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疼（1/2）

冰酒入喉，七分辣意，三分醇香。对月皱眉，禁不住苦涩心头。

这酒，怎的就越饮越薄凉了？

淡薄若她，向来对这令人迷醉之物敬而远之，即便倍感孤苦无依、人生悲凉，都不曾沾染半分。何况在深宫之中，半分的沉迷都也许转瞬致命，需得片刻警惕、时时清醒、步步小心。哪知今日两杯断情酒，倒生生壮起了她的胆子，勾出骨子里的顽逆来。

深夜抱着坛御酒殿偷来的酒，瘫坐于御花园湖边，对月饮罢对风饮。哪还有平日里，云淡风轻中尽透的那股子倔劲。鞋袜裙摆浸入湖水，寒意彻头，好生狼狈。

月下羞云后，风声依旧。

终是看不过眼，几步跨至她旁边，夺去酒坛，替她一通豪饮。久经沙场磨练，入宫执掌暗卫首领，明枪、暗箭、刀口添血，铜铸铁烧的心、都不曾痛过半分。怎的就偏偏看不过她满眼凄凉，恨自己不能替她承担半分。就这般沉不住气的，闯了出来。

俯身，蹲坐于她身侧。“容姑娘大病初愈，委实不该在深更半夜饮酒伤身。”顿了顿，“若觉心中苦闷难抑，赵某愿意听姑娘倾诉。”

“古人有诗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今日细细品来，确实如此。”木木然，如同悲伤的瓷娃娃，双眸空洞，宛如失了灵魂一般。“都道醉生梦死易，举世独清难，怎的今日想醉生入梦，却这般不得。莫不是这酒，兑了湖中寒水？”

东一句，西一句，七零八落，词不达意。

言毕，带出被湖水冰至麻木的双足，撑着赵文啸，摇晃起身。“御酒殿的奴才，真是何处借的胆子。我倒要去讨个说法……”

扶着浅忆站起，赵文啸低头，瞥了眼手中酒坛，轻笑自胸膛发出。看她的样子，便知是头一次饮酒，偏偏还喝的是烈性的太白醉。之前见她当水灌，现下酒意上头，可不是要飘了。“容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罢。”若此时由得她胡乱闹去，只怕今夜要搅的整个宫内鸡犬不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