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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真景与假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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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朴和凤鸾置气,不想把别人也夹上,他撵汪氏走:“去歇着,母亲回来应该还有话。”汪氏多少觉得冷,又自己疑惑是不是自己说得不真心,竭力又表示道:“好些天没侍候公子,我理当陪着你,”

话缝儿一转又到凤鸾身上,汪氏笑得春花般娇艳:“等开了年,又是三妹妹陪您的多,过年这几天,我想多分担些。”

郭朴总算弄明白汪氏的话刺耳在哪里,她三句话离不开凤鸾,难怪凤鸾不喜欢她,可是想想凤鸾,不要三句话,听到汪氏的名字就不喜欢。这两个人,一个不让一个。

“你去吧,我睡一会儿,路上辛苦。”郭朴闭目,就是他要睡觉的意思。这是小小冷遇,汪氏也能明白,起身来往外面去,心中并不觉得沮丧,病人是怪性子,汪氏还是这样想。

有一刻钟左右,郭朴睁开眼,见凤鸾聚精会神,心中软下来,唤她道:“过来。”凤鸾手拿着她抄的东西过来,郭朴微笑:“给我看看抄的什么?”

几张白纸上,前面是三从和四德,每一个三从和四德后面,跟着八个字,是两句话:“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这是女论语里的话,凤鸾为出气,写这个讽刺汪氏,看到这两句话,郭朴可以明白凤鸾刚才一直不服气,一直有反驳的心。

这两句话,直击汪氏做事并不端正,又隐然含有郭朴刚才不对的意思。

房中玩笑,凤鸾不服输的娇憨性子很是可爱,当面指责郭朴刚才罚的不对,郭朴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付这个小刺儿头,郭朴也有办法,他也不和凤鸾生气,淡淡一句:“抄得很好,去抄完。”凤鸾已经累到手,是开始下笔用力所致,可怜地看了郭朴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凤鸾倔上来,带气转身,行走时都似有风,重回书案旁去抄。

郭朴感觉到凤鸾的怒气,他心想那就抄到哭吧。抄到半夜看她说不说软话?

三从加上四德,外加讽刺汪氏,指责郭朴的八个字,抄一遍就是几十个字。凤鸾只会写正楷,一笔一划写一个字就要花点儿时间,几十个字抄一百遍,一共几千个字。

到晚上郭老爷子等人来看郭朴,凤鸾还在抄个不停。郭有银好心说一句:“让她吃过再写,”对于不停的写字,郭家的人都有心理障碍。

这个又从郭朴身上而起,郭朴少年挑灯夜读,是家里人炫耀的一件事。后来当官离家,重伤回来,凡是和当官,中举,念书有关的事,郭家的人都痛恨。

对于凤鸾这样写,当公公的寄于一次同情和小小的反对。郭朴听父亲说,才又喊凤鸾过来:“拿来我看。”

再送来的纸上,只有三从和四德,少了那八个浑身长刺的字。郭朴严厉地看着凤鸾:“少了的字补上!去抄完!”

不是很会顶撞,那就从头做到尾!

凤鸾再回去,噙了泪去抄,刚才加的八个字很顺手,现在写起来句句扎心。做生意的人要灵活,汪氏让郭家的人相中是灵活,郭朴也欣赏汪氏很机灵,凤鸾来一句“立身端正,方可为人,”女论语里的两句话,把郭朴也讽刺在内。

书上的立身道理,与为人处事中的是两回事,凤鸾不明白,指着这两句话就要挖苦人,结局就是自己没命地抄,一遍一遍地抄。

寻常写字不会带气,这样罚抄带气又费力,手腕子痛得不能坚持时,凤鸾只掉几滴眼泪在纸上,继续不抬头抄写。

汪氏看到,当然喜欢的要再加上几句;曹氏有同情,也不能说什么。前几天是房中玩笑,今天是凤鸾饿着肚子灯下抄书。

就饿着肚子,没占晚饭时间,她也抄不完。梆子敲到二更上,郭朴才开口:“好了,去吃饭。”接他话的,是凤鸾的几声饮泣声。郭朴没有声音,凤鸾自己出去吃饭,梳洗好,极不情愿地往郭朴房中来。

郭朴一动不动,凤鸾自己睡下,到早上手腕还是痛的,蓬着头讨好地来商议:“我手痛呢,还有不少遍,明天再让我抄可好?”

“哼!”郭朴冷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凤鸾又学一次乖,在汪氏进来浑身汗毛直竖的时候,也勉强同她笑了一笑。

上午闷闷,郭朴不说话。作为一个古代男人,他又是本城官职最高,比县太爷邱大人官大的人,他对于凤鸾还不是平等身份的心。不过他不敢狠撵凤鸾,上一次担心凤鸾掉水里以后,郭朴也非常在乎凤鸾。

在乎她,与她和汪氏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是两回事,汪氏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可她不会与人顶在面上。郭朴今天对于凤鸾,就是不理她。

红豆飞得不见踪影,画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凤鸾有寂寞,几次看郭朴都是闭目,只能自己闷闷。

天底下的坏人都是当道的,不少人在成长年纪,或是年纪不小,有过这样的心思,凤鸾此时心里想的,就是坏人在当道。公子在自己和汪氏之间,总是偏向她。

这是凤鸾所想。此时的汪氏,与凤鸾想的差之十万八千多里还有拐弯儿,郭家给汪氏出了一个难题。

她面前摆着几本帐本儿,这上面的红字黑字,字字逼迫字字杀气。汪氏没有想到,郭夫人这么快就把这些帐本儿给了自己,以至于她见到太惊骇,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看就呆坐这里。

快出正月天气回暖,一蓬松树上的雪落下,“扑”地打在地上,汪氏惊坐直身子,手才去打开帐本儿。

郭家是丝绸、玉器、当铺、桑田织机等都有,涉列的生意之杂,比汪家要多。汪氏只看了两三页,就“霍”地笔直站起,难怪这字上全带着杀气,郭家的考验,又一次来了。

汪家的女儿到郭家,郭家不可能不考验她。也不像凤鸾所想,人人都喜欢汪氏,因为她来时带着一个会做生意的名声,又随着郭夫人常来去。

汪氏遇到的一关又一关,只会比凤鸾多,而不会比凤鸾少。如果有人看错,那叫遗憾。

凤鸾跟着郭朴,郭朴心情稳定下来,基本上对凤鸾十分和气,而郭夫人对汪氏再和气,汪氏外面遇到的亲戚们,生意上往来的商人,铺子里的管事加伙计,不是这么容易就服人的。

有工作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没有工作的人,也会遇到这种事。眼睛看着别人笑容满面,他是不会露出苦处来。

郭夫人今天给汪氏看的帐本儿上,是织机上的帐本儿。汪氏不是心里凉,也没有觉得飞刀在面上乱飞舞,她是心如乱麻,坐立不安。

汪氏和郭家打得最凶的,就是生丝、丝绸、织机这一块。织机有,绣娘难得!织机有,桑田难得!

两家打得难解难分,从抢桑田到抢绣娘,从背后抢到当面高价抢,现在这帐本儿丢在汪氏面前,她明白郭夫人的意思。

是当内奸向着婆家?还是当内奸帮着娘家?这个难题好似雪亮钢刀,架在汪氏的脖子上。

离一月不远的天气,还是寒冷袭人。汪氏去取热茶,触手冰凉冻得她手一颤,豆青釉色的茶碗随着晃动几声,把凉茶泼在她手上。

帮着婆家,这郭家全是自己的,就是眼前有曹氏有周氏,汪氏不放在眼里,她从小就这样过来,只知道一力争取。

可帮了婆家,从此和娘家一刀两断。这一次回娘家,汪贵说了自己不少坏话,又说自己从此不是汪家人,汪氏沉思不语,拿不定主意。

郭夫人意思把和汪家争得最凶的一摊子生意交到汪氏手上,至少让她参与说话,汪氏是最懂汪家经商手法的人,这个难题抛出来,汪氏该有多为难?

不帮还不行,汪氏现是郭家妇,又是签的卖身契,她害人的坏心思不少,自然能想到郭家人要是对她不满,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陷害,直到汪氏就范。

凤鸾写出郭朴看的“立身端正,方能为人”,郭朴肯定要继续生气。生意场上,暗箱操作,笑里藏刀,彼此拆台,从古至今一直就有。

再名声正大的商人,也有几手在背后。郭夫人这一手放在汪氏面前,汪氏不会觉得不地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她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说明郭家迫切地要在这一行里占上风。出乎意料的来了,也说明郭家人的信任,把这一摊子交给汪氏,不怕她泄露给郭家。

这真的是信任吗?汪氏幽幽地想着,过门不到半年,这就信任上来。她怎么能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管事的从外面过来,陪笑道:“人都到齐,夫人请少夫人过去。”水面这一个葫芦没有按下去,又一个要起来,汪氏没有慌张也不乱分寸,泰然镇定随着管事的往郭夫人处去,这是铺子后面最大的一间房间,平时是个客厅,可以容纳十几个人。

今天里面坐着不过五、七个,有须发都白的老者,也有两个中年人。坐在西边楠木座椅上的一个人,让汪氏吃了一惊。

这个人黑红面庞,看上去久经风雨面有风霜,两只眼睛不大不小,却比别人更有神,透着狡黠又有见识。他对汪氏不诧异,郭家娶汪氏,黄三爷也出了不少力,他嘿嘿一笑,抚着腰间一块山水纹上好白玉壁,见汪氏到房中,才点一点头:“少夫人你好啊。”

汪氏算是能应变的人,她双目惊得不敢乱看,只钉子一样扎准黄三爷:“三爷,你……您也好。”

郭夫人带笑为她介绍:“蔡二爷,田四爷,章五爷,”汪氏耳朵里嗡嗡响声中强记住,一个黄三把她搅得心智不清。

当年空手闯关外的黄三爷,祖家和汪氏一个城。他住城外,是汪氏素来拉拢的人。额头疼痛的汪氏很想要一块什么膏药,又没有,用手指抚着,心底流过似酸又涩的苦流。

郭家对上汪家几次得利,原来黄三爷却是郭家的大股东。刚才郭夫人说过,就是她不说,汪氏也知道这里坐的,全是桑田织铺丝绸铺子的股东。

郭家的冰山一角,对汪氏掀开。代价,是汪氏苦涩难当。左边,背叛家人守口如瓶,郭家还没有让她如意放心,此时评论郭家,与周氏凤鸾全无关系;右边,对家人通风报信,可以逃出郭家,只是舍不得郭家这金银山。

不是省内屈指可数的大户,郭家怎么能娶到汪氏女和曹家女?两大家族的纷争,是最大的原因。

这些,也和凤鸾没有直接的关系。世事,在郭朴重伤后,这样拉开。

“涸田今年又要出来,与邻县邻省都相接,邱大人又要打扯皮官司要钱,邻县那官也是伸手,邻省牵扯到的人就更多,去年桑田欠收,丝绸价应该上涨,屯货不少后,就来了山东的客商,福建的客商,要不是郭夫人有主意,险些弄到没钱赚。”

蔡二爷是个老头子,干瘪黄瘦,说起话来衙门里的事门门儿清,汪氏猜他做过师爷,要么就是老公吏出身。

田五爷是不笑时也笑哈哈的面容,开口更就打哈哈:“哈哈,郭夫人在,我万事放心。汪少夫人,听说可比当年的郭夫人。”

他们说话的功夫,汪氏心定不少,不管出了这个门是往左还是往右,眼前还要大方的应付,她露齿一笑,不拖泥不带水的道:“五爷夸奖,我不敢比母亲。”

章五爷是个愁眉苦脸抽烟袋的人,和田五爷的哈哈成正比,他头也不抬,只抽他的烟袋,愁苦的眼光只像担心没烟抽,他不说话。

“你不必过谦,”郭夫人气度安详,眉宇间自有多年浸润的气度:“叔伯们要见你,问问你这几份涸田能不能买?去年咱们被外地客商冲击少赚钱,今年是丰年,明年你看如何?”

汪氏张嘴就能回答,她对汪家的丝织铺子了如指掌,郭夫人这么快就动手让她吐出来,汪氏可还不想这么早说最新章节。汪家的生意是汪家的,汪氏不再是汪家的人,郭家要听得拿点儿什么出来。

几双眼睛或严峻或犀利或带笑意,汪氏面不红气不喘,也没有在郭夫人话后停顿多久,就道:“田是百年基业,只要价格合适有闲钱就买回来。外地客商去年有,今年指不定又想赚一笔,就看谁的消息快又准。今年大雪想来是丰年,明年冬天要还这样,一定也丰收。”

她等于没说,郭夫人反而满意地一笑,和黄三爷交换一个眼色。黄三爷极力推荐汪氏,说她能干,要郭夫人娶回家来,一则解开和汪家的一些生意上冤仇;二者可以拿下汪家的一些生意地盘。

不肯现在就说,也许这里人多汪氏不熟悉,也许汪氏还不安心。郭夫人修长的手指轻敲几下椅子扶手,朴哥的印章都给了她,她还不满足?

和周氏闹?这算什么,根本不必放心上!家宅里一点小事也放心里,汪氏还能管这么大的生意。

“绣娘只怕不够?”忧愁万种的章五爷放下烟袋,张嘴就是烟味儿扑鼻,黄三爷继续品玉壁,蔡二爷不眨眼睛,田四爷没有皱眉,却用衣袖蒙住鼻子。

汪氏一丝不错的记在心里,哪里来的这几个怪物,除了黄三爷听都没听过,也正是这没听过的人,大模大样坐在郭夫人面前,才让汪氏心里惊。

世外高人?

没有人说话,各自还是自己的事,汪氏就知道要自己回答,依着她只想皮笑肉不笑,可是不行,这是郭家不是汪家,汪氏再来一次圆滑:“老的绣娘都是铺子里不放手,可以寻自己的绣娘,年青些的许以银子,多些不妨。”

“申二姐,施七嫂,这两个人要弄来!”章五爷眼睛怪翻着说出话,把汪氏逼得无路可走。申二姐和施七嫂现在汪家,不过契约今年到期,她们要还乡,汪家不肯放,汪氏回娘家的时候,还帮着汪家出过留人的主意。

汪氏到此,人老实许多。郭家有哪些绣娘几时到期,汪家知道;汪家的事郭家也知道。章四爷愁肠百结的面上,眸子尖得如针如锥,不给汪氏一点儿余地,汪氏心一横,索性道:“她们有了年纪,快四十岁还是一个人,依我说给她们寻个亲事安家落户,就能安心。”

这个主意,汪氏在汪家说过,此时被逼无奈,换个地方再说一次。女人大多明白女人,郭夫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哼,几十岁不成家的,脾气古怪难寻人!”又是章五爷说话,汪氏心想你才是个怪物,不把自己逼到墙角他都不罢休。

汪氏叹气,把回娘家说的主意尽情吐露:“花上几个钱,给她们买个中意的俊后生吧。”章五爷这就不说话,黄三爷笑呵呵开了口:“少夫人,这主意你在汪家说过的吧?”他又不把玩玉壁,改抚手上的白玉扳指,笑眸中全是不信任,淡淡地道:“我听说汪家在给她们寻男人。”

这真是不让人有活路,汪氏挺一挺身子,大声道:“是我过年回家出的主意,长辈们拉着我商议,我不能不说。”

“你什么时候嫁过来的?”干瘪黄瘦蔡二爷又上来,汪氏心想今天好似车轮战,也大约明白是为自己在汪家出主意的缘故,她心中不服,出主意怎么了?难道我不还是汪家的女儿。

她似笑非笑,恭敬少了五分,摆出谈生意的势头:“丝绸铺子过年前我没有管,对家里的事情不清楚。回家去祖母问我,我就随便说一说。”

“你没有管的铺子,你就不上心?”蔡二爷迎头痛击汪氏,话砸得她面色发白,气得看别人,黄三爷还在玩扳指,田四爷又满面笑容,章五爷又愁眉不展,这今天是怎么个意思?她对郭夫人露出求救的神色。

郭夫人微微地笑:“二爷早想见你,他今天才得闲。”汪氏又是一个无路可逃,只能面对蔡二爷迎战:“我没有管,不敢乱上心。”

“你没有管,也应该知道家家织铺求绣娘!”蔡二爷把汪氏一顿好训:“没来就闻你的名,你不管这铺子就诸事不想,你还是你!你不管玉器铺子,难道街上不买玉,你不管当铺,难道,”

被骂得头发蒙的汪氏打起精神,自己肯定不当当,这老头子难道说自己当当不成?

蔡二爷话锋一转道:“难道你就不看看?”汪氏大为叹服,这个干瘦老头!

她低头只能认错:“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蔡二爷又是一转话锋,语重心长地道:“这偌大的铺子交给你,你只能看一、两件事看不全,怎么让我们放心!”

到这个时候,郭夫人出来为汪氏婉转几句,她笑得如沐春风:“她还小,过得几年累练,自然干练。”

汪氏暗暗叫苦,郭家和汪家的生意行当差不多,她来前是想到有对手戏,就没有想到几个人逼上来,不和汪家划清界限就不行。

接下来的话,也不让她听,郭夫人打发她走:“去忙自己的吧。”汪氏自觉得灰头灰脸出来,饶是她能排解的人,也手托下巴沉思着才缓过来气。

两家争绣娘争机子都不是新鲜事,是汪氏夹在中间,迟早有一天难做人。心腹丫头七巧换第三次热茶,才见汪氏重有笑容。七巧尖着脑袋来问:“又是什么?”

凤鸾眼中看的汪氏和人人和气,其实汪氏和丫头们自己知道,没有那么和气。郭夫人面前,不能怠慢一分;生意上的人,不能轻视一分;小小的一个伙计,汪氏都不敢放松,汪氏和凤鸾相比,凤鸾更如意!

郭家和黄三爷相中汪氏有主见,有主见的人大多不肯居于人下。汪氏抚一把乌漆漆的头发,让七巧过来耳语:“去把说的那铺子租下来,两个人就看铺子,无事少开门,有事去招呼!”

汪家也好,当自己是出嫁的女儿,事实也是,能利用就用一下;郭家呢,汪氏笑得鄙夷,没怎么让人安心就想使人?

这是能干的人会有的通病,要人办事,可没有这么简单!

汪氏早就想有自己的生意,只为自己一个人挣钱。窗外几点绿意,在未融完的白雪中露一点头。

这春芽发得太早,来上倒春寒肯定要冻死。而此时的汪氏反思再反思,这是自己的大好机会,把自己的生意安下来。

半个月后,凤鸾的铺子由周忠看着开业,汪氏的铺子是两个伙计开业。都没有放鞭炮,只和左右邻居散了糖和瓜子,把门一关,在里面等生意。

家大业大的人家总有散屑碎渣出来,凤鸾和汪氏,打的是一样的主意。汪氏是想拦截郭家的零星生意,郭家不愿意做的小生意,出发点是为自己。

而凤鸾,为的是争一口气。不仅为钱,还有她要证明自己比汪氏能干!不服气不服输,是成功必备条件,凤鸾,把汪氏当成假想敌!

郭朴还不知道,有句俗话叫灯下黑,他没有想到凤鸾天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出这样漂亮的一手。

他无事和凤鸾斗斗嘴,教她念一些休养身心的书,也教她念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一天又为红豆和相思拌上嘴,长平面色沉重大踏步手捧一封信过来:“公子!”沉重的面色和沉重的语调,郭朴没有担心,是起了好奇心,能有什么事情?

凤鸾知趣地要去书案后,长平对郭朴使眼色:“请少夫人回避。”这暗示太明显,郭朴骤然沉下面庞,出事情了!

长平没有立即念信,是对着周氏少夫人的脚步盯着,到她出去,才迫不及待满面焦急地的打开信,轻声急促地念起来。

信是京里廖大帅府上发来,写信人笔迹潦草,也是匆忙而就,快马发来。信中是关于郭朴的:“……十日前大理寺擂响登闻鼓,有平民二人声称为平民愤,义进京都。状告宁远将军郭朴骄奢淫逸,欺男霸女,以势压人,强娶三门亲事,草草成书,望乞早做对策!”

写信的人是廖大帅在京中的一个将军,郭朴听名字不认识,不过这事情他毫不怀疑。这个人细心,信中附着状子,郭朴铁青着脸命长平:“念!”

就知道自己病中开销从军中走,会有人不安稳。不念得与自己有仇有冤,有人就是如此,看着别人的事情,要自己挑出毛病来。

长平念状子,有几句写得非常流畅:“病入膏盲,强占青春数女子。天下男儿都如此,无妻者患多矣!”

病卧的宁远将军郭朴一天娶三个老婆,被人告上京里大理寺。告状的这个人是什么居心,是谁都不知道。

郭朴气得身子又疼痛起来,却见长平眼睛一冷,把状子后面的一个印章给郭朴看。郭朴登时大怒,怒气引发背上疼痛,险些痛晕过去。

这后面的印章上,刻着御史大夫几个字,下面又有三个小字卢源青。这卢源青,是郭朴的前未来岳父!

这个状子由御史台接收,再转到了大理寺!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法庭。

------题外话------

倒数第二天了,亲爱的们们,请五月一号那天把票票给小小娇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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