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三个？（1/2）

北风呼呼的刮，外面光秃秃的树，似乎要被连根拔起的吹走。

今年的冬天似乎与往年相比要特别特别的冷，昨天下午开始下雪，就一直异常的直线式降温，彻骨的寒风肆虐在这座山上唯一的古宅的四周，好像要摧毁这座山上唯一一个有着人烟，代表着温暖的角落。

从昨天下午开始，一向一分钟也静不下来的婉香那活泼的身影没有出现，也没听到她开心的笑声。

到了半夜却传出了昭暄比以往哪一次都要伤心、凄厉的哭喊声……

“郈姑——郈姑，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不要你死——不要——你快起来……”昭暄守在郈姑的床前哭喊着。

昭暄真是很爱哭，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哭个两三回，可她的泪腺发达的好像永远的流不干似的，只要一哭，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粒一粒掉个不停，像是要将从来不曾流泪的婉香的份一起流下来。

“昭暄，别哭……郈姑没事，郈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而已……郈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郈姑左手拉过昭暄紧紧揪着她胳膊的手，想安慰的对她笑一笑，可是那虚弱的笑，连她自己都知道没有一丝说服力，但她依然“扭曲”的笑着。她看向一边今天一直沉默着的婉香，举起右手示意她过来，“婉香，不要难过，笑一笑……不要伤心，郈姑知道，你一直是最坚强的。”

“郈姑，我不要你离开，你说过要陪伴我一辈子的，就像你守护妈妈、奶奶、祖奶奶她们一样陪我走过一生的……你不可以先离开——不可以！呜……”昭暄抓着郈姑的手趴在床边哭喊个不停，郈姑已经没有办法劝好她了，就和过去一样，每次她惩罚婉香却是昭暄哭，她怎么相劝安慰也没用。

“小婉，我知道你是坚强的……”

郈姑看着婉香，这事她第一次喊她做小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婉香却没有一点点的惊讶。

郈姑本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照顾婉香和昭暄整整十六年，如果没怀疑过婉香其实是两个人，那才是奇怪了。而一旁的昭暄，已经哭到完全沉浸在了即将要失去郈姑的悲伤之中，根本不知道郈姑和小婉在说什么。

“小婉，你是个很早熟的孩子，”郈姑用右手抓住婉香的右手拉她坐在了床边，对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你们三人里，也只有你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以后，她们一切就交给你了。”

郈姑的眼里闪着泪花，强忍着，尽量的不让它流出来，她要做榜样，如果连她都哭了，那留下来的两个……不！是三个！那三个孩子又该如何是好啊。她心里满是不舍与担心，却强撑出一个笑脸，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人的感情是最无法控制的。

小婉看着郈姑作出那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的怪异表情，心里堵的慌，想说点什么，胸口梗着发不出一个音，脑袋里嗡嗡的，很想哭却不知为何流不出一滴泪。

看着郈姑那放心不下的眼神，小婉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能对郈姑点了点头。

看到小婉点头，郈姑终于能放下心来，转过头看着天花板。突然，她的眼前了三个“昭暄”，她们都对她笑着，笑着笑着她们合成了一个人……

小婉看着郈姑，发现郈姑的笑突然变柔和了，似乎是看到了曙光一般，眼里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她知道，郈姑真的要走了，她激动的抓住了一旁的昭暄的手，然后郈姑的右手渐渐从她的手里滑了下去。

小婉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了，心很痛很痛，眼睛很涨很涩，很想宣泄些什么，可是仍是流不出泪来，憋闷压抑的感觉，让她只能张开嘴重重的喘息，就像有一股力量命令着这个身体，不许哭！这一刻小婉完全感觉不到香儿的存在，就如同在小宝当年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小婉对香儿的存在感应消失了！

小宝是一条纯白的狗，是她们三岁的时候，有一天，郈姑不知道从哪抱来的。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狗仔，婉香和昭暄都非常的喜欢，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小宝。

收养了小宝的次年夏天，由于天气太热，香儿发挥她的突发奇想，擅做主张将小宝身上的毛全剪了，光溜溜的小宝和以前一样和她们到处跑，在林子里玩的时候弄伤了，不知道是沾上了哪种植物的汁液，中毒了，死了。

当时昭暄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小婉在，香儿一直没出现，像是在身体的某个角落沉睡了。

直到这件事渐渐的被淡忘，大概是昭暄不再伤心的时候，香儿才又正常的在白天出现，却再也没提过小宝的事，好像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小宝一样。

小婉让昭暄试过在香儿面前提到小宝，可是香儿却忘了，忘了小宝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小宝一样。

想想当时的情况，好像小宝受伤后，香儿一直很热心的为小宝清理，当那只是一般的小伤。因为香儿到处玩也经常受伤，可谁想，不知是婉香运气好还是小宝不走运，小宝恰恰碰到了有毒的枝叶。

某天一早起来，发现，小宝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就那么去世了。而就是在确定小宝死了的那一刻，香儿不见了，因为香儿消失的太过突然，所以婉香“晕”了。而婉香再次醒来，出现的是小婉，这一连串的变化就四五秒的时间。那也是小婉第一次在白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