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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百一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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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之中,秦疏狂还在外间候着,那厢宋瑶的丫头已经给他把衣衫换好了,剑齿又看了一下,只说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呛着罢了,一会儿自然会醒过来的,秦疏狂这才放了心,到花厅里去吃午饭。

那喜儿心里还美美的,一个下午更是柔光满面,不停的在宋瑶屋子里的镜子面前照了好几番,就怕头发乱了。

而这边,北堂子画与秦疏狂用了饭菜,便又一道回书房里去。

“我觉得,那宋姑娘落水怕不是一个‘不小心’就能解释清楚的。”秦疏狂还在想那宋瑶落水的事情,想那里地面又不湿滑,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掉下去了,难不成是她那个丫头推她进去的。而且那个小丫头,那目光一直都在北堂子画的身上。

北堂子画对这事情不上心,淡淡的回了她一句,“管她怎样掉的,此刻不是活着的么?”一面看了看朝秦疏狂,“我看早点把她们送到秦长离那里去吧,总住这里,多是不方便,何况咱们现在又不是闲暇之时,哪里顾得着她们,你看今日便落了水,明日谁那能保证她不给火烧着烫着的。”他这不是抱怨,而是直接不想那主仆俩继续留在自己的家里。

秦疏狂听着他的这番话,只觉得像是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你原来挺刻薄的,我以前竟然没发现。”

北堂子画一愣,摸摸鼻子,他只是希望那两个女人立刻而已,这算什么刻薄啊。然那秦疏狂似乎也不生气,走近他来,垫着脚尖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挑着眉头朝他邪笑道:“不过,本姑娘喜欢。”喜欢他对别的女人刻薄,虽然那女人已经有主了。

闻言,又见她这副似痞子一般的模样,北堂子画有些哭笑不得,“疏狂,你能温柔一些么?”她此刻这德行怎么让自己觉得有些坏坏的?

“当然。”秦疏狂很是爽快的应了声,将手拿开,笑不露齿的站在他的身前,“那么,请侯爷先看账本吧,一会儿还有事儿与你商量呢!”

北堂子画微微一笑,无奈的摇着头,“你还是先说吧,若不然你总是这么看着我,我然后安心看账本。”

哼,明明是他自己想知道,还拿出这样烂的借口,早上自己在这里,不是照样看得专心致志的么?

到小几前面的软榻上靠下来,“行了,我先睡会儿,你看完了叫我一声便是。”昨夜没睡好,此刻正好小息片刻。

北堂子画见此,也没在说什么,垂头拿起账本迅速翻阅。

秦疏狂闭上眼睛,然却是无法像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安然入睡,只得起身来,“我先出去一下。”说着,匆匆出了书房。

一路到大厅,方唤来剑齿。

“夫人有什么事情么?”剑齿进到厅里来,抱拳行了礼。

秦疏狂只道:“明阳公主与北堂子殒怕是这一两日之内就要到绛州了,依照明阳的性子,定然是要在这城中小住个一两日,又逢那秦长离出事前,我担心她们会抢先一把把秦长离手中的兵权拿过去。”若是他们俩真的拿过去了,那自己就不好在对付明阳二人了。

原来夫人是担心这事情啊,“夫人不必担心,秦将军那里已经派人暗中保护着,即便公主她们有本事那到那兵符和大印,也不可能拿出去。”

是啊,她该相信北堂子画才是。而且还有暗杀秦长离的第三方势力呢,自己也真是过于担心了,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对付明阳之上。

想来那明阳怕是也不知道自己和北堂子画就在绛州,她若是来,自然是现在刺史给她准备的别馆里休息,自己倒不如直接就在城外把她绑了,带到这园子里来,到时候那刺史便是要查,范围也广阔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到这里来的,何况这园子又冠着北堂家的姓,他若是个识时务者,那么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向剑齿道:“你去打听打听出使团的行程,我想在城外将他们劫住。”

“夫人是想?”剑齿有些诧异的看着秦疏狂,那么几百人的使团,怕是不好办。

秦疏狂脑子倒是转得厉害,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把那明阳捉来了,只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何况咱还不动兵呢,我只要在她们进城最后一处的休息点耍些小手段,到时候觉对不上一兵一卒,而且还可以说,是公主担心被那残暴的西莫王爷留在西莫,一路与年轻的员外郎又两情相悦,二人私奔了。”

若是那公主是个冰清玉洁的,或是知晓国家大义的,那么她这后面的话定然是没有什么用的,可惜这公主偏巧是明阳。

她口中所言的那小手段,剑齿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属下懂了,只是如此的话,那么属下一会儿就直接出城,先在最后一个休息点安排,若是有什么事情,夫人让弄玉飞鸽传书便好。”

秦疏狂应了声,这剑齿办事情自己从来不用操心,所以放手让他去安排,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点点头,“那么你自己小心些。”

又说那宋瑶,醒来得知救她的并非是侯爷,心中难免是有些失望,但是到底还是想借此机会去谢谢北堂子画,毕竟那侍卫也是他的。

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了,不过喜儿却也觉得很是诚心,如今不管怎么说,姑娘落水的事情到底是给侯爷添了许多的麻烦,所以便扶着她起来,给精心的打扮过了,披上府里送来的氅子,便出了房间。

雪白靓丽的芙蓉面,明媚如水的眸子,小巧瑶鼻,朱唇如樱,在衬着那猩红色的貂毛大氅子,整个人一时间显得高贵典雅了许多,咋一看,硬是看不出她身上有半点风尘的味道。

“姑娘真美!”喜儿忍不住夸到,但是她觉得姑娘身上的这件猩红色的貂毛氅子更美,而且这个颜色更衬自己。“侯爷见了,一定会移不开眼睛的。”

方才自己也被镜子里的影子吓到了,虽然说这些年生为一楼花魁,首饰衣衫样样都算是精品的,可是与那些朱门玉户的小姐夫人们一相比,便是入不得眼睛,如今穿上了这身衣衫,方觉得自己也自信了许多,以后见着那些女人,也能扬眉吐气了。

两人款款到那书房之前,但见外面连个侍卫都没有,宋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是不是没在这书房里了?”

喜儿只道:“姑娘放心,奴婢方才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这会儿那个女人不在,就侯爷一个人在书房里头。”

“嗯,那我去敲门,你在外面守着。”宋瑶说着,只将喜儿手里的热茶接过来,抬着走向书房。

北堂子画正拿起一本账本,只觉得都没有什么可看的,反正也没什么问题,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向来只有秦疏狂进他的门不敲不禀报,所以便以为来人秦疏狂,只是温柔一笑,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我这里也看得差不多了。”说着继续迅速的翻阅着账本。

宋瑶见到书房里果然只有北堂子画,而且又顺利进来了,虽然他是把自己当作了别人。

没敢出声,只是抬着茶水继续向里走来。

北堂子画眉头突然一皱,他的女人走路哪里会怎么温柔,头都不曾抬起,眼神也不曾离开账本,只将桌上的砚台往来人砸去。

砚台刚刚落在宋瑶的莲足边,一分不差,而里面的墨汁,自然是溅了她一身,宋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手里抬着的端盘理所当然的从手里滑落,还有些汤的茶水又随着那墨汁,溅到自己的身上来。

所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被吓着了,还是给烫着了,身子向后倾倒而去。

屋中此刻虽然独有一对孤男寡女,算起来又是英雄美人,可硬是没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戏码。

宋瑶还来不及叫出声音来,头顶便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立刻出去。”没有方才口气里的那种温柔,反而给人一种绝情无义的感觉。

他最讨厌的便是无关紧要的女人,竟然敢这么闯进他的书房来,他是个男人,别以为他就不知道这些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若是叫疏狂误会了怎么办?所以,此刻没给这个女人用‘滚’字,已经十分的客气了。

吓得膛目结舌的,一身狼狈的坐在地板上,腿上和脚上被茶水烫着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着,她抬起头来看着北堂子画,那张俊魅的容颜上,有的只有冷酷无情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身子下意识的抱做一团,半天才懦懦道:“奴家只是给侯爷送茶来而已。”她小心翼翼的解释,虽然喜爱这个男人,但是却也不敢那么直白。

北堂子画没有回头看她,手里的账本依旧唰唰的翻阅着,“出去!”只是两个简单的字眼,却像是两到重重的手掌,力将对方推出这书房。

宋瑶却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侯爷,他却又这么对待自己,如果不要自己,那么当初他把自己从楼里赎出来做什么?如此悲伤之下,难免又忆起自己的这身世来,一时间神志也恢复了过来,缓缓的站起身来,却是没出去,“侯爷为何如此不待见奴家?难道是因为奴家的这出生么?”

此刻的宋瑶,芙蓉面微红,媚眼携泪,然那泪珠却像是粘在了睫毛之上一样,迟迟不落下来,俨然又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媚人神态,那身猩红色的氅子上,墨汁点点,黑红分明,无行间倒是成就了一种红与黑的诱惑,便是个和尚,怕是见了这份表情,也会动了凡心,生出那等怜惜之情。

北堂子画眼神一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淡淡轻笑,然却带着些嘲讽之意,只是这笑容在宋瑶看来,也都是那么的魅惑人心。

“你是什么身份,与本侯无关。”北堂子画淡淡的说道,她就算依旧是千金小姐,还是花魁娘子,他都没兴趣。

闻言,宋瑶不解了,只觉得自己被他耍弄了,又见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墨汁茶水的,不禁愤怒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为奴家赎身?难道侯爷的本意就是把奴家赎出来,然后这般羞辱么?”

她竟然说他这是在羞辱她,不过北堂子画才懒得与她计较,不过听她的这话,她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给她赎身的原因,有些无力的抚着额头,他早该知道,自己不能答应疏狂去趟这淌浑水,感情这宋瑶以为自己是要她。

如此一想,中午来这里找他,又是落水的,恐怕都是故意的吧!

“你倒是说呀,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见他不语,宋瑶只觉得他是对自己亏欠了,所以才无话可说,方觉得自己有了些底气。

北堂子画终于转过头来,给了她一个正面,“你真想知道?”

“你说。”她自然是想知道。

“给你赎身的人并非是本侯。”北堂子画回道。突然觉得,疏狂这算盘怕是打错了,这个宋瑶若是真的与秦长离有感情,此刻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那是谁?”宋瑶闻言,心里不由得一阵疑惑,最先想到的便是秦长离,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要给自己赎身,不过都叫自己拒绝了,她和秦长离那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怎么能让仇人给自己赎身。

所以此刻宋瑶最担心的便是那秦长离利用北堂子画来给自己赎身。

“本侯的夫人,她一心想撮合你与那秦将军。”北堂子画说着,眼神里闪过几丝道不清说不明的神色,又道:“不过依照本侯此刻看来,她怕是把事情想得太完美了。”北堂子画说着,

他什么时候续了弦?自己怎么不知?宋瑶一脸的惊骇,突想起来上一阵子在传闻,信阳侯与那端平郡主订了亲,而那端平郡主正好是秦家的姑娘,那秦长离的姑姑,又想起来那侍卫和丫头,口口声声叫着那个女人夫人,她告诉自己的闺名,又正好是疏狂,脑子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秦长离的姑姑,所以她对自己才这么客气。

可是,宋瑶心中怎么能平衡,那个女人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之外,还有什么,而且名声又是那般的差,最重要的是,秦家原来还把北堂子画原配娘家害得算是家破人亡,所以这算起来,信阳侯跟那秦家,不是也该算仇人么?只是他为何要娶秦家的姑娘。

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也忘记了要时时保持的优雅姿态,忍不住的朝北堂子画质问道:“她是你的仇人,你竟然娶了自己的仇人?”

“这个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出去!”北堂子画讨厌女人大喊大叫的,当然除了他自己的女人之外,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的表情,再一次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然,那宋瑶却是未退一步,反而有些疯狂的冲上来,也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

空空的左袖猛然煽起,带着一分力道,撞向那宋瑶。

宋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子突然不听使唤,反而向门外摔去,只是门还是关着的,所以她整个身子便这么重重的打在门板上。

别以为他是君子就不打女人了,北堂子画收起袖子,淡然的坐下来,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为一样,整个人依旧是那么的风雅温润,犹如玉一般的静坐在桌前。

宋瑶本是柔身娇体,便是沦落到了青楼,也不曾受过这般罪,然今日又是被溅了一身的墨汁,又被茶水烫伤,此刻却还被自己心爱的男子这么重重的摔到这门上,只觉得这身子已经碎裂了,不在是自己的,尤其是背后的那种疼痛,也许骨头真的断了。

两眼冒着金星,头脑发昏,可是她依旧看见了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北堂子画,那般痴痴的看着,为何方才对待自己的不是这样的温润表情呢?

喜儿早在外面便听见里面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但是却不敢靠得太近,而且她又要负责给宋瑶负责外面的动静,所以便在四处查看着,若是那个女人来了,自己正好拦住她,何况就算是拦不住,她若是去看到书房里的那一幕,自己也会气走的。

正想着,果然便见秦疏狂往这边来了,习惯性的缩了缩身子,想要藏起来,不过随之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哪里需要在躲着她呀,也许姑娘已经成了侯爷的人了,如此一想,便挺直了腰杆朝秦疏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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