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情之深 终将负（1/2）

碧玉瀚秋空圆月，分明一觉华阈梦。

入夜，映雪，更添薄凉。

十指轻绞，拢紧衣袂。垂眸，看眼掌心白玉龙雕挂饰，抬首对月，悠悠而道。“想问什么？”

篝火随风，孤影摇曳。

脚步声声，沉稳缓缓，踏至浅忆身侧，学她一般席地而坐。俯身，捡起脚边枯枝，添进火堆，求得片刻暖意。

擒抹苦笑，寒眸瞥至浅忆。到底，唯有与他相干之事，才能这般肆意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想问什么？想问的，很多。譬如，那被她视若珍宝的白玉龙雕挂饰，可是他的？譬如，她这般眼底哀伤、眉宇不展，可是因他？譬如，是否不论情至多深，都会终将遭落一个负字？……

想问之事，大抵太多，一时之间竟乱了分寸、失了主次，现下，生生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彼岸花，引路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复见。生生相恋，却世世相错。这便是造化弄人，宿命辗转。”呵气若兰，静匿夜色、撩魂般轻幽而语。白雾离唇瞬息，便被洋洋洒洒缤纷所至的飘雪冷凝。“宿命二字，大抵，是违抗不得的罢。”

低眸，指尖轻柔掠过冰凉白玉。

凉意入心，渗遍全身。

“有些宿命，并非违抗不得，终归是不愿。牵着不舍，留分眷恋。如此沉溺下去，倒也不错。”轻声附和之余，伸手，触及她冰冷指尖，眉峰轻蹙。不由分说，敞开披风，一把将她纳进怀中，双臂紧搂瞬息，催动内力，递上阵阵暖意。

“情之深，终将负。明知如此，文啸，你又何苦。”

“情之深，终将负。你不也如此，何必问我。”

一个，悠声喃喃。一个，低语翩翩。

似夜空静匿飞舞痴缠的蝶，又似柔情娇逸雪瓣脉脉而坠。

阖眼，泪落。

唇角苦楚，蔓延至心。

文啸，你我，皆是爱上了这世间，最是无情之人。痴情总被无情恼，宿命若此，注定了今生要染尽这红尘是非。寸寸肝肠，寸寸断。你我，大抵，是这一般无二的宿命。

抬眸，望天，阴霾无星。感知身后暖意，不禁贪恋非凡，轻靠着，又向后偎依了几分。

……

边关寒帐……

“轩辕将军可真是好雅兴，这会子，竟有功夫闲逸品茗。”掀帐一瞬，踏足而入，连带着吹进片片雪花。分明一脸的玩世不恭，眼底，却是深藏好一番算计，笑意轻掩。携着满身雪意、寒气，踱至桌边，拈起桌上茶盏，眉眼不抬，阖上掌心白羽折扇，把玩于鼓掌间。“都道这妙手仙童，是个冷眼世事、倔然傲骨的奇女子。淡漠若她，竟也肯这般甘心为棋，遭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