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比琴（1/2）

傍晚，公西明月独自一人到达书院后山。

书院后山中，淡冶如笑，苍翠欲滴，似乎九江的秀色在这里揽结，而最为可观的却是山中那如鹤般立于群山中的险峰，如一直碧玉簪扎在苍山中，素手把玩芙蓉。

在险峰上，一人，一琴，一身墨绿，迎风独立，淡淡地夕阳照在他身上，就似那青帘疏雨后的绿竹，傲立而美好。

公西明月在远处望着那翩翩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向险峰。很快，公西明月便到达了山顶。

公西明月望向淡漠不语的玉无尘，有些好奇，不知今生是否他会不会出现冷漠之外的表情呢？

“如何比？”公西明月微微道。

玉无尘听到公西明月的问话，放下背上的琴，冷冷道，“喜，万鸟朝凤，悲，虎狼共泣。”

公西明月听言，不禁对这个冷漠却傲视一切的少年添了几许欣赏，又有几个人可以能把琴曲弹成如此程度呢！不过他自己的琴技也不是那么庸庸，就让他们拭目以待吧！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公西明月冲玉无尘自信一笑。

玉无尘望着公西明月那绚烂的笑容，眸中微微有丝波动。“如此，我们开始吧！”说着玉无尘放平琴，席地而坐。公西明月亦同时坐下。

两人一左一右。而两人一起正是可以分出高下的方法，如果琴技不行，很快会被另一个带走自己想要弹的效果，那么也更别说让百鸟朝凤，虎狼共泣了。

随后，玉无尘琴起，公西明月亦紧接其后。悠悠的琴声轻轻想起，凡心氤氲出一片空蒙的唏嘘，渐渐心越来越平静，又涌出淡淡地喜悦，身心自然而然地便萦满了一种生命中郁起的喜悦，这喜悦愈来愈多，仿若嵌在生命中的俪歌，深深浅浅唱出一季地深醉，一世的繁华。乐音愈来愈欢快，远处隐约听到鸟儿叽叽喳喳飞来的声音，鸟声越来越近。

公西明月仍旧静静地抚琴，在乐声中他似乎忘却了世间一切的一切，只沉浸在那一片无边的喜悦海洋中。在琴声中他随着玉无尘的心意而拨动。琴与琴相致意，声于声相交融，公西明月忽然感觉这就是他想要的，他体会到了玉无尘和他一样的心境，喜悦的背后是无尽的悲伤，是赋予他人的喜悦和独自淡然却永远无法消融的孤独与寂寞。

玉无尘听到公西明月的琴声，淡漠眸中亦划过几丝波动，琴声一转，欢快的琴声转为淡淡惆怅与悲伤，公西明月琴声亦跟着转为惆怅。

似乎这场比琴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比琴，而是两个琴者心灵的共鸣。

在琴声中，公西明月自己已经忘却了他是谁，只余晓风残月和那远处低低的悲嚎。

倏而，玉无尘琴声乍止，淡淡地望了一眼公西明月，眸中泛出一丝知音的致意。“不必再比了，你赢了。”

公西明月摇摇头，微微一笑，“不，是你更加胜一筹。”

玉无尘淡漠地看了公西明月一眼，冷冷道，“事实就是事实，不需要你谦虚。”玉无尘说完，抱起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