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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殿下作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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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朴转而想到曹氏,是他心头一点恨。这点恨加上知道自己冤枉受伤,大好青春下半辈子都可能睡在床上时,曹氏的这一点心头恨更让郭朴狠心辣手。

他一直告诫自己,病人不是废人!秦王就在眼前,也有一、两处可以利用之处。他故意皱眉,把原本就拧着的眉头皱得更紧。

体弱病瘦的人浓黑紧眉,让秦王看着心酸。他竭力回想几年前京中见到郭将军,那时他初殿试告捷,皇上摆宴御花园。四月殿试杏花正浓,探花摘花赋诗,还记得郭将军英发长腿,是一个英俊的人。

卢大人当时相中郭朴,后来才有虞临栖牵线,卢大人一说就成的亲事。

而现在,秦王半口叹气出来,就忍住不发。作为男人从此不能人道,秦王为他悲伤,鸳鸯被底红绡袖是人生大乐,可怜的郭将军。

这半口气好似东风,让郭朴的话出来更顺畅,他忏悔在面上,惭愧在面上,低声道:“殿下,现在才知道我错了。错没在父母为我定三门亲的时候阻拦,”

他虎目有水光几点,秦王以手覆额不忍看:“算了,这亲事已经成了,”卢家退亲在京中也小有“名气”,秦王以男人的心思来想,明白郭家为什么给病人找三个妻子。

适才房中行礼秦王扫过几眼,周氏凤鸾路上就明白她的心迹,她对自己的丈夫很是回护。另外两个陪在郭夫人身边,也没有见到百般不情愿,眼底有伤痕。

“将军,你好好对她们,女人嫁人,就是寻衣食,你不亏待,别人就说不出什么来。”秦王这样安慰郭朴,等于在告诉他,京中的官司本王会为你分解。

郭朴甚是机灵,捕捉到秦王话意这后,再把羞愧浮上一把子骨头的面庞:“家里人为我操持,我不敢再说。再说母亲特意找的是生意人家的女儿,为着以后家里生意给她们执掌,不是夸口,在别人家里不如这样如意。”

“这倒也是,”秦王出来一回,了解不少民情,点一点头,郭家对三个媳妇好不好,看她们的衣饰就明白。

周氏凤鸾在外住店,护在房里一步不出,临安带着家人出来,在廊下一通说话:“……。菜再去买,锅灶要干净,只能咱们自己用。”

换成别的人家,未必有这样的对待。

同样是古代男人的秦王觉得郭家对待得很不错,不像对待强娶的人。听郭朴再含着心酸道:“为家里以后生意着想多娶两个,有人眼热罢了,不想京里把我告到大理寺。殿下,”

随着话泪水真的上来,郭朴痛心疾首:“京里有几个好友早早传信,我听到彻夜难眠。父母生下子女一场辛苦,我不能回报,反而给家里添灾,殿下,我……”

虎目有泪,虎躯难起,秦王心中扫过这两句话,叹息声止不住起来:“你且耐些烦儿,清者自清总会水落石出,”

谨慎的秦王并不明说自己会从中斡旋。

几滴子黄豆大的泪珠从郭朴眼角滑落,他泣道:“妻子们已经娶了,并没有绑着强着上轿,成亲那天拜堂,汤琛将军、何文忠将军……都在这里是个证人,现在有官司的话出来,我日夜忧心,一介废人,怎能守住三个妻子?”

“不要这样说!”秦王板起脸:“女子三从,她们要嫁给挑脚汉子,病了也得守着,这是女子的本份!”秦王是个古代男人,才有这话。

“是是,殿下教导的很是,所以我想,”郭朴在此打住,对秦王含泪看去:“我可以照顾她们一生衣食无忧,只是贞节这一处,我也要放心。”

不等郭朴说出来,心沉浸在为郭朴伤心的秦王一张嘴就出溜一句:“这个好办,给她们点守宫砂!”

“有殿下作主,多谢殿下!”郭朴感激的道谢,秦王才明白过来,他手指点着似笑非笑:“你呀,把本王往里面绕。”

郭朴黯然神伤地叹气:“有殿下作主,只有殿下作主……”他下面的话还在措词,秦王不想再听,他觉得为郭朴的家事花了太多时间,手指晃几晃:“就这样办吧,女子从一而终!”

拿到秦王话的郭朴再一次道谢,见沙漏已中午,忙往外问人:“给殿下备办的酒宴可齐备?”长平这才敢进来回话:“已经齐备,老爷子才说请殿下用饭。”

秦王也饿了,动情伤感都花精力。让郭朴休息,长平引路出来。

才出门,见一个水红色人影儿翩跹而来,凤鸾伏身下拜:“殿下恕罪,民女不知是殿下,得罪殿下,全由我一人而起,与家人无关,也与公子无关,请殿下降罪与民女吧。”

柔弱的人儿伏地拜倒,发上几点珠钿闪着碧光。这是上好的翡翠,出身于皇家的秦王一眼认出来。

要说郭将军对妻子不好,在秦王心里成了大笑话。

他要再试凤鸾一回,命她抬头,故意绷起面庞道:“我会和郭将军去说,让他好好教导于你。”凤鸾面上惶急,叩了一个头恳求道:“殿下,全是我的错,是我冲撞殿下,请殿下治民女的罪,与公子无关,”她凄然泪下,两行泪水在面上潸潸滑落:“公子还在病中,请您高抬贵手。”

“你成语用得不错,”秦王一笑,更显仪表过人的英俊:“少夫人,称呼错了。”嫁过人的是民妇,郭家的少夫人是官眷,与“民”全无干,理当是命妇。

又一个鹅黄身影过来跪下,汪氏恭敬地道:“妾见过殿下,我家三妹妹年纪小性子不好,冲撞殿下与丈夫无关,”

又半直起身看凤鸾:“三妹,以后你可改了吧。”

凤鸾毫不掩饰,也不会掩饰的瞪了汪氏一眼,见到秦王的微笑,才又伏下身去。忽然气得浑身颤抖,这个坏人又来了。

精明的汪氏以姐姐的身份这样说本来没有错,可是凤鸾如何冲撞秦王,汪氏压根儿不知道。汪氏知道的凤鸾,性子憨有些呆,直性子不会绕弯儿,她在路上认识秦王,汪氏已经觉得被抢去风头,让人只知道郭少夫人有凤鸾,却不知道有汪氏。

这可怎么行?金光闪闪的诰封,怎么能放手!

只顾着说的汪氏,是小心想过再想过,组织出来这几句话,既显出来自己是姐姐,又把凤鸾的得罪之处重作提醒。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就在这里!

凤鸾得罪秦王的地方,是她维护自己的丈夫,维护自己的名声。她当时要是不说话,秦王才会认为她不守妇德。

汪氏的这几句话只凤鸾生气,在不知情的人听起来很是得体,可是在出身于皇家的秦王面前,他略想一想,就明白这一位少夫人话中有刺。

凤鸾再不假思索给了汪氏一记白眼,秦王要笑,听到汪氏小声又劝凤鸾:“殿下在呢,妹妹不要太任性。”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又让秦王知道。难道别人全傻了不成?以为汪氏多大度。

出身于富商之家,与生意人常打交道的汪氏,还不知道什么是皇家诡谲`!她是在班门弄斧,而不自知。

一场小小的阴谋诡计摆在秦王面前,秦王无心为郭家妻子争风说话,他只逗风鸾,见她忍气伏地又请罪,秦王再命她:“抬起头来,”凤鸾怯怯半抬起面庞,秦王绷起脸:“为何不抬起脸来?”

“公子教过,不敢再抬。”凤鸾低声说出来,汪氏一愣,她怎么懂得面对尊长抬起面庞不能全抬?她很懂做生意,很懂说些夹枪带棒的话。

秦王一乐放过凤鸾:“你说得很是,”手抚着自己腰间白玉环,再问凤鸾:“本王这白玉环如何?”凤鸾涨红脸:“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错。”盈盈双眸有若晨星,双手伏着地低声道:“与公子无关。”

“哈哈,当然这是你的错,你眼力见儿不好,”秦王笑声中取过系着的白玉环:“赏你,无事好好看看,是环不如人,还是人不如环!”

凤鸾惊在当地,汪氏也惊在当地!周氏竟然有这样的好福气!

凤鸾犹自不敢接,只呆呆对着秦王。秦王又是一笑,把白玉环送到她面前喝命:“郭少夫人!”

“在!”凤鸾本能答应一声,汪氏动动嘴唇,不敢跟着答应。白玉环三寸见方,水头儿甚好,有一抹淡淡的碧色,是上好的白玉,值上千两银子才是。

这个给周氏?汪氏眼巴巴可怜怜,一样是赏,怎么只给冲撞的周氏?到这个时候,汪氏才想起来,周氏是如何冲撞的秦王殿下!

“长有赐,”秦王眼含笑意说出来,凤鸾会回答这个,她高兴了,弯一弯嘴角:“不敢赐!”回过这句话,双手接过白玉环,想到自己骂秦王“可惜了你的白玉环!”,她自己羞涩难当。

秦王不肯放过凤鸾,又含笑交待一句:“白天晚上好好看着,此环哪里可惜!”明白是取笑的凤鸾声如蚊讷:“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我就和郭将军算账!”秦王丢下这句话,收起笑容负手而去。凤鸾在他背后情不自禁吐吐舌头,再对手中白玉圆环嘻嘻一笑。

骂人一顿换来上好的白玉环,凤鸾可不是这样的想法。她才和母亲顾氏说过请到施七嫂,再愁的正是无钱。

这白玉环,是给自己的吗?可以变卖吗?凤鸾嘿嘿嘿,把白玉环看成一大堆钱。

她还跪在当地,对着白玉环笑几下,抬眸见到面前一个人眼光直直盯着自己,汪氏妒嫉得眸子深黑,难得有一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让她说话,肯定不中听。汪氏发现这事体不对,凤鸾有赏赐而她没有时,她老实一回闭口不言。

可那眸子变幻着眼红、眼热、不解、疑惑,好似两只万花筒在滚动。

凤鸾对她挑衅的一笑,见临安出来:“公子喊您进去回话。”再笑眯眯在白玉环上看一眼,临安讨好地道:“这应该是宫里出来的,外面难有,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对着秦王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的凤鸾,又赢得临安的敬重,临安很是讨好:“您这赏赐,全省里都不多。”

在外省里有一件宫中的东西,很是难得。

汪氏听过更难过,她随着凤鸾起身,见小厮巴结着凤鸾进去,她站在春风媚阳下,只把帕子狠绞。

几点春草是早上家人锄草时弄断,当时没走,此时随风落到汪氏身上,汪氏没有察觉,只是狠狠绞着帕子,对着进去凤鸾的门帘子狠看着。

哪里不对?汪氏郁闷之极。

门帘内,凤鸾正把白玉环送给郭朴看,知道这是难得的赏赐后,简直心花怒放,双颊红喷喷似有芬芳,眸子里有着得色,又有着强按捺,语声如流水叮咚:“殿下赏的,我不敢不要。”

“嗯,不能不要,”郭朴很满意,也很欣赏凤鸾的笑模样,他含笑询问:“如何冲撞的殿下?”凤鸾一下子哑了,双手还举着那玉环,头垂下来看床边儿,在郭朴催问下,才不情愿地道:“就是……遇到……。后来,冲撞了。”

郭朴板起脸:“坐下来我对你说话。有几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私自出去,是一桩事;不告诉我是一桩事,冲撞殿下又一桩,”

凤鸾的头越垂越低,刚才引以为得意的白玉环放在手中潸潸有汗,小声辩解道:“想你好起来,”心中很得意,凤鸾如今会骗人了。

再想想怎么回秦王殿下这一桩事,凤鸾扁扁嘴:“人家不是有意冲撞到。”“你还有理!”郭朴努努嘴儿:“跪着去,跪到明天我再问你。”

对洁净的地上瞅瞅,凤鸾再看思念几天的郭朴,总觉得他很是亲切。把施七嫂拿下的凤鸾嘟一嘟嘴:“不跪,”

“哼,”郭朴差一点儿要笑,好不容易才忍住。凤鸾在解释:“很想你,我看你一会儿要是你还生气我再跪,要是你不生气,”

郭朴微笑:“你就不用跪了。”他笑意闪出,凤鸾又惊又喜:“你不生我的气了?”对着她小有兴奋微微煽动的鼻翼,微咧的嫣红小嘴,郭朴有一丝感伤,慢慢道:“你正青春年少,说抛下我就抛下我,不管我难不难过。”

“没有!我没有抛下你,我只是去……”到此打住话,凤鸾低声表白自己:“为公子才冲撞的秦王。”

当时王爷不是王爷,是登徒子一个。

郭朴小心地诱她的话:“是怎么回事?”凤鸾半扭捏半担心地说几句,看一看郭朴脸色,听郭朴哄上几句,又说出来几句。

虽然半遮半挡,郭朴也听得哑然无话,骂殿下有辱斯文,唉,可怜的殿下。他忽然觉得殿下很可怜,换了是郭朴自己,当时也会认为凤鸾是个圈套。

“就这些,殿下看来没有生气,还赏我这个,值很多钱吧?”凤鸾心中话尽出轻松不少,举着白玉环在自己眼前一阵乱看,郭朴听出来话意,问她:“路上用去多少钱?”

凤鸾先没有回答,算一算自己的帐,小心翼翼地道:“花了不少。”她从郭朴手里拿的,足有一百两银子以上,钱全贴补了家里,郭朴来查帐,凤鸾不说数目,含糊给他一句。

郭大少被人称为郭大少,自有他的道理。郭朴哼一声,他是不问细帐的人,只了然地道:“全花光了吧?”

大少上街,非上百两银子不花。他想想凤鸾这一路行来,风霜雨苦是肯定的,钱一个大子儿不剩才叫正常。

就着他的这句话,凤鸾赶快点头,她眼中有希冀,没有问郭朴的意思,却只对白玉环看:“这个值多少钱?”

“呆丫头,你细看看上面有字,这是进上的,宫中出来殿下赏给你,你哪里能换钱!”郭朴喊长平来,长平送午饭过来,再回话:“老爷子、邱大人陪着殿下,又请了一班小戏子,还有亲戚们一起都在乐。”

郭朴心想家人在就是好,他道:“那就好,你去取两百两银票。”凤鸾帮着长平放下午饭,取小碗和小调羹准备喂郭朴吃饭。

长平取来银票放下,凤鸾把菜布到郭朴口中,他含糊地道:“这些给你,以后出门要对我说。一个人跑出去,要没有遇到三奶奶,看你还怎么办?”

伸一伸舌头的凤鸾很是喜欢,过一会儿往放在床上的银票看几眼。绣麻姑献寿的绫被上崭新的银票,真是惹人喜爱。

“你收起来吧,一会儿看一会儿看。”郭朴要笑话她,又很心疼她:“我要不让临安去接你,路上又要多吃苦。”

凤鸾微微笑,可不是,临安不去,路上哪能那么舒服。她嫣然一笑,先不收银票,一心一意喂郭朴用饭。

房中只有碗筷声轻响,还有郭朴和凤鸾的不时一笑。饭后长平送上凤鸾的饭,她在郭朴床前吃,郭朴缓缓告诉她:“殿下的赏赐,要好好放起来,要丢了,是有罪的事。”

“那我不要,给公子放着。”凤鸾可以吓一跳,郭朴莞尔:“你放着吧,这是给你的,不过你现在不能戴,只能摆得高高的看着。”

凤鸾这才明白,嘴里含着饭又问:“宫中赏赐下来的不能戴,给出来就是让人供着?”郭朴一笑:“不是,只是你现在不能戴。”

“几时能戴,这个看好看。”凤鸾心中所想,戴出来气气汪氏。郭朴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刺伤的意思:“几时你丈夫升了官,你就可以戴。”

“啊呀,那我供着它。”凤鸾这才明白会伤到郭朴,郭朴的官不大,才不敢让自己戴。在凤鸾的心思里,第一次明白郭朴的官原来还不大。

她很是好奇:“难道你不是大官?”平民见到六品县官都要下跪,而六品县官邱大人见郭朴又一口一个大人,凤鸾很不明白:“都说你官不小。”

“咱们这省里有一位四品的大人,还有一个从三品的官缺着在,余下的人都不如我的官职高。”郭朴说过,凤鸾嘻嘻一笑,郭朴也一笑:“笑什么,我病卧家中并无实权在手,你出门儿还是少惹事。”

凤鸾摇着脑袋:“人家才不会惹事儿。”郭朴含笑:“白对你说一句,听也罢不听也在你,”忽然想到一件事,郭朴面色转为郑重,告诉凤鸾:“见到官员们不要乱跪!秦王殿下当然是要跪的。”

这话让凤鸾大为奇怪:“为什么?”平民见官下跪是古来的礼节。郭朴微微一笑:“才说过你又忘了,你丈夫虽无实权,官职在这省里只次于省里一位大人。”

“可那位大人我不认识怎么办?”凤鸾又问一句,郭朴好笑:“他身着官服,你难道不认识?他要是私访,那不用行礼。”

凤鸾红唇动一动没有说,郭朴已知其意,会意地道:“秦王殿下私服到此,不认识他的人偶有冲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见她饭吃完,郭朴唤凤鸾到身前,关切地道:“殿下是个大度的人,你这冲撞,一切有我,你不必放在心上。”

凤鸾心中暖意顿生,嫁的这个丈夫一饮一食都要人帮忙,可他有如靠山一座,很让凤鸾舒心。不知为什么,凤鸾想到毛元在自己和别人冲撞时先跑走,虽然还认为毛元人很好,可是靠山二字,就谈不上。

见郭朴心情很好,凤鸾得寸进尺一回,好言相求他:“不是我要瞒着你出去,是你……肯定不让我去,以后……。”

“没有不让你出去,怕你出门儿受委屈。”郭朴瞅着她笑:“在家里都不能受气,在外面你打人,人家也打你。”

涨红脸的凤鸾反驳:“都欺负我年纪小!”郭朴慢慢沉下脸:“这个都指的有我吗?”凤鸾见他变脸色,立即陪上笑容,郭朴狐疑:“出门一趟,人变得嬉皮笑脸,”

“没有,”凤鸾还是很开心,她得了白玉环,又有郭朴对她说见官不要乱跪的话,有些人上人的感觉。再来求郭朴:“我想母亲,一个月里让我回去看看母亲,父亲不在家,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

郭朴长长吁一口气:“去吧,不让你去又要弄一回私自离家,”狠瞪凤鸾一眼:“太大胆!”凤鸾垂头只玩着白玉环,嘴角边飞起一丝窃笑,郭朴又没了脾气,又喊人:“来人。”

长平才吃过饭垂手进来,郭朴道:“家里闲的还有车轿吗?”长平不打顿的回答出来:“铺子上用的车不算,家里的车轿一共四辆,老爷带走两辆,夫人出门一辆,最近给曹氏少夫人在用,夫人坐轿子,汪氏少夫人一辆,她去的地方不少,夫人说,”

“再配一辆车,给周氏少夫人坐,配一个车夫,和两位少夫人一样,寻常出门,不要总带你的丫头,个个都依着你,陪着你乱跑!”最后两句是对凤鸾在说。

凤鸾笑逐颜开,不停点头:“嗯,”又很讨好:“我不用车,就几条街,走一走,”郭朴喝道:“又放肆了!”郭家的少夫人带着个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个人出门去,京里也是笑话,娶三个妻子也是笑话,就差这一个笑话。

骂得凤鸾嘟起嘴,郭朴不理她,只吩咐长平:“去收拾好,候着少夫人出门。”对着噘嘴的凤鸾再骂:“少出去几次,别赶在我气头上!”

凤鸾嘴噘得高高的,等长平出去收回来小嘴儿抿一抿,再慢慢噘出去。郭朴好笑:“你就是个孩子,亏你还敢一个人上路!”带着周家的家人,能顶什么用!

重提这一次私自出门的事,凤鸾就老实得多。想到路上见到的田地,正咯咯叽叽说着,郭朴没有心情听,秦王的话沉在他心里,压得他如在巨石下。

“应该也累了,岳母还在,去陪她说说话,让我睡一会儿。”把凤鸾这样撵走,郭朴心思如浮沉灯火,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怨气有如玉珠落盘,初时只是叮咚几声响砸得人心坑连着坑,后来怨气冲天,有如黄豆入仓,密密摔下来,让郭朴几乎又要泪奔。

此身睡在床上,全拜何人所赐!说什么做鬼也不放过他,不如自己起来揍他!郭朴连声地喊:“请褚先生来。”

家人们不知道出什么事,一迭连声去请褚敬斋。他跑着过来,郭大人面色近乎青色,悲愤异常的道:“先生,请你来是你有名声,祖父远路亲自去接,你必不是虚名声!”

“大人何出此言!”褚敬斋一下子蒙掉,别人背后说三道四,郭大人不说话,褚敬斋觉得可以呆下去。

再说他把郭朴治了几个月,找不出病因很不服气。只要郭朴不撵他,褚敬斋还是想着把他治好。

来到迎面遇到这些话,褚敬斋吃吃着说不出话,郭朴又厉声厉色道:“我不怕吃苦,凭着你治!你的名声是治过不少难症,我倒不如他们!”

褚敬斋血**涨破面庞而去,不用手抚也感觉到面上滚烫,他医生的职责上来,断然道:“大人!我最近晚晚在攻医书,本草纲目里有几味草药,只是药性猛,不敢给大人试,我熬了……”

“拿来我喝!”郭朴喝上一声,褚敬斋大声和他抢话:“大人,我自己正在试,我试过三个月没有事,才敢给大人用!”

郭朴牙咬得格格响,喘着粗气道:“何用三个月,现在取来!”褚敬斋寸步不让:“不行!我试过才能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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