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死（1/2）

看着礼服挑好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征求女人的意见：“女人，我们举行一个小仪式，办一个小酒会，你看行吗？”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有些不情愿。

男人赶紧委屈地说：“你忘记，你还欠我一个仪式呢。”

提起那件事，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平常。

男人一看，有戏！男人握起女人的手，认真地说：“女人，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答应我，好吗？”

他的眼神太认真！他的神情太郑重！逼得女人不得不正视这个男人说的话。

考虑了一会儿，女人才看着男人说：“我的身份不要暴露。小酒会就可以，不要太大规模。”

男人喜形于色，连连点头说：“好！我都答应！”眼珠子一转，顿时艳光四射，他又开口说：“你要不要看看宴请名单？”

女人摇头，说：“不要，那些人我认识的很少。”

男人也点头说：“是，都是黑道的人。不过，要是他们发现，跟我结婚的就是被追杀的人，他们会怎样？”

女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看：“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被他们杀死？”

男人一下子抱紧了女人，一字一顿地说：“我要逼出你。我以为，你会出现找我算账。何况，你死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女人震动了一下，也直视着男人说：“你说真的，一起死？”

男人肯定地说：“对。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好？你死，我一定跟着。我死，我也要让你跟我一起死。不会让你独活。”

女人盯着男人，瞬间身上气势大盛。

男人锐利的目光也如鹰一般攥住女人。

两人互不示弱，互不相让。

良久，女人才疲倦般叹息一声：“你太累。”

男人摇头说：“不。你知道吗，我追寻你的踪迹，每一次发现一个男人，我就恨得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女人惊讶地望着男人，阴沉着开口：“你调查我？”

“对，我调查你。我收集你的每一点消息，我尽可能地收集。你知道，你自己善于掩饰自己的身份，找出你的踪迹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男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不好的地方，他望着东方龙，极为认真地说，“你不告诉我你的事情，不让我参与到你的生活中，我就自己来找！我必须加入！我不能容许自己在你的生命中缺失！”

女人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男人凝视着女人，反问道：“你认为，我会用你的身份做不利于你的事情？你不信任我？”

女人倏地已经把手指扣上男人的脖子，只要东方龙一发力，男人避之不及！

“你知道多少？”东方龙已经全然没有一丝娇弱模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寒意，让在场的仆佣都堪堪打了一个寒战。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挑着礼服，首领跟夫人两人就如此针锋相对，但是，没有首领首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这一点，自从首领与夫人到了这里，首领就已经严厉宣布过！

安没有动，他有些绝望地望着东方龙，他当然知道，挑开这一点，对自己不利！可是，他真的不想要瞒着她！他想要让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他想要让自己跟她之间，没有秘密！

东方龙的手已经越收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凌厉，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男人的脸色因为呼吸的困难而变得发红。可是，他依然用一种东方龙看不懂的眼神望着东方龙。

东方龙慢慢地说：“你不是想跟我一起死？很好，现在如愿了。”

男人依然望着东方龙，艰难地开口：“在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离开我这几个月，你，想过我吗？”

东方龙愤怒地望着男人！在对手面前，竟然还提这些事情！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他到底是怎么当上黑手党老大的？！

男人的眼睛都有点突出来了！但是，他却固执地重复他的问题：“你、想、过、我、吗？”

东方龙望着俊美的男人已经有些变形的脸，望着他依然没有一点反抗的身体，东方龙吐出一个字：“想。”

男人尽力挤出一个笑，凝视着东方龙，说：“我可以原谅你了。下手吧。”

女人的手真的越收越紧。可是，男人的眼神却一直如此干净！就那样深深的、唯有东方龙存在的干净的爱！

女人喃喃地问：“为什么？”她的手稍微松了一点点。

男人的眼神里都是疯狂的爱意，就算女人不懂，也知道，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可是，这是为什么？！女人真的不明白。

“因为，我们可以一起死，我就不用担心，你会丢下我。”男人费力地挤出这样一句话。

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东方龙，与东方龙对自己，投入的感情根本就是不对等的！自己对这份感情，投入了所有，可是东方龙呢，却一直被动被逼着接受！甚至，她连接受都不愿意！投入不同，对爱的执着就不同！

男人也知道自己已经疯狂了！在东方龙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反思自己，一直在说服自己，一直让自己不要如此疯狂，可是，没有办法。自己深深地爱上了东方龙。爱得绝望。

就算知道她欺骗了自己，抛弃了自己，也无法抛下这份感情！

投入越多，对这份感情要求的回应也就越多！

男人每一次追寻东方龙的踪迹，每一次发现东方龙游离在美酒与美男身边，他就一直在恨！无法接受！

一开始，他只是想着要找到东方龙，只要留着她在自己身边，可以看到她就好。可是，慢慢地，因为太过于渴望，因为这份渴望一直得不到回应，他的要求越来越多。他太爱了，爱得想要她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自己！爱得想要她每时每刻都想到自己！爱得想要她再也看不到别人！爱得无法接受她的远离！

可是，男人知道，东方龙不可能做到！东方龙是一个雇佣兵，没有办法要求她的道德观，没有办法要求她的忠诚。自己以她为自己的生命，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可是，她却依然选择了逃离！所以，他宁愿选择死亡！自己死在东方龙手中，那么，下一刻，东方龙就会死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手下肯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自己对她下不了手，那么，就让自己死在她的手中，让她死在自己怀里。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分离！才不会有背叛！

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很平静，一直都只有自己。一直都在凝视着自己。

“为什么要一起死？我们并不是性命相托的伙伴。”女人近乎叹息地说。

“因为，太爱了。我以为，我可以把命托付给你。”男人也近乎叹息地说。他早就知道，东方龙的情商近乎零。她如此简单地对待一切感情。她什么都不明白。她的世界里，唯有她的战友，唯有她的人，才是值得她去细心呵护的。

东方龙依然不明白，自己跟豹子、雷子、阿华他们，是战场上生死与共，可以彼此付出生命的战友。可是，安并不属于这样的人，他跟自己，并没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男人望着东方龙，在心中重重地叹息，她，依然是不懂的。“如果我说，我是你的男人呢？你会不会也把我纳入你的保护范围？”

女人迷惘地看着男人，遽然松开了手。

气管一下子被放开，空气一下子涌起去，猝不及防的安用力地咳嗽起来。

女人看着他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一丁点上前看看他的意识。

一个手下快步走过来，拍打着安的后背，给安顺气。

男人苦笑起来，果然，不要想着她会照顾自己！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东方云他们照顾的她？

女人闷闷地说：“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男人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女人是因为自己吗？

“我应该杀死你，可是，我没有下手，所以我很不舒服。”女人很坦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跟被害对象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