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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这一对缠绵的夫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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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啼笑皆非,点他一指头笑骂:“你先睡,我就来。”梳洗过回来,郭朴正在床上左动一下身子:“快来,”右拧一下身子:“我急了。”正在耍活宝。

将军理当威风八面,让他的兵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如何想。

见凤鸾过来,郭朴才乖乖停下,贴着凤鸾睡下来乐不可支:“和你睡有香味儿。”凤鸾抚着他,好好对他说着:“你要我陪,一辈子长着呢,两天不放我早上起来,亲戚们要议论我不好,外面人听到要笑,朴哥,明天咱们可不这样了。”

郭朴身长于凤鸾,年纪大于凤鸾,他赖在凤鸾怀里扮稚气,盼着眼睛装懵懂:“谁敢说你不好,明天我寻他事!”

“朴哥,你心疼心疼我,咱们不再这样了,好不好?”凤鸾快要哭了,还必须同自己丈夫好好商议。

烛光有如明珠,放出莹莹光来,不知道何时两个人调一个过儿来,凤鸾娇娇弱弱倚在郭朴怀里,郭朴抚着她在解释。

解释的全是好话,没有一个字不能著在书上立在典上,只是凤鸾听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郭大少解释不早起的话如下,他曼声吟哦:“有诗为证,**苦短日早起,从此为夫不起早,”凤鸾不懂这诗全文,也没听出来不是古诗套路,颦着眉头还当这是诗,只是狐疑道:“这是你写的吧?”

“哈哈,你怎敢唐突大诗人,该打,”郭朴手入凤鸾衣内拧了一把,凤鸾娇呼过,嗔怪地推着,郭朴又来了兴致:“还有典故为证,春眠不觉晓,这春天睡觉,是不用管起不起早。”

他只管歪解唐诗,见凤鸾眉如春山眼如波水,拧着腰儿盈盈似可一握,郭大少又出来一首诗:“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抱起凤鸾亲一亲,温柔语声低低可闻:“**要起早,那是辜负情意。一定起晚,才是恩爱。凤鸾凤鸾,我恨不能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我恩爱。”

凤鸾气了一整天,打了一整天,要来劝阻郭朴的话,细细消磨在唐诗中。可怜唐诗,生生为郭大少作了一回嫁衣服。

这叫大少唐突唐诗才是。

新婚第三夜的缠绵悱恻,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加上早上的加班加点儿,也不是第三次。郭朴能有控制,凤鸾也渐承欢,夫妻各自满意。

入睡前,凤鸾同郭朴商议,面庞红红还有喘息地她动人足有十分,嗓音因欢爱后比平时更为悦耳动听,羞怯怯道:“朴哥,明天早上放我早起,这**诗再好,过日子用不上。”

郭朴大乐,嘴里答应得也好:“你批得真好。”抱着凤鸾入睡,想想她这句话实在警句:“诗虽好,过日子用不到这些。”

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独凤鸾说,过日子离得远。郭朴莞尔把凤鸾抱得更紧一些,凤鸾实在累了沉沉伏在他怀里睡去。

这话说得多好,书上的道理再好的,用在过日子中,用在自己身上,也要斟酌而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唤出换美酒,豪气!可不能真的无钱时,天天将出来换酒。为什么,因为凤鸾说要过日子。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好不好,别有香艳的幽怨!可不能真的每个人跑到绣楼泛这后悔心思,因为凤鸾说要过日子,那是闲人才能这样干事情。

过日子有时候碌碌无为,有时候忙忙碌碌,有时候自己忙的是个啥都不知道,有时候金榜题名时,万倾有家财,皆由过日子而来。

想出来这么多,郭大少又爱又怜妻子,当然这不是凤鸾的感悟,也不是凤鸾的提示。郭大少书看多了,又为还要离开妻子其实忧愁。怕她哭闹,怕她伤心,怕她难过,可是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他轻点着凤鸾鼻子,轻声和熟睡的她说话:“为要过日子,所以,”他坏笑着入睡,睡下来梦中估计也是一路坏笑。

坏笑着再醒来是早上那个钟点儿,凤鸾再一次陷入郭朴的缠绵中。她早有准备,怕郭朴不听劝告下午睡了一觉。

玉润肌肤摩挲到健壮肌肤时,凤鸾嘤咛一声睁开眼,嘟起嘴不让郭朴就范:“你不听话。”郭朴温柔的笑,笑得温柔,动作更轻更柔,在凤鸾不时吸气声和阻止声中,他轻笑着:“咱们过日子。”

要孩子,这是头一件大事情。

凤鸾再不明白也明白过来,眸子前是郭朴宠爱疼爱的笑容,身上却是他稍用力气的手劲儿。这手劲儿不是温柔退让,而是有些惩罚的味道。

推不开,躲不却时,又见窗纸上白光泛,凤鸾急哭了,抱着郭朴吐出心底里最后一丝怨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你怪我轻信人,你怪我要许别人。可你为我想想,你平时不让人说话,以前,”

她呜呜地哭,把数年怨言全吐干净:“我才嫁你时,只想好好侍候你,遇到汪氏是那样,你又偏偏向着她。我不服,你只怪我。虽然你也疼我,可我每每回想,心里从没有打开过。”妇女记仇,是可以记上八百年,再回头翻上八百年的。

呜呜哭声中,凤鸾委屈尽诉:“虞大人派人来看你,你要我穿上漂亮衣服见他的家人,我以为是你好友,他又来信要为你重作冰人,他说话我当然信。你不是爱娶三几个。你说话我不信,我当然不信,让你不要当官,你一定要当,让你不要走,你一定要走。

你再难过,有我难过吗?你教我夫主为大,出嫁从夫,我心里少了主心骨,又要和家人离开家乡,你想我是什么心思?后来回来,一年两年盼不到你,孙将军只是逼迫,我不愿意嫁他,无奈要寻别人家,这又不能全怪我。”

玉笋尖尖点着郭朴**的胸膛,点一下控诉一下:“怪你,这全怪你,你说我一回来你就知道,你怎么不来寻我,让人来寻我也行,怪你,这全怪你?”

“我心思没变,我怎知道你心思变没有?”郭朴说出来,凤鸾马上愤怒:“原来你这样想,哦,我知道了,”她冷笑:“你和孙将军串通一气……”

郭朴咬着牙笑:“凤鸾,你这是认错的态度?”他手下加力气,身子压下来,凤鸾收了怒色,又改为怯怯。耳边听到外面有洒扫声音,想来家人起来不少。

只能再求郭朴,凤鸾这一次好脾气好态度:“我错了,你放过我这一回,我虽不好,有你担待。”

郭朴听得心花怒放心痒痒,心痒痒地哪里会放开。他更温柔更摩挲:“乖,明天放你起来,今天你好好陪我,陪得要不好,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用起来。”

凤鸾抽抽噎噎被逼说了一个“好”字。

成亲第三天,郭将军夫妻不是没早起给长辈们请安,而是压根儿就不打算起了。

院外走来几个人,十一房里两个奶奶邀上几个人,还有七房里三奶奶马氏来看笑话。

她们不先去见郭夫人,而是先来新房外悄声问人:“公子可起来?”问的人严肃回答她:“还不知道。”

春色桃花开正好,房中春深也应该。十一房里奶奶都在三十岁,见此情形初时是取笑,再就心里羡慕。

自己丈夫成亲已有十数载,就是初成亲时,也没有这样恩爱过。十一房里二奶奶问大奶奶:“大嫂,偏是做这样事的人,偏是别人不敢说他们。”

“朴哥是将军,哪个敢说他!”大奶奶眼红着嘴里说出这话,见郭夫人房门在即,骨嘟着嘴对弟妹道:“还有大嫂糊涂了!还有老爷子糊涂了!还有那公公,你看你看,”

郭有银漫步出来,一派悠闲地样子,对亲戚们点头笑:“你们早,请里面坐。”他负手立于廊下唤人:“唤长平或是临安过来。”

这两个是跟着郭朴寸步不丢的人,朴哥才成亲,照管他房里事的还是这两个人。亲戚们支着耳朵听,见长平过来,郭有银笑容满面,话里就是瞎子也听出来欢快:“还在睡?”

他嗓音很低,亲戚们也偷听到,大家窃笑着使着眼色,见长平回话:“是。”嗓音也不高,那唇型能认出来。

郭夫人从房中走出,把正对着二奶奶说:“你看你看,弟妹,你听你听”地大奶奶话打断,也是春风拂面般来问候亲戚们:“你们倒早。”她只字不提儿子,免得亲戚们又罗嗦。亲戚们也不好听,只是自己私下里取笑,这一家子人真是糊涂透顶。

那当公公的在廊下还在吩咐长平:“弄些好汤来,不要亏着。”

定远将军郭朴,依然是家里的骄傲人。

午饭过后有半个时辰,小夫妻双双起身。郭朴说房中用饭不用出去,凤鸾低咬唇瓣依从。今天成亲第三天,外面兴许还有来贺喜的客。再出去,也是笑话一柄。错过请安的时候,再恭顺显不出好,只招人说。

饭后夫妻依在榻上,郭朴半歪在迎枕上,慢慢抚着凤鸾的秀发。凤鸾忧愁倚在他怀里,不时扫过来一眼只有幽怨。

人生成亲是件大事,别人家大事是喜事,自己这里尽笑话。

郭朴看似嬉皮笑脸,还是和以前的他一样,他认定的事,他就办到底。凤鸾再把他按裙下打一顿,也不中用。郭朴尽让着她打,凤鸾也自知道。

因此不用再打他,打来打去只显自己不好,又是一个显不出好的事儿。

榻依窗下而设,是束腰彭腿红木雕富贵白头。窗棂半打开,上面刻的石榴蝙蝠晃悠在春风中。桃花数枝争着拥到窗前,庭院细细更生春风,是个洁净雅致小院。

郭朴缓缓开口:“我多恨你!我为你差一点儿又生一场病。”凤鸾幽幽怨怨,黑沉的眸子仿佛在说,这怪哪一个?

“怪我,当然怪我,怪我没有防备他,怪我以为此身无沾惹,凡尘皆避去。”郭朴抱起凤鸾亲亲,又安在自己怀中,眸子远眺蓝天白云,想到自己与虞临栖的决裂。

虽然没有割袍断义,也厮人逝去从此不回。

凤鸾垂下眼敛,又轻挑起。这一垂一闪之间,如春风中桃花微颤撩拨人,郭朴轻笑手指抚着这鼻子眼睛,怀中的温热让他安宁让他心定。

“朴哥,不要当官了,我怕。”凤鸾轻声恳求,郭朴再低低地笑,手指划过凤鸾小巧的下颔,惊叹地道:“凤鸾,你瘦了。”

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郭朴喃喃:“你为我而瘦。”三年的离开,让凤鸾消瘦。凤鸾贴紧他,喃喃道:“我怕,怕你再当官,还会不要我。”

郭朴嘻嘻而笑放开她:“那你生孩子,生上一百个,嗯,个个向着母亲,我怎么敢不要你。”凤鸾被他笑容感染,也有笑容,又怪他:“怎么能生上一百个?”

夫妻两个人各吐心事,心满意足依偎在一处,各说各话。凤鸾自语:“都喜欢男孩子。”郭朴却道:“也要生下两个小凤鸾。”他挤着眼睛笑:“给女儿们买糖人儿吃。”

说到糖人儿,想到毛元,想到毛元,又跟出来赵安甫,郭朴不怀好意推着凤鸾:“那姓赵的,后来怎么样?”

“你还要来提!凭白为什么,要害人家亏钱。”凤鸾又有气,郭朴眼睛亮晶晶转来转去,将军威风又全没有,只有一脸无赖相:“对我说说,他要生意,我还他就是。”

凤鸾叹气,念一声佛:“谢天谢地,你要肯还倒也不错。”郭朴皱眉:“几时信这个?”凤鸾横他一眼,郭朴笑问:“有请菩萨收拾我的心没有?”

“有呢,”凤鸾吐一吐舌头,急他:“果然菩萨灵验,这就遂了我的心,你不喜欢?赶明儿我还要请尊菩萨金身家里来。”

郭朴手按在凤鸾肩头上,半带认真地告诉她:“只要你在身边,你喜欢什么,我能办到全弄来。”再沉一沉脸:“你以前的糖人儿就算了,不必提。”

凤鸾要跳起来:“你又胡说。”天天缠得人不能起早,又来说这个话。凤鸾举手:“必打。”郭朴从榻上跳开,站在地上笑:“那明天早上,你还想起来吗?”

郭将军十分之得意,对于**苦短日高起,从此为夫不早起,他得色溢满房。

城门到下午忙得多,进城有人出城加多。两辆马车驶来,守城的士兵拦住要验:“车上有什么?”

马蹄印痕重,士兵们例行来验。侯秀才从车里伸出头:“去郭家,我们去将军郭家。”士兵们没理他,去郭将军家更要验得明白。

郭将军才成亲,要是有什么坏人混来,他发一发脾气,比这里的县太爷还要厉害。哦是了,衙门里空着,县太爷邱大人被人拿走,家眷都强迫搬出衙门。倒是郭家心眼儿好,给她提供两间旧房子。

要说郭家好,以前常来往,没有请邱夫人住到家里去;要说郭家不好,他们没有请邱夫人住家里,表明定远将军不会管邱大人这事。

由此来看,街上私议,都说邱大人从此倒台,从此不行。

隔壁城县官代管,他官职不如郭朴大,这城里现在唯一跺跺脚说话算话的,就只有定远将军郭朴。

说是去郭家,士兵更要验得清楚。

一辆大车里全是东西,有家什有摆设,虽然不多,却都沉重。两个丫头水葱儿一般,坐在这车上。这车所以重,就如此而来。

另一辆车上没这车的车痕深,是只有人。侯秀才、林娟好、还有两个小妾,大家全挤一处。士兵好笑:“你一个男人带着家什,又带这些女人,你拐卖人口?”

天不过春深,侯秀才爱俏,手中执着一把崭新楠木扇扮风雅,双手执扇来行礼:“我身子不好,这是我的妻妾,那是我的丫头。”

士兵们放声大笑,打发他们进城,在后面摇头:“难怪身子不好,这还能好得了?”

林娟好松一口气:“总算到了。”几个人挤一辆车里,侯秀才又要歪睡下来,三个女人更无处坐安生,路上很是难过。

侯秀才新纳的妾小鹦儿娇声娇气:“老爷,咱们是先到郭将军府上拜客?”侯秀才最近很喜欢她,到底是个新人,他就有笑容:“咱们先寻下处,”又给林娟好一笑:“奶奶,以后和郭将军好不好,可全看你了。”

小鹦儿先插话,虽然满面笑,话却是这样:“依我说,我们全陪奶奶去拜将军夫人,那将军夫人我也认得,以前在顾家村,不过是个寻常姑娘。攀上将军这就不一样,老爷,这水升船高,奶奶一个人去,只怕她装不认识。”

林娟好很不悦,刚道:“她不是这样人,”小鹦儿又带笑又带恭敬地对她道:“奶奶看人固然是准的,但多一个人看,不是更好?”

侯秀才是个土财主,家里有地年年不愁钱,自小会念书,不求财只羡慕功名。羡慕到二十多岁的年纪,才发现功名不是羡慕来的,而要去考,花钱也弄不来,他再求风雅。

古诗中时常有花一丛酒一樽美人儿一个,侯秀才带上妻子出门游玩,结交些人再图功名。妻子看两年就厌,纳上小妾再出门。

又怕小妾不好好侍候,还是带上妻子。他的眼光寻来的小鹦儿,是一个农家姑娘。娘家离顾家村不远,见凤鸾嫁给将军,小鹦儿心中常不服。

她不服的地方,还有就是没有和凤鸾好,现在再来弥补,自觉得可以做到。她自嫁到侯家,林娟好就没有说过她。见她说多一个人帮着和将军夫人好,侯秀才又大为赞成,他拍板定下来:“就这样说,奶奶嘴笨,”

这嘴笨,其实是指最近他不喜欢林娟好,认为妻子不能讨自己欢心全是她嘴笨。侯秀才下半句话:“小鹦儿和奶奶一起去。”

林娟好之古代贤惠,甚于凤鸾。凤鸾可以为三从而忍让汪氏,她至少还有郭朴疼她。林娟好对于侯秀才,是一心的夫主为大,事事以他为首。她不情愿,只说半句:“要先对郭少夫人说一声,再带……”

侯秀才马上沉下脸,重重嗯一声。林娟好不再说话,小鹦儿得意一笑。奶奶嘴笨样样笨,不是自己对手。

小鹦儿在家里就会这一套,和邻居们吵架争上风她全在行,这一套搬到侯家来,正好欺负住林娟好。

林娟好不懂女人贤惠和打仗一样,因时因地因人而异,侯秀才偏疼别人,她无奈何。凤鸾未嫁时,心中烦闷念佛,是和林娟好学的。

念佛,也是一种精神信仰,可以减轻心中郁结。和信道信别的,有信仰作用。

初到临城离凤鸾近的喜悦,被冲淡不少。进城下处好找,有银子就得。侯秀才不腰缠万贯,是家产有余。

他赏给经济不少钱,一定要寻郭府附近的房子。也寻到,一进小院需要收拾,有杂草是荒芜有日。

小鹦儿尖声尖气捏鼻子挑剔:“这里不好,”她来缠侯秀才:“老爷,再办个气派大的。”当着经济在前,小鹦儿缠到侯秀才怀里去,经济暗笑,说和郭将军好的就是这样人?

郭将军宠爱妻子,成亲三天,从不早起,当时亲戚们出门,就招摇得满城风雨。有人要说不好,有人却也羡慕。

至少郭朴说:“这是你我夫妻恩爱,”这是绝对有人认同。

侯秀才不依她:“这里离郭府近,方便我和郭将军往来,就不好,收拾一下就得。”他当即转向林娟好,比这一时和气不少:“你这身衣服我看就行,这就去拜客吧。”

小鹦儿又有话,她扭动腰肢道:“老爷你又糊涂了,去拜将军夫人,得有上好衣服,不然她眼里哪里有我们。就是那看门的,也看我们不起。”她就势道:“要给我再做几身好衣服去拜她。”

林娟好生气她说侯秀才糊涂,当下道:“行客拜坐客,我打扮一新,就不是行客。我这衣服,我看就行。”

小鹦儿撇一撇嘴,侯秀才不让她说:“说得也是,”他沉吟着有新主意:“既不换衣服,我也一同去,也显得你我才到就拜他,你们拜少夫人,将军落了单,我正好陪他说说。”

“老爷你从来说得对,”小鹦儿说这话,从来抢在人前。林娟好更生气,刚才是“糊涂”,现在就是“从来说得对”,怎么糊涂秀才听不出来。

她一生气,也觉得侯秀才实在糊涂。

糊涂秀才让另外一个妾和两个丫头丢下收拾房子,带着林娟好和小鹦儿往郭府去。并没有几步路,过这条街就到。

见一处大宅院青砖磊成,墙头有两人多高。大门宽阔,门楼子高。一道匾额比别人家里气派,上书四个字“定远将军府”,非是有钱人家可比。

侯秀才扪心自问,可以回家把宅院盖得比这高比这里大,但这匾额却无处弄来。乱弄来也不敢挂。

他持扇指着匾额对妻妾笑:“他年我也这样,你们都看好了。”林娟好恭顺地笑,小鹦儿飞一个眼儿给他,不管当街娇滴滴又贴上来:“老爷,我晚晚给您添茶,你用功可有我一份儿。”

林娟好憎恶上来,这可是当街。

侯秀才自己也省得,推开小鹦儿,郑重交待:“郭将军府门这么大,他一定是个重规矩的人。你们去到可不能错了规矩。”严厉问妻子:“你可听到?”林娟好忙点头:“我知道。”

小鹦儿不等问就娇声回:“我从来有规矩,不比旁人。”林娟好不理她,她自以为正室,觉得小鹦儿再怎么样只不理她就行,她性子又不错,才和凤鸾交上朋友。

再看大门内,三个人都想笑。一个担着草挑子卖糖人儿的汉子在那里,草挑子和上面的定远将军府相映成趣,很是滑稽。

侯秀才负起双手,摆出为郭将军两胁插刀的气势责备道:“这必是哪个家人要买这些,竟然敢送到大门来。”

草挑子上糖人儿五花八门,旁边两个家人坐着只笑看着。一个家人从门内走出,再问他:“会浇牡丹花式样吗?”

卖糖人的挑子上一头熬着糖浆,他忙不迭地正在作糖人儿。见问忙陪笑:“会,只要有式样出来,我都会做。”

“好,那你再几个牡丹花,再做两只猫。”家人像是无事,兴致颇高地看着他弄。侯秀才抖抖衣衫带着妻妾上前,想着宰相门人七品官儿,这将军门人也可当成一个书办来看。

双手拱起来衡量好,不可太往上,因为自己是要和郭将军相交的人,不能让奴才看轻;也不可太往下,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不能让他们过于不快。

眼睛衡量好手的高低,侯秀才上前见礼:“呵呵,我是侯方兴,与郭将军认识,这是我夫人,与少夫人相好几年。”

小鹦儿干瞪眼,侯秀才再无耻,也不至于把小妾介绍出来。家人看也不看她,当成一个浓妆艳抹的丫头。

进去通报过,郭朴没记起来,是凤鸾想起来,让人带他们进来。送糖人儿的家人道:“我正好带你们进去。”他小心翼翼用个盘子,上面白瓷盘捧着糖人儿很是宝贝。侯秀才搭讪道:“这是哪位小公子小姑娘要玩的?”

家人对他一笑没回话,侯秀才不敢再问不再说话。见家人带他们到一处房外,送盘子进去里面有人吩咐:“快请进来。”

凤鸾手里玩着她新得的糖人儿,正在和郭朴说笑。见林娟好进来,她喜欢得站过起来。手里有一个糖人儿,小桌子摆开盘子还有十几个。她笑眯眯送到林娟好面前:“你吃。”

林娟好掩住口,忍俊不禁笑起来:“你这么大了,还爱这个。”郭朴微微一笑,他这么惯着凤鸾,其实是古代三从四德入骨太深,一女不许两家人的思想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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