时时掌握人们的需求，以免商品滞留或者脱销，可这个时代没有网络，除了人力，再无更好的媒介，沈清绝便要从底层引导起，构建这个庞大的人力系统，“举个例子，如果小葱是个渔翁，从海中捕捞了一百条鱼，要将这些鱼尽早卖掉，小葱该怎么办才好？”

小葱啊了一声，绞尽脑汁想了想，却仍是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沈清绝笑道：“若是不知道哪些客人对这些鱼有需要，想要很快地卖掉一百条鱼，不是容易的事。小葱如果直接在市集上叫卖，是最下层的做法，中层的办法，是到酒楼等需求量更大的地方售出，可即便是这样也难保能将鱼全部卖出去，而且若是时运不济，酒楼都已货满，那小葱的鱼最终还是卖不出去。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够明确地掌握这个市场哪些地方需求鱼的数量，那小葱便不用自己找买主了，只需捕好鱼后找知道这个信息的人，从他那处获得买主的联系方式，那么不需要多少时间，小葱的鱼便能够很快地卖出去。”

“可谁有那么大本事知道各处需求鱼的数量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沈清绝笑道：“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只要那个人能在各大酒楼、饭馆甚至贵人府邸的厨房内有线人，稍作统计，便能知道整个凤城大部分食材的需求量。”

小葱惊叹了一声，兴奋道：“所以姐姐要安插人手！”

“商户们不能及时了解客人的需求，所以随着季节、节庆、实事变化，商人会因无法掌握客人的信息而生出许多弊端，或物品卖不出去，或交易无法完成，这其中包括取材、制造、贩卖、运输、出货，每个部分若是有一处出现了差池，那么整个交易就会崩断，所以我们只要在每个细枝末节里都有了人脉，通过整合与统计，虽不能说完全掌握这个市场的命脉，却也完全超脱了盲人摸象，能够遍观整个市场，甚至控制整个市场。”

小葱搔了搔脑袋，有些词语太陌生，他听得一知半解，沈清绝却笑道：“这个我会慢慢教你。”

之后的几天沈清绝都没有闲着，除了戌时之后的组织训练外，她每日几乎都易容穿插在凤城的各个街市当中，有了小葱的例子，很多孩童都愿意帮她的忙，一生十、十生百，再加上有的小孩的家长帮忙，沈清绝很快打入了凤城的底层。

不少小商贩尝过这些所谓“信息交易者”带来的甜头后，都乐意与这些人打交道，甚至有些类似织绣、医药的小门户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整个市场看似波涛汹涌，这些交易却都是私下进行，所以面上仍是风平浪静，除了这些“信息交易者”往来流动，谁也不知道谁。

同时刻，凌也招拢了一些乞丐，几乎凤城的各个巷口，除了一些禁区和贵人的府邸外围之外，都安插了乞丐四下观察，随时获取有用讯息。

心铭则混入了一些洗浆房，在下层的劳动妇女之间安插人手，这些妇女最是长嘴多舌，张家长李家短，很容易收集到形形色色的八卦信息，对沈清绝也很有帮助。

有时候对付人，不需要直接动拳头，只要掌握了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丑事，就能将他制服得服服帖帖。

沈清绝精心地布置着这张信息交易的大网，让它悄然无声地从凤城的底层悄悄四散蔓延……

“如今凭借这些私下交易，虽是得了一些钱两，可比起和我们交易的人获得的利，还实在是差之千里，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将价格再……”

“不可。”沈清绝倚着窗栏，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却是奇怪，怎地格外热闹？

“我们现在是初期，钱两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先将名声传出去，笼络人脉，只要先将根基筑成，以后钱财自会如流水一般滚入，万事不过开头难。”

心铭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那我们是不是找一个会算账的人？银子虽少，却琐碎得很，需得有人统计一下。”

沈清绝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光是银两，便是这纷乱错综的信息也须得有人打点调理，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再组成一批专管这些琐碎事务的人群，我让小葱注意一些底层人群里有没有这样的人，实在不行，还得到这些上好的酒楼茶馆挖人。”沈清绝笑了笑，“人才最是可遇不可求……”她话还未说完，这时忽然上来了一批人，脚步声叩击木板，顿时将楼上静谧的气氛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