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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铺子对面堵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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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词叫“欺生”,是到处存在的劣根性,文夫人现在就是如此。本来欺生欺到一定地步,自己可以收蓬。

但郭少夫人凤鸾对她们没有示弱,这个示弱,是没有如她们想像中有那种示弱,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文夫人,就过了头。

凤鸾其人,是很能示弱的一个人。她没有积极主动的动作,是她初到京里事情多,心里又只有孩子和郭朴。她要做的事情不少,不是把处几个有用的人放在第一位上,她没有心情去理文夫人等人。

先要看的,就是卢家不要死灰复燃,再就虞大人卷土重来,然后郭朴可能会变,全是干涉她家庭的大事情。

而文夫人等人,成亲前算是名媛,成亲后日子过得嫡庶有制就成,打发漫漫长日,多在知己间。

和凤鸾就是坐在一处,也是说不拢的两类人。

欺生过了头,造成文夫人在铺子里气呼呼。掌柜的明白她心思,打心里糊涂。不是为当官有人挡道,也不是为生意上有人劫财,就是为看人不顺眼。

别人看你顺不顺眼?

房内摆着的是藤编桌椅,文夫人手里忽闪着帕子还嫌热,语气也焦躁:“郭家自恃强龙,压这地面上的人也罢了,他们也要染指古董?”

掌柜的给文夫人清醒一击:“郭家在原省生意做得行当多,在京里没做古董只做丝绣,应该是怕冲到玉宝斋。”

玉宝斋是宁王妃和相熟的几个女眷有份,京里无人不知。文夫人得到这句话,不顾成亲前名媛,成亲后贵妇的身份,跳起来冲出去到店外。

为她赶车的人才把凉茶端起来,文夫人风风火火地道:“去宁王府。”在她身后,掌柜的慢慢腾腾走出来,见马车隐入人流中,他淡淡道:“夏天,人性子躁。”

宁王妃正在园子里歇夏,是赏赐府第附带的园子。初进园门就绿荫遮日,两边花篱地下青苔,粉红洁白和油绿在一处,似上好织绣图。

有小风不时拂过,文夫人心里清爽许多。这清爽只助她把要说的话更有条理,一个字不会见少。

见红亭绿水出红萏,文夫人很是眼红。宁王妃的底细她这成亲前名媛全清楚,中意的有好几家,宁王没有选中宁王妃,是肖妃娘娘选中的。

嫁王爷还是嫁官员,有家里权势好,也有运气好,有心计的人。对于园子的羡慕,让文夫人在心里把王妃狠贬低一通。

宁王妃在曲水亭子上,不大的亭子只放下一张竹榻,一个竹几。她斜倚着星眸欲睡,一个丫头跪在榻前轻轻给她捶腿。

亭上站不下,另外燕翅般几个丫头站在亭下阴影里,见文夫人来,有一个丫头进前一步悄声地回:“回王妃,文夫人来了。”

宁王妃微微睁开眼眸,她并没有睡,在想中秋节往宫里的礼,单独给肖妃送些什么好?另外就是贵妃处要让她满意。外面爷们做什么,宁王妃不想去管。

被打扰她其实不悦,扶着丫头坐起来,见文夫人到了亭下。居高临下可见她气色不好,宁王妃露出笑容,不等文夫人行礼先打趣道:“和文大人生气?”

没有不生气的两口子。

文夫人就知道自己气色还是不好,她虽然自恃对宁王妃以前的底细全清楚,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打起笑容道:“让王妃看出来了,不是和我家老爷生气,是有件气人的事情来求王妃示下。”

宁王妃不解,自己一个人笑:“不是和你家老爷生气的事,要请我示下,你是拔了人家猫身上毛,还是揪了别人雀儿食?”

这些骄傲的名媛们中,文夫人这一拔是无主的人。她被打趣面色涨红,宁王妃笑让她坐:“看大热天走红面庞,冰的梅汤送来。”

梅汤喝过,凉风吹过,宁王妃手摇着象牙扇,笑问文夫人:“什么事要找我?”文夫人气定神闲,被梅汤冰得舒舒服服,笑语殷殷着:“说气人,其实也气不到我,我要生气,是为京里不少有珠宝铺子的人。听说郭家的铺子,要做珠宝首饰。”

宁王妃转着手中扇子,眸子里只有一丝光芒闪过,是什么,文夫人没有捕捉到。她只来得及看到,就再没见出来。

“开张的铺子也多,郭家要做,就让他们做去吧。”宁王妃很淡然。文夫人再添上话:“这京里的古董铺子不少,老字号的不过咱们这几家,”

宁王妃微笑了,文夫人再道:“郭家做什么,可都是不空来。前几年他们到京里来,不是郭夫人四处奔跑,这才安下来。这不是外地人开个小铺子,容他们呆两年就走,”

“那你的意思呢?”宁王妃猛地省悟,自己是王妃之尊,怎么和文夫人在这里算起生意经。她对丫头使个眼色:“喊管铺子的人来。”

文夫人抢上几句话:“轮理不该和王妃说这些,可王妃也管民生不是,郭家开个新铺子没什么,只是他们太有失官体。当官的人食朝廷俸禄,又有生意,这……。这算什么?”

宁王妃不接她的话,觉得她的话没有道理。皇帝问民生,朝廷也调控粮价。灾年时赈灾再出售旧粮,让米价低些。丰年时粮贱伤农,就多多收购,让民间粮价上涨。

读过史书的人可以知道,这是春秋时就有的官方办法。

再说贵夫人们衣着光鲜,她们要只会数宝石数鲜花,宝石不仅是赏赐而来,也要钱买。鲜花,也要花几个钱种上才行。

看不起商人是一回事,岁末粮庄子上,铺子里送钱来,没有一个人不关心。

平时关心的人,也大有人在。

当然先当官,后大张旗鼓做生意,有失官体。可郭家几代商贾,郭朴对外推说不过问铺子,郭家的铺子到现在为止不张扬,许多行当不掺和,御史们想弹劾,也找不到理由。

因此宁王妃细想这话没道理,朝廷没有明令说当官的不许有铺子。再说夫人们,不是争着往大些的老铺子里入份子,掺不进去的还要抱怨。

蝉在绿林间鸣得更响,宁王妃挥几下扇子,问道:“就为着这个来?”文夫人这种自经为地头蛇的意思,宁王妃看得很明白。

文夫人笑着道:“我来说个闲话,看样子王妃像是早就知道。”宁王妃又推给别人,问丫头:“去问问管事的,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找我回话?”

有没有人来,下面的人怎么敢瞒?文夫人听出推托之意,知道自己碰壁。讪讪坐了一会儿,告辞出来毫不气馁,往卢家去。

卢夫人也在消夏,见文夫人过来说郭家要有新铺子的事,她冷笑:“王妃当然不向着你,你也是的,王妃怎么会管这些闲事?她难道缺钱用?”

“有人不缺钱用?不缺钱用王妃不一般也有铺子?”文夫人对着卢夫人,就很能说。卢夫人经不起她磨,才告诉她:“郭家的铺子里,有宁王府的份子。”

说夏日忽遭冰雹,再说冬天忽然雪崩,文夫人都没有这么吃惊!她是直直坐着,好似木偶人。卢夫人只冷笑不理她,半天文夫人吃惊地问:“是几时的事?”卢夫人回想都不屑的,她不屑的是宁王妃,卢夫人以为是宁王妃爱财。

看在文夫人眼里,以为卢夫人不屑的是郭家,心里活动起来。

“有两年了吧,”卢夫人也记不得一年还是两年,是郭朴进京前还是他进京后。郭朴名字一出现,就是卢夫人心头永远的痛。

这心头一痛一出来,外面就走来侯秀才。他兴冲冲上厅来见礼:“小婿见过岳母,适才我念书很是明白,今科一定得中。”

这是卢家的大笑话,文夫人看得津津有味。卢夫人心头怒起,又不能怎样。当着人,她还是对侯秀才和颜悦色:“实在太好,你努力勤学,今科一定得中。”

侯秀才这才去了,文夫人调侃道:“卢夫人你好有福气,京里人人知道,你的女婿会侍候。”先侍候到卢小姐床上去,文夫人也一样听到。

文夫人今年三十出头,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卢夫人带笑恶毒地道:“以后你女儿也挑这样上进女婿,你我多些话谈。”

后悔失言的是文夫人,卢夫人受到讽刺,从来不会慢回话。两个人都涨红脸,一个是生气,两个也是生气,为着曾经是名媛的风范,还要勉强坐着再说几句才散。

天色到这般时候,离晚霞升起只有一个时辰。可怜文夫人一个下午跑好几处,上车还是不消停,对车夫道:“去秦王府。”

秦王妃在府中看着人安排晚饭:“有几样要送到宫中给贵妃娘娘。”文夫人这个时候跑来,她说是没有事情,随便逛逛,别人哪里会信。

没坐多久,文夫人装着不经意地道:“才从玉宝斋过,见对面郭家像在找铺子,这也是闲言,他们家在外省生意不小,难怪租铺子在玉宝斋对面,可能也想起古董珠宝的生意吧?”

说到宁王妃,秦王妃也是不经意,她是不经意地关心一下:“这不是对台生意?”文夫人笑着道:“可不是,难道不管?”

丢下这几句话,文夫人才走。秦王从里面踱出来:“才刚说你有客?”秦王妃让丫头们下去,道:“有客,文夫人来说玉宝斋对面要有珠宝铺子,说还做古董,你猜哪一个这么大胆?”

秦王也有了兴趣:“哪一家?”

“是郭家,就是忠武将军家,这真真好笑。”秦王妃笑着道:“宁王府竟然不管不成?前几年离他们近的铺子都开不成,这郭家,和他们竟然认识?”

想到这里,秦王妃脑子转得飞快,狐疑道:“莫非宁王府中是说过的?”秦王从听到是郭家的时候,就跷起一条腿不当一回事。

见王妃这样说,他笑吟吟:“人家正要你这样想吧?”秦王妃微红面庞:“这也不好说,宁王并不是没钱的人,我旧年里听到风声,说他们家的管事,和不少生意人家凑份子。怎么,你倒不关心他挣这些钱往哪里去花?”

“我们是兄弟,他有钱是好事情!”秦王回答得滴水不漏。秦王妃心思一动,试探道:“不如我们也去……。”

秦王正色道:“不必打这样主意!”他淡淡道:“别人搅和的,我们不去!”他虽然这样说,一个人时也有疑惑。

见月上中天可玩可赏,出来想往公主府上问个究竟,只走上两步忽然觉得失了大度,秦王丢下这事,重回房中。

郭朴不是从秦王这里知道,也不是从外面听到,是从家里见到。他一直外面应酬多,近来手头紧,就多回来。

天气热,孩子们早早洗过在院子里纳凉。烛光从房中出来,再有月光,花架子旁摆下大几案,凤鸾站着执笔在画花,念姐儿个子小,站在椅子上,后面有一个丫头招呼她,执笔在画仕女。

二妹是再早洗过也没用,到临睡前还要再洗的人,这几天里居然随着老实不少,她拿着笔在给自己的木刀上画画。

这静谧的一幕,总是让郭朴心里满满的。月色如银似迎人静眸,郭朴踏月而回,沉浸在安然中。

过来,都小心地说话,怕打断母女三个人。二妹爱动,左看右看先看到父亲,对他咧开嘴一笑正要说话,郭朴含笑轻摇手掌,二妹笑逐颜开过,知道父亲要悄悄过来,她很装看不到。

直到郭朴到凤鸾身后,念姐儿才看到,哎呀一声:“父亲回来了,”她在椅子上站直身子行礼,小脸儿上全是笑眯眯:“父亲看我的画,母亲说明天用我的做首饰呢。”

“哦?现在打首饰这么起劲?”郭朴开着玩笑,见凤鸾要行礼,扶一扶她同看画,见是一个花枝子首饰,果然是首饰。

郭朴同凤鸾咬耳朵:“我可真的没有私房了,旧年里给你时,你一定都记得时间。你和女儿们打首饰,从家里拿钱吧。”

郭将军心里怕怕,怕是妻子和女儿们的新招数。

凤鸾悄笑,再一想笑得花枝乱颤,两个女儿分别抬起头,郭朴对她们道:“看你们母亲多捧场,”再教训凤鸾:“这样笑总不好,孩子们学会怎么办?”

念姐儿捧父亲的场:“我才不这样笑,今天在长阳侯府做客,安伯母对我说,女孩子要这样笑。”她抿着小嘴儿给父亲一个笑容,郭朴鼓掌:“是我的好女儿,”再万分奇怪在心头:“不过年不过节,你们去长阳侯府干什么?”

二妹又抢话:“是小王爷过生日,”郭朴沉下脸,凤鸾已经出声:“父亲问话,姐姐还没有说,你又抢上来。就是嘴快,手也快。小王爷过生日,你哄他到河边儿弄一身水,这算什么生日礼物!”

二妹别扭地拧拧身子,她同样站在椅子上,这一扭小身子,小屁股跟着动。郭朴想要笑,见凤鸾板起脸,他只能忍住。

这几段话仿佛撕破月色,郭朴怕凤鸾再骂女儿,过去抱起二妹在怀里:“去河边儿上做什么?”二妹兴冲冲:“他问我要礼物,我请他看打水漂儿,他说比我打得好,又说打大的石头,他力气大抱得住,我抱不动,摔他一脸水。”

凤鸾面庞再绷紧些,绷得过紧,变成一笑。念姐儿笑嘻嘻,只有她一个人夸二妹:“很能干,很会打水漂儿。”

一家人都有笑容,郭朴再问凤鸾:“怎么小王爷生日,你没有对我说?”凤鸾道:“我也不知道,我是送东西去的,送去才知道小王爷过生日,现让人回家来取东西,小侯爷说见到你在外面有事,让你不必来。”

郭朴面色黑一黑,下次见到安思复,依然不理他。凤鸾又告诉郭朴:“我今天见到曾行冲公子,”郭朴马上明白:“他们在一起?”凤鸾点点头,郭朴冷冷一声:“不知道背后商议什么鬼花样!”

“就商议也与你无关,”凤鸾这样宽慰他,郭朴冷笑:“这可不一定。”再回到原来话题上:“好好的,你成了长阳侯府的常客?”

二妹嚷着热,在父亲怀里拧着,郭朴放她下来继续去画刀,过来拎凤鸾耳朵:“过来过来,我要审你。”

两个女儿眼巴巴看着,郭朴逼着凤鸾笑:“对孩子们说,我教训你一应当,二也不疼。”凤鸾依顺了他,郭朴有些心疼,放下手揽起凤鸾,对孩子们道:“继续画,画好了明天父亲陪你们半天。”

两个孩子欢呼几声,画画的继续画画,画刀的继续画刀。二妹的画笔会过界,她的颜料少,又会抛洒不敢给她多。二妹也不急着要,反正桌子上多得是。偶然伸到姐姐画碟子里去,姐妹两个人就嘻嘻一笑。

廊下台阶上,郭朴和凤鸾坐下来。郭将军双手交握在膝间,凤鸾斜斜依着他在说话:“……是送去几件新式样的首饰,我请嫂夫人帮着评题,朴哥,”她面如胭脂,半仰面庞:“有件事儿要和你商议?”

光洁额头在月光下沐着光辉,郭朴很想亲一口,只是孩子们和丫头都在跟前。他轻笑,在凤鸾眼中,也是说不出来的英俊,凤鸾垂着红了面庞,郭朴心痒痒的追问:“商议什么?”

“和文夫人赌气来着,”凤鸾一一告诉郭朴,郭朴听到第一句就要笑,别人看不上他出身的也多,还有一部分是觉得他出身低又升得快,不到三十岁无根无基无父萌已经四品上,是这样的一种不舒服。

再余下,才是和郭朴交往,却未必都和他好。

凤鸾的这句话,郭朴心底里深有共鸣。他抚着妻子肩头,沉沉地笑着:“赢了记一功,输了打军棍。我的人出去打架打输了的,我都不待见。”

“没输也没赢,我现在对她没心思。”凤鸾扯住郭朴衣袖告诉他:“从到京里她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也罢了,有一回念姐儿玩到她身前遇到,对她行个礼,她居然当没看到。虞大人成亲她又有话,虞大人呀,从来是个扫把星,”

郭朴摆摆脸色,凤鸾赶快笑得好看些,再轻扯郭朴衣袖:“我生气了,和她对着干呢。”郭朴忍不住笑问:“怎么对着干的?”

“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衣服鞋子不如别人,”凤鸾说到这里,郭朴更要笑,凤鸾嘟起嘴:“我说错了,是文夫人她们,样样要比别人强。”

郭朴很是助阵,拖长音道:“是啊,她们看不起别人出身,就是想压人一头。”这话发自己私意,郭将军装作自己听不出来。

得到支持的凤鸾更有兴致,身子半欺到郭朴膝上,郭朴抚着她的头发,夫妻在月下相对而笑,凤鸾不自觉的娇声道:“她自己有铺子,从来首饰比别人新,我天天翻新首饰,”再声明:“是我的私房钱,不是拿公中的钱乱花。”

郭朴伸指头弹她额头:“你怎么竟敢有私房钱?”喊一声:“女儿们,”两个女儿乐颠颠跑来,小身子银月沐辉。念姐儿先跑反而后至,二妹先扑到父亲膝头,凤鸾正要让出另一个膝头,二妹往父亲怀里一挤,喊姐姐:“和二妹在一起。”

一边膝盖上伏着凤鸾,一边膝盖上伏着两个女儿,郭朴陶陶然,见母女三张笑靥,他把自己要说什么都快忘记。总算想起来要说:“母亲大胆,放的有私房?”

念姐儿聪明的道:“母亲的私房,只请我们吃饭。”二妹高举支持的大旗:“对,母亲说,只给我和姐姐买东西。”

凤鸾吃吃的笑:“难道不会早说好?”郭朴认栽:“我一个好汉,怎敌你们母女三个坏蛋?”

把女儿们喊来,是让她们早早去睡。郭朴吩咐丫头:“天晚了,送姑娘们去睡。”念姐儿恋恋不舍,二妹瞅着父母亲,凤鸾挨个摸摸她们:“去吧,念姐儿送妹妹去睡觉,给她说故事。”

念姐儿喜欢了,小大人似的扯二妹:“走,我给你说嫦娥仙子的故事。”二妹不乐意地跟着她,很是抗议:“你不会说,你只会说天上有条河,河里有星星,”

“我今天就会说了,”念姐儿红通通面庞,把二妹拉走。

郭朴和凤鸾这一对父母在后面没志气的笑,郭朴再轻挥手,丫头们全退下,他把下巴放在凤鸾额头上:“告诉我,你怎么赢的?”

“要让女眷们难过,就是衣服首饰,还是吃饱了闲在家里没事做的女眷。”凤鸾把嘴嘟高:“她爱压人,不是一天两天。当时我生气,和她比几件首饰。没有好首饰样子,去问铺子里管事,他们说,首饰成色先不论,样子出新,别人没有的,又中看,就是好。我想,哪里还能弄出新花样来,不过我自己平时画的画,倒是别人没有的。你常说好看,我就拿去给人看,他们说好,做了几件首饰戴出去,不想都说好,朴哥,”

明亮的眸子更明亮一下,凤鸾脆声道:“我现在不想和她比什么,只想着我们做时新首饰不是更好?我赶着让人做几件,给长阳侯府嫂夫人送去,这画的几样子,是做好送到公主府上和曾府,”她嘻嘻一笑:“如果说好,人人都给,独虞大人我不给,免得碰一鼻子灰,人家还说我自讨没趣。”

郭朴一晒,凤鸾站起来,身子在月下临风,衣带轻飘着,回眸一笑:“朴哥,总是退,别人总是打。”

“别人总是进,不会说话。”郭朴纠正一下,凤鸾双手掂起衣带,眸子似比月光更明亮:“母亲和你当初要在京里安铺子,肯定不是只这么玩一玩。”

郭朴一语道破:“你想再开铺子尽管去开,对了,我入个份子行不,免得我总遇到难倒英雄汉的事?”凤鸾扑过来,又不喜欢:“你不许有私房。”

“你这个只许州官放火,百姓不能点灯的家伙!”郭朴揽着她房中去,边走边批:“罗罗嗦嗦,就是把你气惹上来,你不服气,要收拾她,对你自己丈夫,你就不能说得直白些。”

凤鸾直白地道:“私房钱拿来!”郭朴黑着脸:“我的马鞭子呢?”凤鸾再直白地道:“不给私房也行,就不许去那种地方。”

夫妻睡到床上,郭朴的手在不老实,凤鸾在一遍一遍地解释:“先是和她斗气,现在不是斗气,”

“你是顺手再斗气,”郭朴懒洋洋,凤鸾捧起他的面庞亲一口:“朴哥你真聪明。”

天近八月,家家备中秋。文夫人回家里,家人们都小心。夫人最近气性不好,无事就沉着脸。她的两个女儿来问候,文夫人又是一通教训:“绣鞋怎么又湿了?无事不要下绣楼,这才是大家的闺秀,没事儿乱逛,那是乡下野人。”

每每教训自己女儿,文夫人想的是郭家两个孩子。长女也还行,不过有个那样的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郭家的次女,啧啧,天生的乡下胚子。唯郭家自己不知道,还天天捧在手心里。

正说着话,文大人过来。两个女儿见过父亲,更是腼腆。文夫人很是满意,哪和郭家孩子一样,这么大了不知道避讳。就是自己父亲,大了也不能乱亲近。让人看到,不说女儿们嬉缠,就要说当父亲的没有威严。

文大人让女儿们退下,对文夫人道:“你今天倒高兴?”文夫人恼怒起来,又要喜怒不形于色,就忍在心里,淡淡道:“喜欢什么?郭家的生意,我看迟早要在京里盖住一切人。”

“他们家本来就是生意人,”文大人随口的话,文夫人很是不满,阴阳怪气地道:“公主生日那天,公主头上的首饰,说是郭家孝敬,长阳侯府小侯夫人的首饰,说是郭家孝敬,你说这郭家,又要升什么官儿?”

文大人警惕起来:“你去对宁王妃再说一说?”文夫人面色更如锅底:“宁王妃那里,也是郭家孝敬的。”文大人沉吟:“那你就去秦王妃那里去说,”文夫人嗤笑:“说了无用。”

外面有人回话:“铺子上掌柜的来了。”让他进来,带着着急的样子:“我们附近要有新铺子,”文大人对于似懂非懂,觉得他大惊小怪,自在捧过茶:“还能不让别人有铺子?”

“是郭家的?”文夫人坐直身子,掌柜的连连点头:“夫人才走,就见管租房子的经济从门前过,两个人和他走一起,指指点点说着话。我让伙计们去问,说是要在这条街上开珠宝铺子,一问,是姓郭。”

文大人和文夫人对看几眼,同时道:“这不是打擂台?”文夫人抱怨道:“我们家里没有能耐人,由着别人这样欺负。这京里处处有地方,哪里不好开铺子,一定安在我们家旁边。”问掌柜的:“铺子订在哪一间?”

掌柜的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想来,来者是不善的。”文夫人急了:“这怎么行,”文大人有点儿奇怪:“你至于急成这个样子?”

“……和你说不清楚,”文夫人怒火攻心,她想到的是面子上难过,面子上难堪,以后在别人面前失了面子。

有铺子的人看不起做生意的人,因为商人为下。她们享受铺子上的利息,那是祖上陪嫁。文夫人脑子里迅速出来一长串子场景。

以后郭少夫人很得意,她肯定会抢自己生意……。她重重一拍扶手椅,把房里的人都吓一跳。文大人不悦,他娶的可不是河东狮吼,淡淡道:“夫人,不必惊慌。”

“你是不慌,这铺子不是你的,”文夫人气得口不择言。男人要面子,女人有时候更要面子。

她气了一夜,第二天亲自去铺子里坐着,听听外面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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