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夜字福 真相藏（1/2）

p>　　“容姐姐，不要！”疾声、劲呼，离唇、随风。00小说 00xs.com抽手，甩出水袖绵针，打偏匕首寒光。一个纵身，跃至浅忆身前，抬手，替地上明黄龙袍，生生挡下一刀霹雳。不及呼痛，捂了渗血手背，连退数步，抬眸。“容姐姐！……”

“让开。”冷言，冰语，除却恨意，不究其他。“我不想伤你。”

“我不让！”尹一摇首，迎眸、上前，倔然、相对。“容姐姐，你不是常说，为人医者，就该慈悲为怀，一生悬壶济世，注定不染半点血腥么。现下这般，岂不有违医道医德？！”

“医道、医德，对事、对人。此等歼恶之辈，也配提医德二字，简直笑话。”浅忆嗤鼻，一通冷哼，垂眸，瞥至华阳帝。“慈悲，是说于善人听的，与残杀挚友之人无关，与血洗忠良之人无关……”

“皇伯伯绝不是歼恶之辈！他没有残杀挚友！更没有血洗忠良！”闻听此言，尹一厉声，打乱浅忆未完之语，侧头，瞥至华阳帝。“皇伯伯，你还要将夜家真相，瞒到何时！”

“……瞒？……真相？……”蓦然，心被悬至喉头，不安肆意，忐忑、动摇之念，孑然顿生。掌心匕首，任是耗力而握，却，愈紧愈松。

“血洗夜氏、纵火夜府，犯下此等滔天罪过的，不是旁人……”情急之下，尹一脱口，疾呼而出。“……正是夜老将军自己！”

字字，皆若惊蛰炸雷，响彻耳畔。匕首坠地，狠狠，砸于朽木。啷当音下，霎时，脑间瓮鸣一片。

“尹一！……”伸手欲拦，却，不及制阻。阖眼，一声长叹。抬首，对视青天，满脸悲凉，似于瞬息间，平白苍老。“……一瞒数十年，今日，终归纸难掩火。夜兄，华阳到底，有违君之所托……”

“容姐姐，我知道你心底，现下，有千般不信、万般生疑，可尹一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敢有半分虚念，愿遭五雷轰顶之劫！”步履渐移，踱至浅忆身侧，定眸对望，信誓旦旦，道其缘由。“……当年，皇伯伯是不忍忠良之士、门户丧尽，这才十二道暗旨，将我爹连夜从边关召回，于火海中，救得夜氏独子，偷送边关，保其性命。抄家、灭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替夜老将军，担了这千古骂名。”

“……不，不会的……夜老将军他，怎会……”浅忆摇首，虚步，踉跄连退。“……无缘，无由……夜老将军，怎会平白，做这手刃至亲之事……”

“是朕之过……”沉稳、低吟，骤然而出。尽褪帝王之凛，华威虚掩下，楚楚落寞，苦笑皆啼。“浅忆，你没有恨错……夜氏之悲，追根究底，还是朕之过……当年，若非朕，一味私心，贪恋高位，夜容他，也不必如此……”

“不是的！”一句，三字，决然打断。尹一伸手，搭于浅忆两肩，紧攥而晃，迫她抬首而视。“容姐姐，你听我说，当年之事，牵扯皇位，极为错综复杂，简而言之，不过一句‘功高震主，兵逼将反’。一国易主，朝野之上，必定动荡难安，届时，边国若一举进犯，南朝覆灭，不过十天半月。夜老将军一生忠良，为保大局、顾全黎民，纵了场血海嗜火，既断了皇伯伯让位之念，更敲山震虎、扬了圣威龙怒。夜氏义胆忠天，情恫天地，可于皇伯伯而言，当年之事，挚友顿失、无力相护，悔恨交织已成心病，旁人，又何曾知晓……容姐姐，你不能杀他，他是个悲天悯人的好皇上，更是我爹爹和夜老将军，誓死效忠之人。容姐姐，你怎能听信轩辕的一片之词，便定了他罄竹难书之罪……”

“轩辕是一面之词，尹一，你又何尝不是……”剧痛，窜游周身，撕心裂肺之际，总算，也回拢了几分理智。浅忆抬眸，瞥至尹一，启唇，字字铿锵。“……既是悲天悯人，为何不一早拼阻？既是悲天悯人，又为何，非要做斩草除根之举？现下，夜老将军同尹将军，已是先后入土为安，一番死无对证，自然由得你，天马行空、杜撰满纸荒唐。”

言毕，一把推开尹一，捡罢匕首，几步，并于华阳帝身前，抬手，冲其胸前，疾风劲扫般，狠狠刺去。

“不要——”尹一惊呼。

寒光临眉、利刃携风，生死关头间，反倒落个一世坦然。阖眼，追忆往昔年岁，轻笑随唇。耳畔，呼啸戾气、凛冽狂乱，欲想之痛，却，迟迟未遂。睁眼，瞥至浅忆，顺她目色，缓缓，垂于自身胸前。

夜容，原是朕，又欠你一次……念及此，颌首，苦笑离唇。

“……夜字福包……”轻声，呢喃间，字字，似落石坠湖，静好一片，霎时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