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错点鸳鸯谱（1/2）

此时此刻，玄烨正一边喝着菊花茶，一边不紧不慢地批阅着奏折。小文子在旁边伺候着，一个宫女拿着扇子，轻轻地为皇上扇着，一来解暑，二来驱除蚊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玄烨觉得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慢慢地，幻化成一片朦胧，一个女孩儿笑盈盈地走来，笑得很甜、很美，玄烨也笑了，轻轻唤了声：“施……”

“万岁爷，太阳落了，掌灯吧！”小文子小心翼翼地说，却打断了玄烨的思路。玄烨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又说了声：“小文子，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一时间，偌大的一个南书房只剩下玄烨与小文子两个人，夕阳仅有的一丝余辉透过镂花的窗棱在地面上洒下班驳的光影。屋内，一切都已融入这淡淡的夜色中，模糊不清。

玄烨低着头，“看”着奏折上那已然看不清的字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小文子说：“你说……那位施姑娘，她明天会不会去陶然亭？”小文子奇怪地问：“万岁爷，恕奴才愚顿，您怎么知道那位‘施公子’是位姑娘？”玄烨笑笑不答，小文子不敢再问，只得又说：“那位施姑娘去不去陶然亭，奴才可说不准，但主子您可不能再去了！万一碰上哪位王爷或贝勒，传到太后和太皇太后耳朵里，这可就不好办了……”

玄烨拍了一下小文子光秃秃的脑门，笑着说：“是你不好办吧！怕替主子担责任。”小文子嘻嘻一笑，打诨说：“主子，您最疼奴才了，您也不愿奴才受罚不是？”玄烨拉拉他的辫子说：“你小子倒恃宠而骄，朕的事儿还轮到你管了！朕明天是去定了！”

话音甫落，只听一个嘹亮而又尖细的声音喊道：“太后驾到！”玄烨连忙起身迎接，只见太后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入。

“孩儿给母后请安！”玄烨上前行礼。

“皇上免礼！”太后说着将玄烨扶起，这边小文子也向太后见过了礼。

太后向周围看了看，只见整个南书房里黑洞洞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于是开口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掌灯？”

玄烨忙解释说：“是孩儿批阅奏折入了神，一时忘记了。”太后拉着他坐下，说：“皇上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太过劳累了……”又转头训小文子说：“小文子，你是怎么当差的，主子忘了，你当奴才的也不知道替主子想着，这黑漆漆的能看清奏折吗？万一皇上把眼睛使坏了，有你好看！”

小文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面前，连连磕头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疏忽大意，罪该万死！”玄烨见状也忙替小文子求情，太后不便驳皇上的面子，训斥了两句便饶了他，仍旧回过头去对玄烨说：“皇上，这些奴才伺候的终究不周到，你也不小了，平民家的孩子这么大也都该结婚生子了，皇上也该立一位皇后了，这样也照顾得细心些，让哀家也好放得下这份心。”

玄烨听了沉默不语，看见太后身后的侍女手中端着一个兰花瓷盅，便故意转移话题说：“母后，您拿来的是什么？好香啊！”

太后一排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让小文子一气什么都忘了！上次皇上来我这儿用膳，说我这儿做的燕窝口蘑鸭汤味道不错，今儿哀家便特意叫人做了给皇上送了来！”

玄烨一听，忙说：“真是劳烦母后了。”太后微微一笑，说：“唉，皇上还没立后，这些奴才又笨手笨脚的，还不得是哀家前前后后照应一些。等你立了皇后，哀家便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