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为情困 甘如饴（1/2）

p>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00小说 00xs.com

她，只奢来世，他，亦只诺来世。两人，皆是一字不言，却，早已清楚，今生，繁冗恨意，交织错综，再承不起半点，风月相惜。

烛花落，两鬓霜。清秀字迹，踩了烛影，离离、点点，染尽半方，宣台纸砚，墨香袭晕，绕身不绝。抬眸，娥眉青黛，瞥至窗边，背身之人，随手，搁下袅袅墨香，起身，踱向窗边。

“我去煎药。”听得身后，渐近步音，尹一转身，低首，一句负气，匆匆，擦过浅忆身侧。

“尹一……”浅忆启唇，轻喃，两字留人。“你若因为我，还同他置气，便不值了……”

骤然，一室静默，良久，冷寂无语。

“他，生性孤傲，从不会轻易，示人以弱。纵然，满腹深怨，一腔愁苦，也从不教人，洞察半分。宁愿，舔伤独行、寂潦此生，也不肯，依赖他人，哪怕分毫。”浅忆提步，缓缓，退于尹一身前，抬眸，与她，四目而接。“他，最喜雪竹之茶，最喜大漠狼烟、浩瀚星辰。他，不善言辞，若遇烦心之事，必会策马狂奔，或长醉舞剑。他，并非顽石，并非铁打铜铸，并非无泪寡情，他若独登高楼，必是，倍感人生悲凉……”

字字，句句，轻吟浅笑，娓娓细数。

“够了！”尹一攥拳，伸手，拽过浅忆右腕，拉至眉前，一通，声嘶力竭，打断她，絮叨未尽。“你在交代什么！你在叮嘱什么！那些事，只有你这为情所困的傻子，才甘愿一路相伴、件件周全！我告诉你，我不会管的！我一定不会管的！他喜欢什么，他悲凉什么，他难过什么，他烦心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你敢把他推给我试试看！你敢！……”

呼喝、质问，怒意渐弱，临近句末，只落，浓重哭腔。

“尹一……”糯糯碎语、巧笑嫣然间，抬手，轻柔，抹去她双颊，深浅泪痕。“你我，皆是习医之人。既知瞒不过，又何必兜圈子，反不如，一语坦然。”

“我是替你不值，气你这样为情所困，一世愁苦，不得自由。容姐姐，值得么？！真的值得么？！”紧攥之手，缓缓而松。拥紧浅忆，伏至肩头，一腔委屈、不甘，来势铺天，顿化，嚎啕大哭，音音破碎。“不要！容姐姐……容姐姐……”

字字、支离，句句、残虞。誓要替她，流尽，一生委屈，诉遍，一世凄苦，情讨，半分悲悯。

“若为情困，那也必是，甘之如饴……瞧你，我还没怎样呢，就敢这般梨花带雨，我若真怎样了，岂不是要教你水漫金山了。”娥眉微弯，轻笑、戏谑间，抬手，揩去尹一，双颊残泪。浅忆垂眸，提步，踱至桌旁，拾过白纸黑字，细细叠整，转身，交付尹一。“劳你跑一趟，务必将这封信，于三日内，亲手交予洛国虎啸营的仇宁、仇将军。”

“仇宁，仇将军？……就是那个，世人皆道用兵如神，一身正气翩然、君子之风者的仇宁？”哽咽声止，抬眸，对至浅忆，几多不解，满目狐疑。“姐姐何时，竟与此人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