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狱中探父（1/2）

用过午膳，我们准备去天牢探视罗世杰，也就是我父亲。永泽自知自己不便前往天牢，让陆文博将探视过程与他说一遍便可，而我则借口希望可以听到他们真实的供词硬是跟着去了。到了天牢门口，我着实被眼前这一堵厚实的大理石墙体吓到了，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将一个小小的牢门堵死，这电视剧里劫天牢，那都是假的吧，这么高的大理石墙，这么多侍卫，哪是想进就能进的？

陆文博拿出官牌，侍卫见牌开门，一打开牢门，一股潮湿的味道席卷而来，夹杂着稻草发霉的臭味，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颗粒，刚进去，我的鼻子便被熏的酥痒，双手捂着口鼻。陆文博掸出眼前的灰尘，走在前面，拉着我往里面走。

这天牢的犯人不是罪大恶极的就是还有些地位的官员，进到里面，没有如我想象中哭喊喧闹的呻吟，反而是一个个都坐在自己牢房中，睡觉、面壁、思考无所不有。我们被带到一个正在发怔的壮年人面前，很显然，眼前这个就是我爹罗世杰了，而看他的样貌却不像四十光景的壮年人，反而有些褶皱的皮肤，零散的带着几缕白色的头发显示着他超越他本来年纪的象征。

天牢看管的犯人，都是不允许打开牢门的。我一见这个我熟悉又陌生的人坐在这牢狱中发愣，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眼眶有些泛红。陆文博在旁打通关系，我走过去，握住铁栏，小声得狱中之人叫了声：“爹……”我爹听得这一叫，猛地抬起头，端视着男装的我，突然眼光一闪，快速的走到铁栏旁，轻声的喊道：“媱儿？……”我使劲的点点头，眼泪猛地跌落，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人，看上去是这么沧桑，这就是我科考三月立志考官要来拯救的父亲，他现在在这么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承受着、煎熬着，晚上怕是有老鼠在啃咬他的身体，有蜘蛛会在他的身上织网……越想越是凄凉，伸手去抚我爹的脸颊：“爹，你受苦了……”爹的眼中也尽是泪水，痛苦的啼哭。

陆文博交给那狱卒一些碎银子，狱卒离开，好让我们说话都自由点。他走过来，我忙将眼泪抹去，退后了几步。陆文博靠近些，见我父亲泪痕满满，安慰道：“罗大人不必伤神，小臣是刚上任的刑部郎中陆文博，这位是礼部主事罗玉，小臣特奉圣旨来调查你的案情，还希望大人可以予以配合。”

我爹看看我：“她是……礼部主事罗玉？”我爹定然已被这眼前一幕弄蒙了，我急忙解释：“是啊，小臣是乾顺十五年进士身，在京任职礼部主事……”我看着爹既欣慰又失落的表情，猜想着他是否在为我高兴却又担心我的身份被识破。“罗大人，我也姓罗，咱们可算是一家人，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所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与我们说。”我似乎有些激动地带着哽咽的话说引起了陆文博的注意：“罗玉，你怎么了？”我眼里闪着泪花：“没事啊，我只是觉得罗大人在这儿受了很多苦，想到这若是我爹那是一幅如何的光景，也就忍不住了……”

陆文博宽慰道：“好了，别难过了，我们还是办正事吧。”随即转向我爹：“罗大人，这趟护贡路途中，有哪些不妥么？”

我爹欲言还说，我一着急：“罗大人……你要是不与我们说，那我们可什么都帮不了你，那要如何才能解救你，你要如何与家里人团聚呀？”爹低语一声，叹了口气：“唉，这途中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

我与陆文博似乎就要听到关键所在，异口同声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贡品之中有一株天山雪莲是世间其宝……一直未有人知晓，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别人发现的……”我得回忆道。

陆文博道：“罗大人，你可都将整个过程说于我们听？”

我爹转过身去，微仰头：“那一日，我与往年一样，进到边樑国王的御书房，他特意将门锁起来，从房间一个暗格中取出一株发着金环的金色雪莲花，我看着真是宝贝，边樑国王同我说，这株雪莲二十年前在他国最高的古鲁山顶的山洞内发现，神奇异常，他们的法师说，这是上天赐予天下的吉瑞，令人惊叹的是，他从山上一路取下来，延边的山麓竟然全部呈现一道金路，花草更是丛生。所以一直供奉在祖堂之上，二十年不死，后来有人对这吉瑞起了贪念，从祖堂之上将他偷走，只是在途中，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吉瑞失而复得。但再也不敢供奉在祖堂上。想想，与其担心害怕，倒不如就直接奉于我朝，但只能到京后才能告诉皇上，以免走漏了风声。而这金雪莲与其他白莲混在一起，也不知怎么地会被人知晓，突然有一天，我们行进在路上，一大群强盗过来抢劫，我们告诉了他们身份，他们都是有备而来。那群强盗个个身怀武艺，不一会儿我们便败下阵来，他们将我们迷晕，待我们醒来，已经到了京城，我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私吞朝廷御贡的罪名，那群护卫队的人，也一个个指认我是凶手，唉……”爹沉痛的摇头，似不愿意提起这一切。

看着爹这般痛苦，我内心挣扎，恨不得将凶手撕成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