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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话越说越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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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朴的嘴唇离凤鸾的不到一寸,在凤鸾迷怔中他用力越过距离,嘴唇接上红唇。

“啊!”凤鸾尖叫一声,滑落在床前踏板上。郭朴嘿嘿偷笑一声,就被自己颈后巨大的痛苦淹没。

压抑不住的呻吟声,凤鸾伏身来看。这种时候,郭朴还有心情要求:“……遂了……你的心,……喊哥哥……”

“朴哥,你好些没有?”凤鸾焦急地问他,黄豆大的痛汗沁出郭朴额头,他再不能贫,呻吟道:“请褚先生。”

褚敬斋很快来了,凤鸾在房外接他。月光下担忧的她娇怯怯,似一株小花。褚敬斋离开两步,先问:“公子怎么了?”

忽然而痛,总有说法。

凤鸾垂头弄衣带,还在支支吾吾,抬头见月下人空,褚敬斋等不及,自己进去。

来见郭朴,他也不说怎么回事。褚敬斋狐疑地为他检查身体,反而有了一丝喜色:“大人,您的病有起色了。”

“真的吗?”郭朴一听,用力又是一动,发出哎哟一声痛苦地又睡下。褚敬斋恍然大悟,他后退一步,手指着郭朴:“你,大人你,刚才你,做了什么?”

身后脚步声急促几声,郭朴忍痛和褚敬斋一同看去,见凤鸾欲进来的身影小跑着出去。

这一下子,不问自明。

褚先生嘿嘿坏笑着,取银针给郭朴止痛,外带调侃着:“大人,您要悠着点儿,依我猜测,您不能动主要是摔伤所致。背上穴位最多,战场上地面不平,小石头子,硬泥块儿,指不定撞到哪个穴位上…。”

这欢快语调让郭朴恨得咬牙:“几时我能好!”褚敬斋哑然,闷头弄银针不敢说话。刚才是郭朴面红耳赤心里发虚,现在是褚敬斋心里发虚面红过耳。

郭朴瞪着他,直到瞪出褚敬斋的一句话,他头也不抬:“有小公子还是行的。”郭朴泄了气,满腔为可以好的喜悦化为乌有,闷闷地道:“我又不会。”

“我也不会,”褚敬斋嘿嘿:“这个没法子教。”郭朴的心思飞到十万八千里外,杨英说自己上青楼人俏有人爱,其实那一晚,郭朴吞吞吐吐说出来:“我睡到半夜说军中集合,走了。”

褚敬斋哈哈大笑,想到自己是医生才停下笑声。

郭朴很是后悔:“早知道,其实多会一手没什么,你说对吧?”褚敬斋咧开嘴:“是的。”再骄傲地道:“不过,我也不会。”

银针收起的时候,郭朴才疑问褚敬斋:“我说了,你也要说。”褚敬斋把药箱收好,手扶在药箱上艰难地道:“我赶考不成,认为人都重功名重乌纱,我发誓要找一个不爱富的。”

银白色的月光流转在两个男人身上,郭朴身上披了一小半,褚敬斋披了一多半,两个男人洁身男人的心思流淌地房中,大家了然地互相笑笑。

有人洁身自好,有人风流倜傥,总有原因。

这两个人皮厚的不再难过,凤鸾在房中心如猫抓,私事为外人知道,以后怎么见人?

月儿悬得高又高时,门上有响动声,长平低沉地声音响起:“少夫人,公子有请。”凤鸾嘴巴张得多大,后悔地道:“坏了,全忘了!”匆忙出来。

“公子睡了,”长平提着灯笼在后面跟着,凤鸾咦地回身:“那……”她转不过弯来,瞪着圆圆的杏眼:“不让我去?”

长平欠欠身子:“公子说您有事要办,要奴才侍候。”凤鸾惊魂稍定,曹氏这才重回她的心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地道:“哦。”

慌乱让她只走一步,又问长平:“公子要我怎么办?”长平外面才回来,不明白周氏少夫人为何慌乱,但是那星眸半晕,肯定是和公子有关系。

他陪笑不敢再看:“少夫人是如何吩咐?”凤鸾多少明白:“公子这样说?”长平恭敬地道:“是。”

“那你把礼堂里看守的人支开。”凤鸾一张嘴就是这个难题,长平没有犹豫,再恭敬地答应一声:“是。”

当下长平挑着灯笼,后面走着凤鸾和兰枝、桂枝,往祠堂里去。

一般称之为祠堂的地方,供着祖宗影像有香火,夜半总有几分鬼气。春夜到了这里,也有几分凄凉。

长平前面走,不时交待:“您小心。”凤鸾不见长平有动作,半信半疑的道:“让丫头们打灯笼,你去支开人。”

“公子要我陪着少夫人。”长平不肯走,陪着凤鸾一直走到祠堂门外,含笑往里让一让:“您看,”

天井只有几分月光,寂寞的桃杏花,没有一个人。

凤鸾喜欢了,她吩咐长平:“你不要来。”长平笑容满面站住:“奴才正要说,奴才不进去。”再安慰凤鸾:“少夫人不要怕,奴才不离左右。”

“嗯,你真会办事儿,”凤鸾夸奖着进去,长平还能腆着脸只咧一咧嘴。桂枝也来夸他,是热烈无比,黑眼睛里有无限祟拜:“你真会办事儿!”

一样的话,桂枝说得如火般热。长平在这样的眼光下,不由自主红了脸,兰枝也上来,她是犹豫着过来,要说不想说的挤出话:“你是个好人。”

长平心头腾地闪过来安,挤着眼睛道:“喊声好哥哥。”兰枝脸色一变,用力啐了他一口,格格笑着转身进去。

在房门外凤鸾却步,手中没有钥匙。要找长平来,又怕吓到曹氏;不找长平来……桂枝冒冒失失地上来,双手用力一推,锁“啪”地落到地上,门应手而开。

“哈哈,原来是这样,”院子里的笑声传到外面,躲在隐蔽处的长平微微一笑,公子办事情,几时不顺当过。

曹氏还伏在墙角,姿势一变也没有变。主仆三人七手八脚给她松绑,曹氏痛苦地道:“是凤鸾吗?”

“是我,咦,你怎么知道是我?”凤鸾正对着曹氏手上绳痕惊心,苍白无血色的手腕上,暗红色深深的绳痕丑陋吓人。

曹氏没有说话,这几天里对自己轻手轻脚的,只有凤鸾一个人。“你可以走吗?”凤鸾好听的嗓音不大,几乎穿透曹氏的耳膜。她猛抬头,沾泥带灰的发丝甩中凤鸾面颊,失神无助的双眼焕发出神采:“你说什么?”

她这样子好似吃人,兰枝插上话:“少夫人特意来救您,您要是能走,别再耽搁了。”话音未落,曹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

凤鸾先吃一惊往后差一点摔倒,再掩口轻笑几声:“你能走?”曹氏来了精神,简直精神不亚常人,肮脏的面上泪水划出两道雪白,重重跪下:“我以后天天给你烧香。”

静夜里膝盖的碰撞声,又似惊雷打动人心,凤鸾伏身扶起她,从袖子里取出吃的:“路上吃吧,这里不能久呆。”

桂枝送上一个包袱,不大,凤鸾道:“这里有你的几件衣服,还有你的几件金首饰。”她笑得好吃偷吃了什么的猫:“是丫头们夜里偷进去拿的。”

曹氏接过包袱,给兰枝跪下,再给桂枝跪下。丫头们来扶她,都叮嘱道:“你快走。”四个人真情流露,四双眼睛舍不得分开。

以前,凤鸾和曹氏还没有这么好过。

最不喜欢郭家的兰枝说了一句公道话:“曹氏少夫人,是你对不起公子。”曹氏心中有恨,又只能苦笑:“你说得是。”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曹氏不能相信,凤鸾柔声细语道:“是公子让放你走。”曹氏身子摇晃几下,月光从她面上扫过,这一刻,有痛恨、有鄙夷、有后悔,有……。

一个人的面上出现这么多复杂的情感,看得凤鸾说不出话,兰枝不敢说话,桂枝呆若木鸡。

情感掠过,最后是泪流满面,曹氏哆嗦着道:“请转告他,我以前恨他,以后我不再恨了!”凤鸾小心翼翼道:“是,我会传话给他。”凤鸾也真心说了一句:“说真心话,是你对不起他。”

曹氏流泪道:“妹妹,我对他无情无爱,哪里来的对不起。要对不起,是我的家人对不起我,是我的家人!”

“梆梆梆!”三声打更惊醒几个,“快走吧!”善良的主仆三人齐声道。曹氏心一横:“如有来生,我愿给你当牛作马!”不顾体弱大步急奔出去。

凤鸾追出来:“这夜半,你可有去处?”曹氏回眸一笑,见月下凤鸾容貌流丽,吐出来一句话:“可去我家。”

“不了,我有去处。”曹氏到这个时候重又想起心头一件事,返身凤鸾脚旁跪下,仰起她以前骄傲清冷的面庞:“妹妹,再求你一件事。我的两个丫头自幼随我长大,我不听她们的,没有及时斩断情根,五表弟,发配远方,我,要没有妹妹,险些没命。”

她不谢郭朴,明摆着这事是凤鸾的人情。

凤鸾忙不迭地答应,又万分抱愧:“我只想着你,把她们忘了。你放心,我尽力尽心,放她们去寻你。”

曹氏凄然泪落:“我一个人去寻五表弟,一路艰难困苦,妹妹,让她们在这里吃一碗饭,你是个善性子的人,必定不亏待她们。有朝一日,我必来寻她们。”

兰枝和桂枝深深的感动,要说她们只是小门小房里怕死人才救曹氏,现在就是深深地被感动。丫头们晶亮亮的眼睛帮忙恳求地看着凤鸾,凤鸾认认真真的答应:“她们愿意留下,我收留她们!要是去寻你,我资助盘缠!”

春夜月光如水般纯净,说出这般话的凤鸾忽然想起,她敢这样说,全赖自己有一份生意!有一份活钱!

凤鸾说的不是求公子收留她们,而是“我收留她们!”

曹氏凝视着凤鸾,最后一滴子晶莹的泪珠滚落时,她郑重地道:“你心地宅厚,汪氏不是你的对手。有一件你一定记住,有二心的人,一定会现形!”苦苦地一笑:“比如我!”

黑夜中纤细的身影奔出不见,长平才从暗角里走出来。回去路上,凤鸾又夸他:“你真能干!”

“是呀,真能干!”两个应声虫跟上。

长平谦虚地一笑,不防凤鸾又问:“公子以前,也是这样能干吧?”长平打开话匣子,眉飞色舞:“公子以前厉害着呢,我们第一天到军中,人人看不起,都说富家少爷不会打仗。我和临安一落单,就被几个当兵的欺负!那几天,没有人一个人理我们,哦,只有虞大人和公子好。”

一不小心说出虞临栖,长平沉默了。凤鸾又要问:“虞大人,成亲时来过?”长平不动声色的瞒过去:“前天来的滕将军,成亲时就没有来。”

当时滕为洵送了礼。

凤鸾不再问,脑子里想的郭朴以前如何如何威风回来。房门外长平站住脚,故作不经意地道:“奴才多几句嘴,这件事儿大家烂在肚子里。要是说出来,公子的名声受损。”

说郭朴积阴德的人,不会比说他戴上绿帽子不敢说话的人多。

郭朴在房中是他的老姿势,闭目宛似睡着。轻轻的脚步声响在床前停下,再有衣衫细碎响动,郭朴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凤鸾轻施一礼。

那柔和动听的嗓音响起:“公子,请受我一拜,再为曹氏姐姐拜你一拜,她说为你烧香祷告呢。”

凤鸾毫不脸红地把曹氏烧香的对象改成郭朴,见郭朴动也不动,再细声细气地道:“你总让我亲你,可你教过我非礼勿动,”

郭朴正在纳闷“非礼勿动”是这样解释?凤鸾娇羞满面:“你不欺负我,我愿意和你亲香。”郭朴还是不想睁眼,就没有接话。

他睡在那里有如石雕,却让凤鸾心存感激,心存感爱,却让凤鸾觉得比一切人都厉害都占据她的心。

瘦削的面颊泛着苍白,看在凤鸾眼中,不亚于一面上好玉壁。她轻轻凑近,轻轻亲了一口。一触后转身就走,走过红木多宝格,身后传来郭朴的声音:“凤鸾,你不要说感激我,是我感激你,你嫁给我,陪着我。”

凤鸾诧异地回过头,见郭朴还是刚才的样子,她以为自己听错,再一想满面喜欢,哪里是听错,分明就是公子在说话。

房中再没有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有。郭朴以为凤鸾悄步出去梳洗,同样心花怒放的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凤鸾原地站着,喜不自胜的表情。

见郭朴醒了,她上来问得迫不及待:“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面对如花的笑靥,郭朴难忍自己的喜欢:“是的,我感激你。”

一声欢呼从房中传到房外,周氏凤鸾在今天晚上,从自己丈夫口中证实自己的价值。

长平和临安坐在外间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上,对着一大桶热水猜测少夫人几时出来梳洗。房中迟迟没有呼唤声,长平扫一眼沙漏起身:“快四更了,我去问问。”

他说的问问是走到门帘处倾耳听听,里面细细的不依声和低笑声。

红烛遍洒在大床上,郭朴正在扮演大灰狼,还是涎皮赖脸的大灰狼:“亲不亲,再亲一下放你去睡。”

“一天只亲一下,你不乖你欺负我,明天的那一下也不亲,”凤鸾双手放在玉色织金锻夹衣上,笑眯眯坐在一旁。

长平回到临安身边坐下,打一个哈欠揉揉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临安见他重打精神,知道还要等。久坐会困,他道:“热水都温了,我再去换一换。”

出来星光满天,照得杏花点点洒在青苔上。一个人大跑小跑着过来:“不好了不好了,”临安拦住他,嘴里听上去客气,人其实态度不客气:“九爷,什么事?”

“曹氏,她,跑了。”隔房的九爷大喘着气儿,手指着郭朴房里道:“我要去对朴哥说。”临安打断他的大呼小叫:“那还不去追?”

九爷迷乎:“哪里去追?”临安暗暗好笑,九爷是比十一房里的大爷二爷还糊涂的人。他和另一位糊涂爷抢着看守曹氏,是想年底下多落点儿公中的东西。至少祠堂里的事,算出了力。

“来,我对你说怎么追,”临安扯着他走,九爷挣回自己衣角,眼睛对着郭朴的房门不住看:“我得告诉朴哥,你这奴才别挡着我!”

临安用力把他拉回来,九爷带着要翻脸的样子,临安瞪起眼睛:“公子睡觉难,睡下来不许人惊动。走一个女人把他弄醒,又是添气的事,九爷你觉得合适?”

九爷不打算吃他这一套:“那我去告诉大伯母。”临安不放手:“走,我和你追人去,不追回来你这看的人要担着。”

两个人渐行渐远。

长平在外间苦着脸,不时倒一点儿水出来试试水温,再拄外看,咦,临安催水,催到哪里去了?

一夜春风,院子里落下不少嫣红花瓣。郭夫人虽能干,不脱形迹的是个女人爱花草。早起揭帘往外面笑问:“花又落了多少?”

丫头们快快乐乐的回答:“一地呢。”郭夫人嫣然起身,笑顾郭有银:“起来吧,今天曹家的人会到。”

郭有银懒洋洋:“我这京里辛苦的人,应该放我歇一歇。曹家的人,哼,什么东西!”郭夫人为他取来衣服:“是东西也罢,不是东西也罢,要处死那贱人,以后和曹家可再也好不了。”

“你心疼?”郭有银笑话郭夫人:“关键时候,你还是个女人。”郭夫人有些黯然,她在商场上算是心狠手辣的一个,还给对方留三分余钱,免得对方铤而走险,作出不好的事情。

算了,不处死这贱人,怎么能解气!郭夫人在想这句话时,也忘了程育康告到大理寺。郭有银穿着衣服,慢条斯理地提起:“去的路上我魂都吓没了,大理寺,只听说没见过。嘿嘿,等到了京里,我还在担心大帅府上不管这事,结果我说是朴哥的父亲,大帅夫人亲自出来了,到晚上,滕将军就来见我,我们赶晚上出去寻告状的泼皮,唉,要说朴哥结识的这些人,和咱们以前认识的当官的不一样,都重情意!”

“那是你儿子用血换来的!”郭夫人的愤怒这样被调出来,见郭有银为这种脸面笑,她就来气:“秦王殿下来和朴哥关起门说了半天,我问到现在也没有问出来,老爷子日夜悬心,也没有问出来,把曹家的人打发走,你好好问你儿子他们说了什么。”

丫头们送上澡豆巾栉,郭夫人接过在手上搓着:“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

郭有银最近沉浸在他京中的体面上,不以为意地道:“你怎么不让凤鸾去问?”郭夫人回头一笑:“你总算记住你媳妇的名字。”

“我嘛,你要说我偏心,哪一个引朴哥笑,我就喜欢哪一个。”郭有银舒服的伸个懒腰,梅香送上千层底的黑布鞋给他:“有曹氏这件事,别的人你全当心!”

郭夫人会意:“我明白,倒要你说。”郭有银又是他惯赏的好脾气:“我就是说说。”

“九大爷来了!”兰香尖叫一声,引来郭有银和郭夫人的同时斥责:“出了什么大事,无事这要尖叫!”

兰香垂手认错:“是奴婢的错。”侍候的梅香和竹香心知肚明,她们刚才都在郭夫人和郭有银说两位少夫人的话上。兰香,也是一样。

九爷过来,春风拂面的天汗流浃背,郭有银扑地一笑:“九弟,你是过夏天?”九爷不仅汗流满面,青色夹衣上沾着一块黑一块灰,整个儿就是狼狈人。

临安随他过来,他追了半夜还不慌不忙:“回老爷,昨儿夜里关着的曹氏偷跑了,九爷来报,恰好公子刚入睡,奴才没上来回,和九爷追了半夜,没追上,先来回话。”

郭有银和郭夫人都一惊,先问:“公子怎么说?”临安很是从容回道:“公子还在睡,不让人去打扰。”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微风卷起落红花瓣有飘有扬。郭夫人沉下脸:“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不醒!”

她是梳洗过的,郭有银还没有梳洗,带着九爷等人一起来看郭朴。果然长平外面阻拦:“公子说的,晚一个时辰用早饭。”

郭夫人更不解了,郭有银道:“想来朴哥用药有成效,睡得香睡得好。”长平和临安笑得古古怪怪,郭夫人想明白了,她掩口笑一下,绷起面庞问长平:“真的是公子这样说?”

“是公子这样吩咐。”长平嘻嘻:“才吩咐过没有一刻钟。”郭夫人更要亲眼看一看迷底,对丈夫道:“你们留下,我去看看他睡得如何。”

眼睁睁看着妻子进去,郭有银稀里糊涂道:“我也去看看。”郭夫人急急摆手阻止他,满面笑容道:“你不必来。”

长平和临安还是笑得古怪,郭有银一拍额头,是凤鸾还没有醒才对!这廊下,现在只有九爷左看右看,就他一个糊涂人。

房中郭朴睁着眼睛,凤鸾呼呼大睡。昨天晚上放人回来得就晚,打完亲亲的官司,四更已经过了。

郭夫人笑指着郭朴骂他:“你这个孩子,把我和你父亲吓一跳。”郭朴嗓音悄悄,面上带着悄悄:“母亲不要吵她,她昨儿晚上睡得晚。”

“干什么了你们,睡得晚?”郭夫人只乱想一下,就喜笑颜开,郭朴羞赧地道:“不是的母亲,”

虽然儿子病着,还能羞涩还能体贴人,郭夫人心眼里儿熨贴得不行,想起来忙道:“曹氏那个贱人逃走了。”

“是我命凤鸾放走她。”郭朴说出来,郭夫人虽惊讶却没有大惊失色,她为儿子抚好被角,用心关注他的面庞又瘦了还是胖了一丝丝:“朴哥,你饿不饿,别人不能进业,我拿吃的给你。”

郭朴没有接这句话,既然说出来是自己私放,他肯定会把心中所想如实告诉郭夫人:“凤鸾说得对,我现在要积些福气,杀人不好。再说杀了曹氏,和曹家结下冤仇。曹氏这个贱人做差了事,那个男人又发配离开,他们这一辈子只能偷偷摸摸做人!”

郭夫人用心听着,郭朴抬起眼眸:“曹家今天来,咱们没杀人,他们更理亏!让他,把河道上的生意让出一半来!”

话到最后决绝如有回声,凤鸾嘤咛一声,郭朴赶快住嘴,郭夫人忍无可忍地要笑,只能忍着不笑出声。

母子两个人目光都放在凤鸾身上,凤鸾只动一下又睡过去,双颊酡红很是香甜。

汪氏一早也没有见到郭朴,郭有银满面笑容打发她:“去铺子上吧。”汪氏直到中午才听到曹氏逃走的话,是七巧这个心尖子灵巧的人打听到:“曹家的三爷和三奶奶过来,就快给老爷子跪下陪不是。”

“这个时候下跪还有什么用?”汪氏虽然心思不正,也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种人。七巧犹豫不决地道:“曹氏少夫人,算是大胆的。”

有奸夫也就罢了,奸夫还敢去告状。

汪氏不屑一顾:“真大胆,成亲前一走了之。现在逃走,背着一个私通的名声。”她只说这一句还不足够,又对着窗外若有所思:“我以前高看她,是我看错。”

七巧嘴唇动几动,汪氏看到,不悦地道:“还要为她说什么?”七巧支支吾吾道:“郭家的人很精明。”

“当然是精明的,”汪氏随口一句,忽然直了眼睛。七巧看出她的异样,小心地问:“少夫人想到什么?”

汪氏默然不回答。七巧误以为她为曹氏难过,接下去道:“那咱们以后,只和周家的在一起过,周家的,像是一辈子不能和咱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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