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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第0章 大结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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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驿站长,洛紫菲带着疑惑的笑意,关上房门,边走边摇头一脸的不解。

“怎么了?”段天宇自雾气缭绕的木桶里站了起来,每天都在薄荷水里泡着,倒是让他的皮肤更为光滑了,站起身子自水桶里跨步而出,水珠自他光滑健硕的胸膛下滑,习武的身材,强健迷人,增减一分都会破坏了这份完美,尤其在这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光洁的皮肤泛着油亮的光泽,更多了份摇曳中的性感。

洛紫菲不自觉的眯起眼睛,跟着他移动的身形,调整着观看的角度,嘴里啧啧的赞叹:“其实说实话--,它有反应的时候也不算太丑!”

“你确定?!”段天宇挑了挑眉,无奈的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挺起之物,手中的大棉布,连掉了两次才擦干了身上的水滴。

洛紫菲好笑的看着段天宇的局促,每次自己用这副色迷迷的表情,上上下下欣赏他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全身都会如充血般通红,手脚都会局促不安,表情更像是个可爱的大男孩,连嘴角一贯的冷漠都带着一丝羞涩。

洛紫菲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段天宇对面,不时的变换角度,细细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这具完美身材的动态美感。

而更让段天宇气结的是,洛紫菲每次如此色迷迷的时候,嘴里说的绝对是与行动不符的正经事,就像现在--

“刚才驿站长说了,花雨溪‘捡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雇了个马车,往京城去了!”洛紫菲边说,边一脸惋惜的看着段天宇将中裤套了上去,在他将那完美凸起的翘(和谐)臀,包裹在中衣里时,桃花星眸不由贪婪的眯着,紧咬着下唇,一副痛苦不堪的陶醉表情。

段天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想她洗澡的时候,自己也不见的好到哪里去,也就任其欣赏,不再反抗:“京城--,花旗国京城?”

洛紫菲摇了摇头:“大夏朝京城!”见段天宇已经穿戴整齐,便惋惜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也是好奇,以她现在已经死了的身份,再回京城,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段天宇点了点头,将洛紫菲自椅子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住她的柳腰,也很是不解的疑惑:“为什么再回京城?”

“不会是想将那个孩子,赖到死去的段沐琪身上吧txt下载!”洛紫菲玩笑般说道,随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用已死的身份再回靖王府,为了靖王府的颜面,靖王爷和王妃说什么也不会再收留她的!”

段天宇点了点头,伸手探入洛紫菲衣领,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见洛紫菲扭身抗拒,便不满的凝眉:“不是说今晚好好伺候我吗?”

洛紫菲挑眉轻声一笑,折腾了这半天,还没忘了这茬呀!拉过段天宇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将头靠在段天宇肩头,悠悠的问道:“你--真就不后悔吗?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段天宇剑眉收紧,脸上多了一丝气恼,声音低沉:“我最气愤的,是他总以为那晚是你!”说完,嘴角剧烈的抽了抽。

洛紫菲拧了拧眉,能感受到他心里的不痛快,低头沉思的同时,小手自然的划入他衣领里,细细的摩挲着,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然--,我还是将那晚的事告诉他--?”

段天宇叹了口气:“你若不想让你哥消失,就当那是个永远的秘密吧!我知你便行了!”捧起洛紫菲的脸,在那如嫣红唇上轻啄。

洛紫菲眼里再次升起雾气,用力的将段天宇抱紧,压抑着心底泛滥的感动,喃喃的说道:“我真的把他当哥!亲哥哥!”

段天宇点了点头,所以自己才容下了,洛紫菲是个将亲情看的很重的人,如果今天真就说了,段祺瑞一定会无法再留下,无论因此做出什么事来,洛紫菲都会一辈子内疚,自己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不能不在乎洛紫菲的感受。

“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洛紫菲抬头深情的看着段天宇,自己何德何能,换来他如此的宠爱,肯为了自己做这样的妥协!

仰头凑上自己的红唇,将段天宇的薄唇含在嘴里吸允,感觉到他的下唇在自己的轻啯中肿胀,便探舌在他唇齿间逗弄,听闻他喉头里的轻叹,洛紫菲撤离身子,视线迷醉的看着段天宇眼里的**,声音软糯的说道:“我不会食言的!”

手指轻勾,弹开了段天宇的衣结,将他敞开的衣领推开,栖身上前,在他胸膛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细细碎碎的舔吻。

段天宇不停的抽着气,她身上的蓝香花的香气,让他更觉迷醉,放在她身侧的手微颤的撰紧,在她弓下身子后,更是控制不住的双后扣住她的发髻--

“紫菲--”段天宇口齿不清的呢喃,手自她衣领处下滑,落在她的浑圆上,随着她的节奏逗弄着那个粉嫩:“你真是个妖精!”

在濒临狂躁的边缘,段天宇大手一拉,将洛紫菲拽入怀里,只一扯便拉开了她已经松垮的衣服,直接掀起淡紫色的肚兜,含住那诱人。

他舌尖的舞动,让洛紫菲不由呻吟出声,滑动在自己身上每一个角落的大手,更是激起一阵阵战栗的涟漪,让洛紫菲忍不住顺着他的大手,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却换来他更肆无忌惮的探索。

看着光洁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洛紫菲,她脸上的绯红,眼神里的迷醉,出口的蚀骨呻吟,无不让段天宇感觉如全身炸裂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冲入她体内。

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渴望,洛紫菲跨坐到他已经高举旗帜的腿上,在几次极具诱惑的摩擦后,缓慢的坐了下去--

紧密包裹的归属感,让段天宇忍不住嘶吼出声:“紫菲--,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

“我没想过要离开你!”洛紫菲嘶哑的声音说完,在他肩头用力的咬了下去,随着他颠簸的幅度,加深着嘴里的力度,却引来他更疯狂的颤动。

从椅子到桌子,不知道换了几次地方,等到洛紫菲精疲力竭的瘫倒在段天宇怀里时,他仍不停的在她身上驰骋着,用他喜欢的频率,变换着他最满意的姿势。

直到天空如鱼肚挂白,段天宇才心满意足的嘶吼一声,抱起仍紧密连接的娇躯,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直到用午饭时,洛紫菲才爬了起来,一夜的激战,让洛紫菲多有些疲惫,好在现在内力已经运行自如,只调息片刻便恢复了精神,换上一身淡紫色长裙,只在腰上束了个玄色腰封,整个人简洁中透着高贵从容的气质。

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欧阳雨燕进了屋,紧忙起身迎向前,拉过欧阳雨燕的手,引她坐到了自己身边,看着一身深蓝色长夹收身小襟,同色凤尾裙,外罩绣金丝淡蓝色镂空修身及脚面长裙的欧阳雨燕,洛紫菲轻声一笑:“雨燕今日这一身更觉得楚楚动人,荏弱可人呢!”

欧阳雨燕微微的颔首,有些警觉的欠坐了半个身子,洛紫菲见状,笑着到道:“雨燕何须如此拘谨,今日不过是与你闲聊而已!”

欧阳雨燕轻声笑了笑,低头不答话,眼神只落在自己手里的茶杯上,如刚入门的小媳妇般,垂头一言不发。

洛紫菲见状,拧了拧眉,知道欧阳雨燕这态度意味着什么,便自身侧拿出个方盒放在了桌上:“雨燕知道这是什么吗?”

欧阳雨燕快速的扫了一眼,也知道昨天的事,必定引起了洛紫菲的怀疑,如此一来,反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打定了主意不发一言的,可看到桌上的方盒后,仍是忍不住说道:“是揽月阁的暴雨梨花针!江湖上已负盛名之物!”

“岂止江湖!在这大夏朝军中,也是必备之物了!”洛紫菲说完,轻笑一声,随手在那方盒的凸起上一按,“噗--”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绵针,便自方盒中射了出来,于此同时,洛紫菲反手一转,手里便截了一支绵针在手,其余的均密集的射入对面的木门上。

洛紫菲将绵针捏在指尖,举到欧阳雨燕面前问道:“雨燕可知道这针上浸的是什么药?”

见欧阳雨燕稳如泰山,全没有要回话的意思,洛紫菲接着道:“这针上无一例外的,都浸着迷药!”说完一笑,将举起的绵针刺入自己的中指指肚,将手指上的血珠随意的摸在桌面上。

欧阳雨燕吃惊的看着洛紫菲此举,随即在惊讶中,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桌面摸上的血迹:“你--”

洛紫菲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做这样的东西,难免会有失手,如果动葛就被迷晕,岂不麻烦?!而我揽月阁,有一种自制的‘还香丸’,只要戴在身上,便不会被迷晕,我--,一直都带着的!”

欧阳雨燕诧异的看着洛紫菲,眼神里,大家闺秀惯有的沉静被瞬间出现的锐气取代,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原来--,你当时根本就没被迷晕?”惊讶之余,心中也不由的赞叹,那样的情况下,她竟然可以如此沉着,几次险些丧命中,仍能处变不惊,安然躺在地上,就连段沐琪要杀她,摔剑直至身前,也不曾躲避,这心智,怎就是一个奇女子可言。

“我当时只是怕你会被迷昏,才挡在你身前,却不想--”洛紫菲沉眸一笑:“竟然发现--,你本意便是要用我来挡住这些绵针,尤其是你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你--,当时就是有意要杀我吧!”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的假装昏迷?”欧阳雨燕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是与众不同的锐气,配着身上富贵的装束,到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洛紫菲不答反问:“我若不假装昏迷,你当如何?”

欧阳雨燕不觉沉了一口气,若她不装昏迷,那种情况下,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难保不和段沐琪联手,一起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洛紫菲挑眉站了起来,平视着欧阳雨燕,清冷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为什么要保下我?”

欧阳雨燕一愣,诧异的惊问:“为什么不干脆直接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我无冤无仇,你要杀我,定然绝非你本意,可你保我,却是出自你本意!为什么?迫不得已要杀我,在有机会时,却要保住我?”洛紫菲不解的看着她,眼里只有疑问,却没有防备和敌意。

许是这眼神,疑问中带着一丝关切,让欧阳雨燕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冲洛紫菲摇头笑了笑,转身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悠闲的撇了撇杯盖:“我的眼光一直不错!”抬起别有深意的双眸看了洛紫菲一眼,接着道:“无论你是洛紫风还是如花郡主,都难掩你身上独有的气度,外表淡然从容,做事光明磊落,敢爱敢恨又聪明绝顶!”

洛紫菲快速的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转身也做到了椅子上,挑了挑眉,颇有兴致的看着欧阳雨燕,也端过茶盏,细细的品着。

“我一直想,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可惜--,最后竟然是对立的敌人!”欧阳雨燕摇头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听的饶有兴致的洛紫菲,轻笑着问道:“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吗?”

见洛紫菲爽快的点了点头,欧阳雨燕再次笑了笑,笑容里的自信与锐气和平时大家闺秀般的温雅判若两人:“我虽从不用香料,但却酷爱香料,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在靖王府的宴会上,第一次见你,我便喜欢上了那股味道,我曾找人特地配过,却怎么也配不出来,后来洛紫风死后,我便一直引以为憾!”

欧阳雨燕接着说道:“再来就是如花郡主,一开始我只是对她突然性情大变好奇而已,可是在宫宴上,那手--捏掉盘边,而盘不碎的功力,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而如花郡主,我是知道她不会武功的,本来在出宫的时候,我是要上前试探你的,却在经过你身边的时候,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料味,要知道同一种香料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散发出不同的味道,而如花郡主身上突然散发出与洛紫菲一模一样的味道,就让我避免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了全文阅读!”

洛紫菲恍然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才提醒我,慕容贵妃拿了我捏碎的盘子的事!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洛紫菲的?”

“这个嘛!是因为--赋明佐!”欧阳雨燕说道这,悠悠的叹了口气:“洛紫菲失踪后,赋明佐找到我欧阳家,希望能让我们帮忙找到你,估计那时候他已经找的焦头烂额了,否则不会找到我们,毕竟让我们找人,代价一直都是很大的!我爹--,便用我和他的婚事为条件,答应帮忙找--你!”

洛紫菲拧着眉,都不知道赋明佐还为自己做过这些,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欧阳雨燕接着说道:“我们派人去过葵花谷,入过揽月阁,在哪里,要知道你洛紫菲就是洛紫风很容易,而对于我来说,再联想到如花郡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件事情,我告诉了赋明佐,可那时候你已经用如花郡主的身份嫁给了段天宇,所以--,赋明佐走了--”

深吸一口气,欧阳雨燕的眼神闪了闪,再次开口的声音悠远:“我接到命令,随你一同去边关,等接到指令后便杀了你,可我不想这么做!我只想--将你平安带到赋明佐身边,哪怕和你共事一夫,你这样的女子,我甘愿趋于你之下--,可你竟然--”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压抑着难掩的激动。

“我竟然和段天宇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便在那天开始躲着我!”洛紫菲挑眉看着欧阳雨燕这突然而至的激动:“为什么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欧阳雨燕放下手中的茶盏,猛然站起身子:“如今--,我是杀不了你了,如此--,他们必定还会派别人来杀你,我--,不希望你死在别人手里!因为我不杀你,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我不愿意!”你若是死在别人手里,岂不是昭告欧阳世家,我能力不济,何况--我不希望你死!

转头深深的看着洛紫菲一眼,欧阳雨燕轻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而不该说的,以你的聪明,必然都能想到,你--自己保重吧!”

“那你呢?”洛紫菲起身看着她迈步而去的身影。

“谁能将我怎样?我不日便--回京!”欧阳雨燕说完,跨步出了门,却迎头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失礼!”燕敏楠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看向欧阳雨燕的一双凤眸闪动着饶有兴致的神采,一身清丽脱俗的群装,却偏偏穿出了一份别具特色的英气。

这样大刺刺的打量和欣赏的目光,竟让毫无准备的欧阳雨燕愣在了原地,待感觉全身燥热时,面已飞霞,拧了拧眉,瞪了燕敏楠一眼,转身快步离去,扭动的腰肢带着小女儿般的娇态。

燕敏楠摇头失神的进了屋,嘴里嘟囔着:“大隐隐于市!”

洛紫菲迎了上去,看着有些晃神的燕敏楠:“你怎么了?”

燕敏楠挑了挑眉头,冲着洛紫菲悻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算计:“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帮我个忙--如何?”

“那要看是什么秘密,忙是个什么忙?”洛紫菲笑着探手请燕敏楠入座,拿起茶壶便要给她斟茶。

燕敏楠指着桌子上的一杯残茶问道:“刚才那位欧阳小姐的?”

见洛紫菲点了点头,燕敏楠接着道:“不用换了,就用这杯子吧!”

洛紫菲摇头轻声一笑:“我明白你让我帮什么忙了,可惜--,人家已经有未婚夫了!”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燕敏楠仰头洒脱一笑,接着道:“此事绝不勉强!只不过给你讨要个机会!”

洛紫菲含笑着看向燕敏楠,随即改口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吗?”

燕敏楠放下茶盏,眼神势在必得般扫了眼手里的茶杯,仰头道:“当然不是!建舰队的事,圣上已经允诺了,圣旨不日便到!”

“哦--?!”洛紫菲惊喜的站起身子,激动的看着燕敏楠:“当真?”

燕敏楠叹息的看着洛紫菲,一脸调笑着道:“段天宇没告诉你,别用这种表情看对你有兴趣的人吗?很诱人的!”说完,冲洛紫菲眨了下眼。

洛紫菲白了她一眼,嘴上的笑容不减:“按照这个时间段算,扶桑此刻应该是混战时期,等圣旨一到,就组织舰队打过去!”

惊讶于洛紫菲此刻的激动,那种如同深仇大恨将要得报般的期待,脸上仇恨与期许并存的神色,让燕敏楠愣了愣:“扶桑人怎么招惹你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燕敏楠摇头好笑着看着洛紫菲:“我燕氏,可只是为了通商的!”

“放心吧!等大夏朝的舰队登上扶桑,将扶桑纳入大夏朝版图,整个东亚地区的商贸通道,就由大夏朝舰队负责开拓!”洛紫菲负手而立,说话间便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畅快感,小鬼子的版图--我势在必得!

“那就好!”燕敏楠站起身子,摇头叹息道:“就那么个如鸡肋般的弹丸之地,搞不懂你何以如此执着!竟然激动到这种程度!”

洛紫菲挑眉一笑,也觉得自己此刻过于激动了,便笑着解释道:“如果不整治扶桑,以后倭寇还将泛滥,不如一次根除!”

燕敏楠点了点头,略一深思:“也对!哦--,忘了恭喜世子爷荣升定国王爷了!先圣旨一步--恭喜了!”

“王爷?”洛紫菲吃惊的问道:“你是说--,段天宇被皇上册封为定国王爷了?”

燕敏楠点了点头,看向洛紫菲的眼神闪了闪,随即道:“消息途径各有所得,我知道的就这些,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快的有些慌乱。

洛紫菲纳闷的看着燕敏楠匆匆的步伐,刚要开口,便见燕敏楠顿住脚步,又回身道:“你虽不稀罕我的秘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当年与我燕氏一起隐退的,还有一支隐宗,就是欧阳家,江湖上称之为--暗夜,只要是他们想打听的事,没有打听不到的,只是他们隐藏在哪里,一直不得而知,却没想到--大隐隐于市!”

洛紫菲一愣,心里多了一丝慌乱:“你怎么知道的?”

“她香囊上绣着的图案,是欧阳家独有的一种符号,我只认得前面两个--欧阳!”燕敏楠说完,施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洛紫菲关上门,快步走回椅子上,拧着眉问道:“你怎么看?”

段天宇自房梁上一跃而下,凝眉看着洛紫菲,眼里晃动着犹豫和不安,许久才说道:“不会是他的!”

“那还会是谁?”洛紫菲站起身子,语气不由的跟着心底的慌乱波动着:“欧阳世家,谁能指挥的动欧阳大小姐来杀人?”

见段天宇凝眉不语,洛紫菲接着道:“明飞曾经说过,这犒劳三军的差事本来是她的,被我顶了去!我一直不明白,寅奉皇帝为什么又要让她跟来,现在想通了--,是为了杀了我后,三军将士以犒劳不当的名义谋反,明飞其实就是我随时的替补!”

段天宇拧了拧眉,沉声道:“暗夜--,原来欧阳世家就是暗夜!”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甘的犹豫。

见洛紫菲不解的神色,段天宇接着道:“皇帝是不会允许一家独大的,所以,在他手里有着两个暗杀组织,一个是奕剑门,也就是麒麟卫,另一个就是暗夜,不过两个是完全脱离的组织,所以我只知道个名字而已,想不到欧阳世家就是暗夜!”

“那你还说不会是他?”洛紫菲凝眉看着段天宇,怒气十足的说道!寅奉皇帝--,没想到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竟然是当今天子?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

段天宇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浓郁的怨恨,寅奉皇帝--,他该知道洛紫菲对自己的重要,竟然要这么做?这让自己刚对他产生的认同感消失殆尽!“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不敢他是谁!”

与驿站里的低气压相比,整个安西城内则是载歌载舞欢庆一堂,此番清扫倭寇全面获胜,且将倭寇的老巢螳螂岛也一并端掉,这如何不让安西城军民欢喜!

两日后,传送圣旨的太监便到了驿站,圣旨中只两件事--在安西军中抽调精英组建安西海军舰队,另靖王世子段天宇剿灭倭寇有功,封为定国王爷。整个圣旨之中,只字未提洛紫菲。

这本在洛紫菲预料之中,却让段天宇心头更为慌乱,组建舰队的事,是在自己请旨为自己和洛紫菲指婚之后才送至京城的,可如今这圣旨下了,而指婚的圣旨却没有踪影,这让段天宇心中的不安更甚。

洛紫菲身边的护卫由二十个增至四十个,段天宇仍不放心的寸步不离。

第三天--,指婚的圣旨却突然而至--

而指婚的人确是--定国王爷段天宇和火烈国公主耶律辛安。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传旨太监林三尖细的嗓音在驿站上空旋绕,说着将手里的圣旨托到段天宇面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段天宇拧了拧眉,跪地接旨的姿势不变,只抬头,眼神冷冽的看着林三,眼里的杀气显而易见全文阅读。

感觉到段天宇瞬间迸发的寒意,跪在一旁的洛紫菲,焦急的拉住段天宇撰的死紧的手,在段天宇看过来时,轻轻的冲他摇了摇头。

接了两次圣旨,前次传旨,只有一个传旨太监和两个皇家护卫,而这次--

林三身后,站着近六十个一身暗蓝色,金甲护身的护卫,单从他们的站姿和气势上,都是训练有素的皇家近卫,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都有着一种凌冽的肃杀之气,尤其是那个林三,一个太监而已,却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让洛紫菲轻而易举的在他脸上看到他的不屑和讽刺。

洛紫菲拧了拧眉,这一切,就像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激怒自己有什么好处?何况--,这么明显的计谋,就认定了自己能上当吗?

可在下一刻,洛紫菲便知道了,他们其实想激怒的并不是自己,却也来不及阻止了--

一道鲜血喷涌,林三到死--,脸上的讥笑也没来的及撤下--

身后的六十个护卫几乎同时拔出腰上的大刀,为首的护卫队长,冲着站立在前,斩杀了林三的段天宇大喝道:“定国王爷--,这是要抗旨吗?”

“不是--!”洛紫菲先段天宇一步开口道:“几位护卫不知,这太监刚才暗语嘲笑本郡,以下犯上本就该死!这圣旨--,我们--接!”说完,洛紫菲拧了拧眉,低头看着掉落在地,染上了鲜血的圣旨,跪下身子,将明黄色的圣旨捧了起来,托送到段天宇面前,眼神焦急、欲言又止的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段天宇。

“你让我接吗?洛--紫--菲”段天宇眼里跳动着火苗,身上瞬间迸发的寒气逼人,猛的跨前一步,紧贴着洛紫菲站立,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声音冰冷的说道:“你永远不相信--我也能护着你!”

“段天宇--”洛紫菲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段天宇气结的样子,这个圣旨--,和这个传圣旨的气势,无疑是在利用你对我的情意,逼你谋反--,此时不接--,一个抗旨谋反的罪名就会直接扣在你头上呀!段天宇--“接吧!我--,不怨你!”

“好一个不怨我!”段天宇仰头冷冷一笑,随即向后撤了一步身子,只这一步之遥,如隔千山万水般看着洛紫菲,狭长的眼里多了一份锥心刺骨的痛!

嘴角抽了抽,段天宇接着扬声对这六十个护卫道:“他们假传圣旨--,杀!”身后瞬间出现了数十个麒麟卫,没有一丝停顿的冲了上去。

“你敢抗旨--!”像是终于等到这一刻般,那护卫首领,毫不犹豫的挥刀而出。

‘噗--噗--噗--’十几个暴雨梨花针齐发。

一场极具屈辱性的杀戮在这驿站上演--

六十多个武功高强,精挑细选的皇家护卫,在与麒麟卫短暂的交手后,视线便开始模糊--

转眼间--,凄厉的惨呼声不断!

洛紫菲第一次如此茫然--,在这个‘君’临天下的朝代,公然杀死传旨的太监,无疑是诛九族的谋反之罪,明知是计,仍要如其所愿,被逼谋反吗?今日之后--,这大夏朝之中,怎还会有你我的立足之地!段天宇--,你真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吗?

双手无力垂落,染血的明黄自手中滑落,四周飞溅的血液,不停的变换轨迹,偶有头颅滚至洛紫菲膝边,却也激不起洛紫菲任何反应了,仰头--,只这样愣愣的看着一步之外的段天宇,看着他身上白色的长衫被溅染上一道道刺目的鲜红,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的不甘和责难。

他在怪我吗?洛紫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眼里的锋芒--一暗再暗!

就这样一跪一站的相隔一步之遥,静止在这逆天的杀戮里,相对于这血花飞溅的厮杀中。

当一切再次静下来的时候,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墨情--”段天宇盯着洛紫菲,眼神一刻不离,出口的声音仍旧冰冷,却让听到的人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冷冽刺骨:“带上我的令牌面见皇上,记住只见皇上!将今日之事告诉他!”说完,自腰上摘下一块令牌,抛到了墨情手里。

“是!”只应了声,墨情便将令牌放入怀里,转身走了出去。

“子易--”段天宇接着一喝。

“属下在!”墨子易上前抱拳,只这一抬手的动作,湿嗒嗒的袖头上便有鲜血滴落,看神色和利落的动作,显然他身上并无受伤的地方,只是衣衫上已经鲜红一片,少有干爽的地方了。

“这是--六十多个倭寇!”段天宇轻描淡写的指着地上散落的尸块说道,满满一地,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属下明白!”墨子易随即应声,带着麒麟卫将所有的尸块都运了出去。

耳边来回的脚步声,脚下溅起的血液声,不停的刺激着洛紫菲的耳膜,抓起地上的圣旨放入怀里,摇晃的站起身子,却因腿部的麻木,而踉跄的跌坐在地。

段天宇拧了拧眉,撰在身侧的拳头青筋凸起,在洛紫菲再次站了起来,转身要走之际,猛然跨前一步,拦腰将她抱起,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迈步走进了驿站后院。

贴近床榻,段天宇将洛紫菲扔了上去,随即转身便走,却被身后的小手轻拽,便定住了身形,这一刻,竟觉得自己如此低贱。

“什么事?”依旧冰冷的声音,却多了丝对自己不争的怒气。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洛紫菲拧着眉,手自他袖口无力的滑下,抱膝缩倦在床榻上:“这件事,不是一句‘假传圣旨’就能划过去的,真要谋反吗?”

“我若真谋反--,你当如何?”段天宇未回头,仍旧背对床榻,只是挺直的肩头僵了僵。

“段天宇--,我已经很久不将你和我分开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洛紫菲盯着他的后背,痴痴的说道。

沉默许久,段天宇转身将洛紫菲用力的拥入怀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沉声说道:“紫菲--,今日之事,就算我不这么做,也会上演,那太监宣读圣旨时,便做了个近卫队斩杀的手势!无论这手势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还是做给那些护卫看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被动受敌--是兵家大忌!我不能等着人宰杀!”

“可是如今是冒天下之不为!”洛紫菲叹了口气,脑子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放心吧!安西城和安西军现在在我手里,除非皇上不是皇上了,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对我怎样的,能指婚火烈国公主的人,朝中不乏人选,比起江山社稷,他总是知道孰轻孰重的!”段天宇轻抚着洛紫菲的后背,宽慰道。

洛紫菲凝眉,牵强的点头笑了笑,起身用力的收紧环在段天宇腰身的手臂,心中的恐慌感仍在不断加剧,总有种眼前幸福随时就会飘散的恐惧感。

感觉到她的不安,段天宇双手托起洛紫菲的脸,低声说道:“紫菲--,你也说过,天下之大,不是只有大夏朝!如若真就不行,我们便乘舰队,去扶桑,你不是一直想打到那里吗?”

洛紫菲勉强的笑了笑,突然拧起眉头:“这两道圣旨前后只差一天,为什么不一块送来?以寅奉皇帝对你的了解,多少会料到你的反应,所以才会派了六十多个皇家护卫来宣旨,所图,不过是你一旦抗旨,便动手置你于死地,可若是如此--,早就料到了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还要下先前的旨意,直接一起下不是更好吗?”

段天宇拧了拧眉,边沉思边开口道:“按照大夏朝律例,只有王爷可以在未有任职诏书时,暂握兵权半年,否则--,行使军权者,平定朝廷之命后必须既刻归还!如若一起下旨,我连最后的屏障都没有!”

“不错!”洛紫菲点了点头:“寅奉皇帝绝不会如此疏忽!”

“来人--”段天宇冲门外喝道,对进门的墨子易道:“去把昨天传旨的人公公请来!”

片刻功夫,那弓着身子,一脸维诺的郑公公便走了进来,一边躬身施礼一边说道:“奴才见过王爷、郡主!”

“公公免礼!”段天宇便跨前一步,虚扶了一把,接着问道:“许久未见皇上了,也不知皇上传旨时,可有其他话,托公公转述的?”

“回王爷!”郑公公在瞧见段天宇一身飞溅的血迹后,神色有些慌乱:“奴才就是传旨,没见过皇上!”

段天宇闻言转头和洛紫菲对视一眼,轻叹了口气!

洛紫菲自床榻上迈步走了下来,轻笑着对郑公公说道:“公公莫怪,王爷适才不过是清剿了几个倭寇而已!公公自京城到这安西城走了几天?”

“回郡主--,奴才不停更换快马,日夜兼程,赶了五日!”那郑公公紧忙应话道。

“不过是报喜的圣旨,又不是军令,公公何须如此着急?”洛紫菲轻悠悠的笑着说道,笑容从容淡雅,拽在手里的袖子却在不自觉中紧了又紧。

郑公公憨直的抬起头,皱眉想来半天道:“奴才也不知,只是安公公将圣旨交给奴才时,就说了一句--日夜兼程送至王爷手中,临走时又加了一句--越快越好!奴才就来了!”

“行了--,多谢公公了!公公先下去休息吧!”洛紫菲冲郑公公说道。

那郑公公抱拳施礼,便要离开,却再次被洛紫菲唤住:“等一下!”洛紫菲走了过去,看了看郑公公指尖泛黄的手,疑惑的问道:“公公在宫里是做什么的?经常摆弄药材吗?”

郑公公闻言脸上露出了一脸憨笑:“郡主明鉴,奴才在宫里就是个采买药材的买办,这还是第一次出来传旨,这圣旨上的内容,还是安公公让奴才背下来的,奴才都不识字的!”

洛紫菲全身发冷的听着郑公公的话,转头和段天宇对视的眼神里,都是让对方震撼的诧异,洛紫菲忍不住追问道:“安公公为什么要让你来传旨?宫中那么多传旨的太监!”

“安公公说我出宫方便!用采买的借口就能出来,不用拿腰牌那么麻烦!”郑公公傻呵呵的笑着道。

“本郡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洛紫菲冲郑公公点了点头。

门关上后,洛紫菲转头冲段天宇喃喃道:“皇上连拿个腰牌出宫都做不到了吗?”

段天宇拧着眉,迎向洛紫菲的视线里有着焦急和担忧:“一切,都等墨情回来再说吧!”

洛紫菲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慌乱,这个时候,真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是夜--

段天宇自下午出去便还没回来,洛紫菲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出了屋,让守在屋外的沾特闷回屋,自己便往凤儿院子走去。

远远的便见凤儿端了一壶药走了过来,迎面看见洛紫菲,紧忙施礼:“郡主--”

“尔均可好了些?”洛紫菲看着凤儿的一脸憔悴,那个尔均不会是借着养伤的借口,不停的使唤凤儿吧!这样想着,洛紫菲又暗自摇了摇头,估计他也舍不得!

“好多了!”凤儿开口道,憔悴的小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眼帘低垂,躲避着洛紫菲的视线。

洛紫菲心疼的看着凤儿脸上的矛盾,知道十二的死,在凤儿心里是无法轻易逾越的坎,可这傻丫头究竟要折磨自己、折磨尔均到几时,看来真得下重药了:“王爷组建的舰队人员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我听王爷说,想让尔均带队攻打扶桑,这一去--,怕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随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战事难料--,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的--”

凤儿傻傻的愣在原地,直到手里的药壶摔落,才在惊吓中后退一步--

“怎么了?”尔均自屋里飞身冲了出来,扫了眼地上碎裂的药壶,抬起受伤的肩膀,冲洛紫菲抱拳施礼道:“属下见过少夫人!”眼神随即落在凤儿被药溅到的脚面,也不知道烫着没有,拧了拧眉,还是上前不顾凤儿的抗拒,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洛紫菲笑看着这一幕,至少将凤儿交给尔均,自己还是放心的,便任由凤儿一脸通红的轻呼,仍站在一旁不置可否的笑看着。

确定凤儿的脚没事后,尔均站起身子,如无事的人一般,看向洛紫菲:“少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把凤儿许配给--”故意顿了顿,见尔均那双好看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凤儿则一脸紧张,不知如何是好的跨前一步,洛紫菲心中一笑,转头问向凤儿道:“许配给墨情可好?”

“不行!”尔均冰冷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声调,冲着洛紫菲单膝跪地:“请少夫人将凤儿许配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洛紫菲叹了口气:“这个--,也得凤儿同意才行!”

凤儿闻言脸上瞬间苍白,无助的看着洛紫菲,眼角晃动的泪水欲落不落,声音轻颤的道:“郡主--,我--,对不起十二--”

尔均闻言,原本期待的视线无力的自凤儿身上滑落,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溢满的伤痛,让凤儿的眼中蓄积的泪水不堪重负,无声的流淌--

“凤儿--,人的一辈子不长--,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十二用她的命换了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用你以后的日子,替十二好好活着,那怕是替十二好好对尔均?”洛紫菲叹了口气,自己和段天宇的路,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尔均和凤儿就让他们能安然的在一起吧!

凤儿低头呜呜的哭着,第一次没有反对,任由尔均将她拥入怀里“郡主--”跪下身子,凤儿仰头含泪看着洛紫菲。

尔均随即也跟着跪了下来:“少夫人--,我会好好对凤儿的!”

洛紫菲点了点头:“我相信!”抬手将他们双双扶了起来:“此番尔均带队攻打扶桑,我想让凤儿跟着一起去!”

见凤儿和尔均同时一愣,洛紫菲接着道:“扶桑如今正是混战时期,一个手底下有四十号武士的人,就可以称之为大将军而称霸一片领域!所以尔均此去,不以征战为主,要有打压有拉拢,尽快在扶桑站稳脚,随后王爷会分批分次的派士兵前去,逐渐扩大侵占领域,直至将整个扶桑囊入大夏朝版图,所以此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洛紫菲接着转头对凤儿道:“我会自洛氏宗族抽调一部分人交给凤儿,我要让整个扶桑的人,所有的用度--都出自我洛氏!明白吗?”

“属下明白!”“奴婢明白!”

洛紫菲回到院子,远远的便看见屋里的烛火摇曳着一个人的身影:“回来了吗?”洛紫菲侧身看向身后,四十多个隐藏中的护卫,便顿足于此。

洛紫菲加快了脚步,这几天,心中每时每刻的心慌,只有在段天宇身边才能安心,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对他已经如此依赖。

推门而人--,却惊讶的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洛紫菲拧眉,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一股浓郁的桂花味在鼻息萦绕,顺着香味看去,一碟看起来颇有食欲的桂花糕放在桌上,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饭呢。

“定是沾特闷送来的!这丫头研究美食上瘾了!”洛紫菲轻笑着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桂花味浓郁,满口都是花香,只是--“这花香中怎么会有股酒味!”洛紫菲凝眉不解,如此浓郁的花香味,入口就有了些香腻感:“怎么会这么香?!香的像是为了掩盖这酒味一般--”

“你猜对了--”

突然而至的声音,让洛紫菲猛然一惊,却在下一刻全身一软,瘫软在一个陌生的怀里--

再次苏醒,洛紫菲看着摇晃的木制天花板,第一个感觉便是自己此刻是在船上--

“你醒了?”自身后响起的声音极轻,却有着让人不能忽略的魅惑感。

洛紫菲转头看去,随即在微愣中嗤笑:“段--缈--夜?”

段缈夜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那双妖魅的双眸微眯,因这笑意更添了份属于他特有的魅惑神采。

站起身子,段缈夜及不在意的看着洛紫菲此刻嘴角的冷笑和眼里的生疏,走进床榻,自上而下的看着洛紫菲,身上竟一改常态穿了件白色绣云鼎的长衫,那长衫让洛紫菲看着很眼熟,--是段天宇的!

洛紫菲仰头一笑:“难怪--,难怪能进的了我的院子!”

“段天宇对自己人的防备总是少了些--,让四十多个护卫寸步不离的守护你,只要你离开院子,我要进去--,轻而易举!”段缈夜直截了当的说道。

“所以--,你趁我和跟着我的护卫离开的时候,进了院子,然后让我误以为段天宇回来了,将护卫撤在院外--,可笑我又服了你特地为我准备的糕点--!那迷药--”洛紫菲叹了口气,自己的还香丸失效了吗?“你倒是算无遗策,只是--,你是怎么将我带出院子的?”

“光明正大的抱着你出院子的!”段缈夜笑了笑,拿起摊在桌子上的酷似段天宇的人皮面具,在脸上比了比:“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洛紫菲会易容的!”

见洛紫菲恍然的神色,段缈夜妖魅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笑意,接着道:“有一点你猜错了,我给你服用的不是迷药,而是--醉仙。”

“醉仙?”洛紫菲一惊:“服用后会成假死装,与死人无疑,半日后才会复活?”

段缈夜再次笑着道:“所以--,临走的时候,我特地让驿站里的大夫给你把过脉,让整个驿站的人都知道你--洛紫菲--已经死了!”

“你最想的,是让段天宇知道我死了吧!”洛紫菲凝眉冷冷的看着段缈夜,不由得再次审视这个一贯桀骜不驯的三皇子!不敢想象段天宇若是知道自己的死讯后会怎样!

深吸一口气,洛紫菲强迫自己冷静,拒绝去想那些假设,清冷的视线再次落在段缈夜脸上,轻声一笑:“我一直都在想,寅奉皇帝派了三个人跟着我们去边关,而这三个人中,欧阳雨燕是为了杀我,明飞是为了顶替我,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原来--,也是为了杀我?”

段缈夜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随即便再次平淡无波:“我若要杀你--,在你被墨冉绑架时,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何须如此冒险?”

其实这也是洛紫菲一直想不透,也不再怀疑段缈夜的原因,只是--:“那你为何这么做?”

“紫菲--”段缈夜蹲下身子,深深的看着洛紫菲:“什么也别问,跟着我离开大夏朝,好吗?我段缈夜发誓--,一定会好好待你!你不是一直想去扶桑吗?我这便是带你去!”

“我想知道--,我想问--,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洛紫菲直视着段缈夜,眼神随着音调而冷冽。

沉默了许久,在洛紫菲以为段缈夜不会再开口时,他突然道:“其实--,父皇想将皇位,传给段天宇!”

洛紫菲吃惊的看着段缈夜,不敢置信的拧起眉头:“给段天宇?!”段天宇就算是寅奉皇帝的儿子,也是个不能摆到桌面上的秘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段天宇本就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对他所有的爱!”段缈夜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酸楚:“父皇久不立太子,便是要寻一个恰当的时机!而此番段天宇屡立奇功,便是契机!”

“可段天宇毕竟是靖王爷的世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洛紫菲不可思议的凝眉:“自己有儿子,却将皇位传给皇叔的儿子,寅奉皇帝这么做,朝中大臣们怎么会没有非议?”

“自古以来都有禅位一说,何况二皇子逼宫和六皇子篡位的证据,父皇一直都拿在手里,甚至找史记官记录在册,却一直未对两位皇子发难,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亮出此事,这两位皇子只有死路一条!”

见洛紫菲深吸一口气,转头神情复杂的看向自己,段缈夜眸子一暗,接着沉声道:“不用看我,我母妃--欧阳贵妃,早就看出了父皇的心思,便以我母子不和为借口,将我推离了皇位争夺的漩涡,此番我跟随段天宇去边关,就是为了辅佐段天宇--荣登帝位!”

“那为什么要杀我?”洛紫菲无声的叹了口气,神色已不再震惊,指了指段缈夜身上和欧阳雨燕一样的刺绣图案的香囊,转而平淡的问道:“别说你不知道欧阳雨燕要杀我的事!”

“雨燕用的也是醉仙,所以我才放心将这事交给她,否则第一次出手的人,就会是我,无须等到这次,我--,不会让你死的!”段缈夜如承诺般说道。

“我该感谢你欧阳世家连续派来的杀手,都不是真正要取我性命的人吗?”洛紫菲讽刺的一笑:“段缈夜,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要--杀--我?”

“段天宇杀伐果断,有帝王之材,却同时有着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你!这一点不光是父皇看的出来,有心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不能有致命的弱点,成为帝王弱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区别只在于死在谁手里!”

“可笑--,既然早就要杀我,为什么不在出京伊始,却在利用我做了这么多之后,再卸磨杀驴?”洛紫菲气结的怒声质问。

段缈夜拧了拧眉,面上竟然也升起了一丝疑惑:“其实--,父皇对你--,也是持着观望的态度,或者说是欣赏!一个帝王的欣赏!本来在出了川州时,便撤销了对你的肃杀令,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又传来消息,让在三天之内杀了你!”说着,段缈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还是晚了!”

“晚了?”洛紫菲不解的挑眉,脑子里总有一种东西呼之欲出,却总在关键的时候一闪而过,在洛紫菲脑子里嗡嗡作响。

“时间--,早就超过三日了!”段缈夜无奈的撇嘴,如此,在父皇眼里,自己真就是个什么也做不好的皇子了吧!叹了口气,段缈夜在洛紫菲对面坐了下来,抓起摇晃的茶壶,为洛紫菲斟了杯茶,递了过去。

“时间--?”推开他的殷勤,洛紫菲凝眉沉思片刻,猛地抬头急切向段缈夜问道:“哪三天?是不是在圣旨下之前?”

感觉到洛紫菲言语中的紧张,段缈夜不觉的凝眉想了想:“算算--,应该是在下圣旨之前要杀了你,不过这跟圣旨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恰恰相反!如此说来--,寅奉皇帝是想杀了我,保住--段天宇!”洛紫菲因这个想法而全身发冷,猛地站起身子,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慌乱和急切:“寅奉皇帝料到了以段天宇对我的情义,在接到指婚火烈国公主的圣旨后的反应,和这反应会造成的后果,所以想在这之前杀了我,给段天宇谋一条活路!”

“这不可能--!”段缈夜抽了抽嘴角,直接反对道:“若是如此,父皇不下这个圣旨就是了,何须那么费劲!”

“恐怕下不下圣旨,已经不是皇帝能说的算的了!”洛紫菲叹口气道:“皇帝--被挟持了!”到此,洛紫菲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了!

“挟持--”段缈夜猛地站起身子,不可思议的轻吼:“怎么可能?”随即凝眉深思:“不过--,父皇已经好久没有给我消息了,我传过去的消息也没了踪影!”

洛紫菲闻言,更加确信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寅奉皇帝能传来杀我的指令,为什么不能传来他被挟持的消息呢?”洛紫菲拧着眉有些期待的看着段缈夜。

“挟持皇帝--,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先不说别国攻打,就大夏朝本身,怕是就要将自己给颠覆了!为了整个大夏朝江山社稷,父皇怎么也不会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的!”段缈夜挑眉说道,这一刻已是对洛紫菲的话有了三分相信。

洛紫菲点了点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绝色的小脸上瞬间升起了一份坚定:“送我回去,我要见段天宇!”

段缈夜眼里的神色暗了暗,妖魅的丹凤眼更多了份魅惑人心的深沉:“段天宇此刻已经知道你死了!何况--,船已经在海里了!”

洛紫菲摇了摇头:“你假冒段天宇,杀了我又大张旗鼓的宣扬我的死讯,走时还带走了我的尸首,段天宇如看不出你是故意所谓,就不是段天宇了!何况--,现在杀我已经没了意义,不如--,我们一起救出寅奉皇帝,既然你并无意杀我,何不给我个机会,让我能继续呆在大夏朝的机会!”

“是呆在段天宇身边的机会吧!”段缈夜凝眉走到洛紫菲身前,用力的抓着洛紫菲的肩膀,那力度几欲将洛紫菲揉碎在掌心:“洛紫菲--,我就如此让你不上心吗?段天宇是要做帝王的,帝王的无奈就是要均衡各方势力,连娶妻纳妾都是政治,都是社稷之本,他给不了你从一而终的!可--我--能!”句句嘶吼,声嘶力竭!

克制着肩头传来的疼痛,洛紫菲拧着眉,看着段缈夜赤红的双眸,魅惑十足的眼里的癫狂和心痛,这让洛紫菲只觉得无奈:“段天宇若能对我从一而终,我便伴他一世相守,他若负我,我自会离去,但不是现在!不在此时的假设中!”

“这不是假设,这是以后的必然!”

“未发生的事,我不喜欢杞人忧天!我爱他时,便也给了他爱我的机会,我在学着怎样爱他,就如同他也在学着怎样爱我一般,所以--,我相信他会许我一生相守,因为他知道,之于我--,只要他独一无二的承诺!”洛紫菲坚定的说着,眼里的执着让那双桃花星眸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摄人神采。

这眼神让段缈夜手中的力道更为收紧,一种无法放手的心痛,让段缈夜呼吸都为之收紧,语调也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无力:“洛紫菲--,你在说笑话吗?最是多情帝王心!从古至今,你听闻那个帝王只娶一人的?就算再痴情的帝王,也难免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我不想再探讨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洛紫菲回答的有些急促:“我现在只想回去!段缈夜--,送我回去!”

段缈夜摇了摇头,眼神带着一股倔强,双手自洛紫菲肩头收紧,将她用力的压入自己怀里,口中喃喃的说道:“父皇让我随着你一起去边关时,我分不清自己心底的那股窃喜是因为什么,直到见到你自马车上下来,像一个紫色的仙子,那双眼睛里自信,每一步走出来的从容和淡雅,像是从马车上直接走进了我的心里!”

洛紫菲垂手而立,让段缈夜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抗拒自己拥她入怀的举动,却在瞬间感觉到她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比挣扎更让段缈夜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深深的叹了口气,段缈夜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洛紫菲,出口的声音有些癫狂:“出京之时,我是真的要辅佐段天宇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洛紫菲--你不该是如花郡主!我知道的那一刻,也想过放弃,可我做不到--!段天宇--,他拥有父皇对他自小到大的宠爱,以后还会拥有整个大夏朝江山,而我--,只想有你而已!”

“段缈夜--,不要用你等不到的东西,来比段天宇得到的!”洛紫菲挑眉看着这个天之骄子,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最愿意犯这种‘灯下黑’的毛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段天宇可能得到了寅奉皇帝的父爱,可他却一辈子都无法叫寅奉皇帝一声父皇!段天宇身上的毒,如何折磨他这么多年的,你也是知道的!段天宇因为这隐疾,遭受了多少人的冷嘲热讽,你也是看见的!寅奉皇帝对段天宇有多重视,段天宇受到的陷害就会有多大!”

见段缈夜神色微愣,洛紫菲接着道:“而你--,在皇宫这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寅奉皇帝对你的冷漠,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如你所说,寅奉皇帝想将皇位传给段天宇,那么你也是一个障碍,别的不消说,寅奉皇帝只需要对你做出个态度,你如何能招架二皇子和六皇子必然转向你的迫害,皇帝的冷漠有时候也是一种宠爱,你别说你感受不到!”

段缈夜深吸一口气,撇过头不去看洛紫菲,许久才开口道:“船开航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什么都抛下了,只带走你全文阅读!这个念头--不会改变!”

“段--缈--夜!你最好不要逼我!”洛紫菲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可这是在海上,就算你将这个船拆了,结果不过是我们都淹死,船也不会后退半分!”段缈夜转身要走,却扫了眼洛紫菲攥紧的拳头,接着再次开口:“别想着劫持我,我不会和你对掌的!”

洛紫菲拧着眉,气恼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在逍遥山庄一掌定输赢后,自己也算盛名俯身了,可知道自己身手的人都知道,除了内力,自己还真就不是段缈夜的对手。

洛紫菲气极顿足,随即又推门而出,快速的追了上去,迎面呼啸的海风,让洛紫菲在一瞬间眯起了眼,海浪拍打在船舷上的声音,让洛紫菲双腿恐惧的打颤。

上一世的记忆铺面而来,妈妈在自己眼前沉入水底,爸爸将救生衣绑在自己小小的身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数不清在多少个海浪砸过来后,那双一直拖着自己的大手也没了踪影,自己拼命呼喊,回应的只有无尽的海浪声,等到自己再次苏醒时,--便成了孤儿!

眼前的海浪在不停的拍打着木质的船舷,像一只巨大的手,要将她拖入深蓝色的漩涡中,洛紫菲脸色苍白的随着船体摇晃,每一次海浪铺过来时,都用力的咬紧牙关,恐惧的后退,总觉得那大海中有一种东西,会将自己带离这里,那种无名的恐惧,让洛紫菲每移动一步全身都跟着发抖,可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仍贴着船舱板,往段渺夜消失的地方移动。

三十多米长的船侧廊,洛紫菲就这样缓慢的移动,在每个海浪扑过来的时候,控制着冲口欲出的尖叫。

终于走到船头的甲板上,洛紫菲一脸苍白的跌坐在地,全身如虚脱般无力,深吸两口气,洛紫菲看向站在船头桅杆下,任由海浪铺面而来的段渺夜。

段渺夜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笔直的站在船头,海浪扑打在他脚下,如白色的玄云,要将他带入海天之间般,已经被打湿的披风,发出更为刺耳的猎猎声。

“段--渺--夜--”洛紫菲站起身子,冲着船头喊道,呼啸的海风,使洛紫菲的声音刚出口便被吹散,耳边回声的无力感,让洛紫菲不确定段渺夜是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于是更大声的喊道:“段--渺--夜--”

许久--,段渺夜转身,身前已经被飞溅的浪花打湿一片,忽明忽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静静的站在海浪交替的船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洛紫菲。

“你也有愧疚感的是不是,他也是你父皇--,你就不想回去救他吗?”洛紫菲用力的喊着,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用力而涨红,用内力发出的声音,自己也不确定他能听见多少。

“段天宇会救他的!”段渺夜的声音像是有魔力,总是在洛紫菲刚隐约听到后,便被风吹散。

“我要回去帮他,让我回去--”洛紫菲喊的声嘶力竭,像是要将肺都喊出来一般。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你就是段天宇的弱点,你只会让他受制于人!”段渺夜远远的摇着头,这话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洛紫菲第一次感觉如此抓狂,又如此无力,对于段渺夜,自己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矛盾和挣扎,对寅奉皇帝的担心和对段天宇的愧疚,因此便更无法接受他一意孤行要带自己去扶桑的念头。

看了眼身侧无边浩瀚的大海,洛紫菲焦急的心突然就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如果一切都是必然,那么我愿意冒一次险,只为能再回到段天宇身边!

“段渺夜--,如果没有我--,你会回去辅佐段天宇吧?!”洛紫菲离开身后支持着的船板,跨前一步,站立在摇晃着的甲板上,因重心不稳而踉跄,却无损于她眼里坚定的神采。

那神采让洛紫菲身上如迸发着炫目的光彩,让段渺夜在对上那双星眸后,顿觉刺眼,心中却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脚下不由自主的向洛紫菲走了过去,在看见洛紫菲嘴角抽出一丝绝别的笑容后,心中一紧,点足飞跃了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她淡紫色的身影,在他眼前划出一道让他心惊的弧度,‘噗通--’一声坠入波涛汹涌的海里,如一朵盛开的紫莲,在海面上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洛紫菲--”段渺夜惊呼一声,转身冲身后高呼一声:“停船--!”人随即便跳了下去,海面上只剩下一个红色的披风,在几个浪花的击打后,徐徐沉入水中--

“三皇子--”身后的护卫为段渺夜披上外衣,却被段渺夜伸手推开,双目无神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水面,任由身上湿衣被风吹冷,贴在身上,摸了把脸上的湿意,分不清手里的是海水还是泪水,只觉得全身都在冰冷中麻木。

到最后,害死她的仍是自己吗?段渺夜苦笑着低头,身子随着凄凉的笑声轻颤,竟觉得越笑越无力,到最后瘫坐在船尾,无神的自船舷的缝隙里看着在海里不停搜索的护卫们,每自海底窜出一个人来,段渺夜心都跟着一紧,却又失望的如再次跌落谷底。

“已经一个时辰了!”身后的护卫说道,试探的看着段渺夜,又看了看海里已经冻的瑟瑟发抖的护卫们:“这样下去,就算他们内力再好,也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闻言--,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暗了,段渺夜用力的咬着下唇,就算是尸首--,哪怕是尸首--:“找!”

说罢,段渺夜站起身子,纵身一跃,再次跳入水中,却为眼角一扫而过的颜色,神色一紧,脚下在水面一点,又跃回了船上。

趴在船舷,自船舷的铆钉上,拽下一绺紫色的衣料,用力的拽在手里,幽暗的眼神一亮,随即转头,向船舱走了几步,那船舱尽头的拐角处,一滩渐干的水迹,让段渺夜的心跟着狂跳,却顿足在船舱前不敢上前。

“让所有的人都上来!”段缈夜看着那摊水迹,将手里的布料越握越紧。

十几个瑟瑟发抖的护卫自水下跃了上来,刚脱离海水的浮力,让几个人都虚脱的互相支撑着才能站立在船尾的甲板上。

扫了眼这十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护卫,段缈夜轻声问道:“凡是参与下水找人的,可有回到船上来的?”

“属下不曾!”···

“无人!”段缈夜点了点头,眼神再落至那摊水迹时,眼里多了份胀痛的欣喜,用力的咬着下唇,直到一股甜腥入口,才克制了眼眶里的酸痛:“调转船头--,全速返航!”

看着手里淡紫色的贡缎碎布,段缈夜微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想着那个从上船便没去过船尾的女人,但愿--,不--,一定是的!

将那块碎布料叠好,贴身放入怀里,转身对身后的护卫道:“这层船舱,不许任何人进入!”说完转身走向船头。

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静了下来,洛紫菲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不会游泳,在跳下水后,那种本能的恐惧感,和小时候那可怕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几乎将自己所有理智吞噬,腹部的一阵抽痛感,让险些因恐惧丧失的清明,再次回到眼里,快速的扒住船底,用内力护住身体,顺着船底爬到船尾,重新返回船舱,只要段缈夜确定自己死了,那他再去扶桑肯定没有意义了,倒时--,势必会重回安西,所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船到达安西前,隐藏好自己的踪迹,不过--,在这个不大的船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自己先前呆过的客舱,洛紫菲自头上摘下头钗,将珠钗上的一颗浑圆的珍珠撬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船上的桌子都是固定在船体上的,桌子的边缘有一圈高出桌面约一寸的隔栏,珍珠在桌子上随着船舶的摇摆而晃动,随即不久--,缓慢的划出了一个圈。

洛紫菲见状欣喜的松了口气:“船掉头了!”

咬着下唇,洛紫菲的呼吸都带着颤音,欣喜若狂的收起珍珠,洛紫菲快速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客舱,将目光锁定在头顶的一个壁橱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一滩水迹,和沿路自己留下的脚印,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时出去应该是最危险的时候,但愿那些从水里上来的护卫们走过后,就不会有人注意了!

打开壁橱,一个纵身钻了进去,缩倦在狭小的空间里,快速的运行着内功,将体内的寒气逼出体外,不知过了多久,洛紫菲才收了功,暗自松了口气,身上的衣服基本干了,但仍泛着潮气,贴在身上让全身都发痒,但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缩在狭小的壁橱里。

想起刚才腹部那让自己恢复神智的一阵抽痛,洛紫菲便单手抚摸着腹部,嘴角勾起一道笑意,跳入水中的那一刻,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即便用内力护着腹部,仍不免忧心忡忡,如今--,反倒是肚子里的孩子救了自己一命。

兴许这个想法不现实,可对洛紫菲来说,那一阵适逢其时的抽痛,就是孩子和她的感应。

耳边随时聆听着舱外的声音,可除了海浪声,整个一层船舱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这反倒让洛紫菲更为不安,用力按着自己的穴道,任由肚子饿的反酸水,也不让它发出咕噜的声响,感觉此刻哪怕一丝的声响都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船再次驶入钱江湾时,已经是第三天夜里--

听到外面传来下锚的声音,和港口特有的吆喝声,洛紫菲仍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声音逐渐归于平静,洛紫菲才迅速的跃出壁橱,冲出船舱--

船自靠岸,段缈夜便一直站在夜幕里,站在二层船舱的顶端,俯瞰着下一层船舱,妖魅的眼神里有着害怕和期待,全身因紧张而战栗,直到那抹淡紫色熟悉的身影自船舱里跃了出来,段缈夜才跌坐在舱板上,失声流泪--txt下载。

跃下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洛紫菲猛然回头,不期然的看见那个坐在船顶,肩头抽动的人影,脚下一顿,愣在原地--

对于这个如妖精一般的男子,洛紫菲一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像哥那样让自己觉得无以回报的愧疚,却让自己觉得有那么一丝不一样的牵挂,许是因为--,他是段天宇的弟弟吧--

站了许久--,洛紫菲突然开口,冲着那个垂头的人影道:“我--,死了!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我都忘记了!”

那比夜还黑的身影,低垂的头扬了扬,随即站起身子,低沉魅惑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边关的事,交给我吧!”

看了眼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洛紫菲凝眉叹了口气,不由自语道:“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只是不希望这事让段天宇知道,因为--,你是他真正交心的兄弟!”

远去的身影顿了顿,再次跨步时,脚下的步履有些急促、有些凌乱。

洛紫菲后退两步,转身一刻不停的飞奔向安西城,城门是关着的,洛紫菲用那颗珍珠换来了一个能站立其中的竹筐,绳索托着竹筐上升到城墙一半的距离,洛紫菲便一个纵身跃了上去。

将手里的珍珠抛给拔绳索的士兵,洛紫菲飞快的跑下城墙,飞奔向驿站,远远的便见驿站门前的灯笼是灭着的,那是--人去楼空的意思--

洛紫菲压抑着心里的恐慌感,仰头看着那灭着的白色灯笼--,白色的!

“不--,我没死!”洛紫菲用力的推开驿站的大门,迎面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残叶,以往麒麟卫练武的空地上,被凌乱的落叶铺满,整个驿站屋里一片昏暗,连一个烛火的光亮都没有。

每走一步,脚下碾碎的枯叶,便响起划破寂静的咔嚓声,让洛紫菲的心,跟着这咔嚓声坠落,像跌入如这黑夜般的深渊,全身都失了重--

“回来了?!”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被一阵阵风声淹没,让洛紫菲在恍惚中以为,那一声,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那棵芙蓉树下,自己经常看着他练武时站立的地方,那个几乎和树枝混为一体的挺拔身姿,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长在那里一般--

“回来了!”洛紫菲点了点头,嘴角含笑,任泪如雨下,缓步走近他身前,将身子缩入他怀里,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的腰身:“我回来了!”

一阵阵吸气声,洛紫菲感觉着他收紧的双臂,他落在自己发髻的湿意,耳边是他混迹在喉咙里的哽咽和如雷的心跳声,每一声都让洛紫菲庆幸自己能回来,能重新感受这怀抱里,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安心。

撑起一直搭在臂弯里的淡紫色披风,细心的为她系好衣结,动作轻柔的拉好披风,双手捧起她的脸,狭长迷人的眸子里是无尽的温情,出口的声音更是极尽温柔:“饿不饿?”

这问题让洛紫菲脸上含泪的笑意更浓,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一如自己每次在这里等他练武时,他远远走过来时的表情般满足,那一脸的淡笑,就像自己从没离开,从未走远,就像--,一直在这芙蓉树下等着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一般,眼里没有一丝疑问,只有心疼和这一刻的安心。

“很饿!也很想你!”洛紫菲用力的眨去眼底的雾气,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亮,贪婪的看着贴近自己的俊脸,猛地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直到唇齿相抵时,才知道他有多想她,有多害怕失去她。

用力的按压着她的发髻,用尽全身的力量索取着她独有的甜蜜,唇齿间仍留有泪水流过的咸涩,转身将她抵在树干上,栖身用力的贴紧她,只有感受到她娇躯的柔软,才能确定这一次--不是自己的幻觉。

能感受到他此刻才释放的不安,洛紫菲更为强烈的回应着他的索取,在这驿站的大院,这颗芙蓉树下,洛紫菲毫不克制的娇喘,任由他将自己挤压在树干和他健壮的身躯之间。

身上一阵微凉,洛紫菲双眼迷离的看着他拉开自己的衣结,低头掀开淡紫色的肚兜,舌尖在自己的柔软上肆虐,舔吻着自己身上每一个角落。

直到用力挺入,与那柔软的人儿紧密相连,段天宇才仰头深吸一口气,眼角一股热流滑落,声音在低哑中嘶吼:“紫菲--!”

“段天宇--!我真的回来了!”洛紫菲用力的环住他的脖子,冰凉的身子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泪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一滴一滴的滚落。

“咬我!”段天宇霸道的低吼一声,在感觉到肩头的疼痛后,猛的挺直腰杆,在那属于他的领地里驰骋。

“段天宇--,我爱你!”洛紫菲含泪看着颠簸着自己的人,嘴角衔着幸福的笑。

段天宇身子一顿,呆愣的看着她,随即用力咬着下唇,仰头抵御着眼底的刺痛,许久--,闷哼一声,趴在洛紫菲的颈窝处,肩头轻颤--

小手自他大敞的衣领里滑至他后背,抚摸着他宽阔的脊背,抚平他的心痛和不安,

再次挺进时,段天宇一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腹部,每一个深入都在晃动中控制着力度。

没有月光的夜里,四周的漆黑就如同是一张帷幕,将这树下的绮丽掩盖在黑暗里,却无法遮挡那深浅不一的娇喘连连,在这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将衣服自她身后撰紧,就这样维持着下身的紧密连接,段天宇将她托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盖住她环在他腰间的双腿,迈步走向两人的屋子--

进屋后,段天宇便坐在了椅子上,自桌子上拿了几块点心,一点点的喂到洛紫菲嘴里。

本该很饿的,可此刻却吃不下什么东西,只吃了几块糕点便有了种反胃感,推开段天宇的手,洛紫菲趴在了他的颈窝处,嗅着他汗水里渗出的薄荷味,竟让她安心的合上了眼。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睡去,段天宇含笑的将她搂紧,侧头轻轻的蹭着她的脸,那脸上光滑的触觉和肌肤温度让他心安。

抬手,想要将她抱至床榻,她胸前散挂着的肚兜--滑落,露出了轻颤的浑圆,随着段天宇迈步的动作,摩擦着他的胸膛,让他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那本就未曾离去的灼热,再次蓄满了**。

将她放至床榻,看着她睡熟的脸庞,段天宇咬了咬牙,天人交战了许久,仍是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洛紫菲在朦胧中娇喘,几度昏厥,直到天蒙蒙亮,才感觉段天宇停下了动作,侧身将自己拥入了怀里,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洛紫菲再睁开眼睛时,入目便是段天宇神情专注的俊颜,洛紫菲含笑的将身子更深的钻入他怀里,蹭了蹭,找到合适的位置,又要睡去,却猛然抬头--

“段天宇--,人都哪去了?凤儿--、站特闷她们呢?”洛紫菲担忧的问道,无视自己的裸露对他造成的诱惑力,直接爬起身。

“我把她们都送到逍遥山庄了!”段天宇将洛紫菲用力拥入怀里,收紧双臂,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存在感:“所有的人都去找你了,只有我在这里等你!”

“确定我一定会回来的!是吗?”洛紫菲伸手抚上他的脸,食指划过他的鼻梁,沿着他的薄唇,落在他胸膛上,掌心贴着他狂跳如鼓的心脏。

“我--,一定会等到你!”段天宇深吸一口起,压抑着胸腔里刺骨的疼痛感,几次深吸气后,才将那股疼痛压制下去,将头埋在洛紫菲颈窝。

洛紫菲侧头,心疼的亲吻着段天宇的侧脸,如果可以,这个一贯强势、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手里的男人,绝不会甘心束手等待!对于他,等待的煎熬远比冲锋陷阵更让他痛苦,可当一切只剩下等待后,那无尽的不安和被动的不确定,让他如何承受--

“没想过我会死吗?”洛紫菲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随即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啊--”

“你不会死的!他这招掩人耳目只能证明你没死,我让所有的人离开驿站,在驿站设下灵堂,就是希望能放松他对你的警惕,让你能有机会回来!”段天宇低沉的声音在洛紫菲颈窝处响起,声音里的颤抖,让人不由地怀疑他当时的冷静!时至今日,段天宇说起来,双手仍不住的发抖。

“就不怕他达到目的,杀我灭口?”洛紫菲伸手揉着肩头的疼痛,一边不怕死的问道。

“他若真想杀你,留下尸首足矣!不想杀你--,就必然能让你得到机会!而我--,只能等!”段天宇说话间,身子绷的死紧,双手攥拳,青筋凸跳,全身都迸发着愤恨和杀气。

“他已经死了!”洛紫菲将自己的小手塞入他紧握的大手里,低声说道:“我把他--,杀了!”侧头看着段天宇靠在自己肩头的乌黑发髻,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身子一僵,随即不再言语。

沉默了许久,段天宇突然抬起头,双眸通红的看着洛紫菲,双手捧着洛紫菲有些忐忑的小脸,声音沙哑的道:“死了就死了--,你没事就好全文阅读!”

洛紫菲点了点头,这一刻竟然有想哭的冲动,只为了这个可以什么都不问,只想着自己的男人!

“段天宇--,我爱你!”洛紫菲含笑着看着段天宇,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他一瞬间的迷茫。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段天宇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可是--“我爱你--”在洛紫菲挂上心满意足的笑容后,接着道:“是什么意思?”

重重的叹了口气,洛紫菲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心知他是明白这句话的意境却不知道含义,想了想便笑着道:“就是无数个喜欢凝结在一起,一生一世只为你!”

段天宇深思片刻,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一脸的满足和幸福将洛紫菲拥入怀里,伸手自然的在她的浑圆上揉捏:“我--,爱你!”

丫的--,这家伙说的绝对是动词!

回到逍遥山庄--

吃着凤儿特地给自己做的清淡小菜,眼神则不时瞥向站特闷刚研制出来的芙蓉糕,那颜色跟香味,真是太让人有食欲了!

段天宇将芙蓉糕端到洛紫菲够不到的地方,端着手里的瓷碗,一口一口的将瘦肉粥喂进洛紫菲嘴里:“玄公子说了,孕妇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那糕点等吃饱了后再吃!”

“玄公子还说怀孕了不能嘿咻呢!你不是还干了!”洛紫菲边张嘴吃粥,边呜噜不清的抗议着,随即还狠狠的瞪了段天宇一眼。

段天宇很理之当然的道:“他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放下勺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接着端起瓷碗继续一勺一勺,小心吹凉了送到洛紫菲嘴边。

“你对他的话--,选择性很强呀!唔--!这口烫了点!算了--,原谅你!”拍了拍他的脸,洛紫菲很大度的说道!不愿看他有些愧疚的神色。

“少主--,墨情回来了!”墨子易自门外抱拳禀告道。

“请他进来!”段天宇无视洛紫菲瞬间的紧张,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一碗粥喂完,才将瓷碗递给凤儿,将洛紫菲抱入怀中,转身看向屋外。

墨情匆匆走了进来,一身风尘仆仆,抱拳施礼,不等段天宇询问便直接开口道:“属下有负少主所托,此去京城未能见到皇上!”

段天宇点了点头,转头对洛紫菲道:“还想不想喝了?”见洛紫菲摇了摇头,便伸手将那盘芙蓉糕拖了过来,拿起一块送到洛紫菲嘴边,见洛紫菲吃的畅快,嘴角便多了丝笑意:“继续说--”

“是!”墨情应声,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有辱使命的责罚,想必不会太重了:“属下拿着少主的令牌,那宫里的护卫,不仅不让属下进宫,反而攻击属下,后来属下几次夜探皇宫都没能进入,以往皇上身边的护卫也都换了人,此番前去,属下只看到了怀恩!”

段天宇挑了挑眉:“他可说什么?”

墨情摇了摇头:“属下看到的是他的尸首,是被人一掌打死的!”凝眉叹了口气,墨情接着道:“属下还打听到,皇上已经快半个月没上朝了!朝中大事都是由靖王爷代为处理!”

段天宇点了点头,拿起绢帕擦了擦洛紫菲的嘴角,低声道:“去--,子易那领罚!”

“多谢少主!”墨情抱拳施礼,心知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转身退了下去。

“明知道墨情已经尽力了,干嘛还要责罚他?”洛紫菲对于自己人,总是有种护犊子的情绪作祟。

“我麒麟卫做事,不是以尽没尽力论处,而是以完没完成任务决定赏罚的!”段天宇宠溺的看着洛紫菲,接过凤儿再次盛好的粥,诱哄道:“再吃一点!”

“不吃了!”洛紫菲没好气的推开段天宇的手,想起段缈夜对段天宇的评价,心中没来由的烦闷了起来,他真的要做帝王吗?

“怎么了?”感觉到洛紫菲的心烦,段天宇将手里的碗放下,双手环住洛紫菲的腰身,扫了身后的凤儿一眼。

凤儿紧忙含笑躬身,拖着一旁自见到洛紫菲回来,便一直看着洛紫菲傻笑的站特闷,一起出了屋子。

“怎么了?”门关上后,段天宇便开口问道。

洛紫菲看了段天宇一脸的紧张,随即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也开始为些不确定的事患得患失了起来!

收敛了无端的情绪,洛紫菲接着道:“如此看来,寅奉皇帝被挟持的事,十有**便是如此了!是谁,能胆敢挟持皇帝?”

“怀恩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能打死他,说明至少他的武功很高强,挟持皇上半月之久,仍能保朝纲不乱,宫中密不透风,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大夏朝便没有几人了?”段天宇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你是说靖王爷?”洛紫菲拧着眉,摇了摇头:“段沐琪绑架我时,靖王爷也曾出现过,算算时间,若挟持皇帝的人是他--,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放心离开京城,何况--,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长时间待在宫里,挟持皇帝?”

段天宇点了点头,一脸凝重:“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还会有谁?无论是谁--,靖王爷逃不了关系就是了!”

洛紫菲脑子乱哄哄的,没有一点头绪,如若寅奉皇帝真的是想将皇位传给段天宇,那段天宇便绝对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了!想到此,便不由慌乱的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回趟京城!”段天宇说完,抬头深深的看着洛紫菲。

“你决定的,我都会陪着你!”洛紫菲坚定的冲着段天宇点了点头,见段天宇犹豫的低下头,洛紫菲接着道:“放我在此独自面对危险,还是将我带在身边,与你共同进退,同生共死,段天宇--,你可有计较?”

段天宇无奈的拧着眉,一脸犹豫的看着洛紫菲:“你怀了身孕!”

“所以我们更应该在一起,生死一家人!”洛紫菲扶着肚子,坚定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怒气。

段天宇挑了挑眉,因她的话,心里淌过一股暖流,更为用力的将自己这个怒气十足的小娘子拥入怀里,声音沙哑着说道:“好!生死一家人!”

洛紫菲心满意足的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的问道:“你杀了传旨的太监和护卫,可以说是他们假传圣旨,可此番不去边关,就是摆明的抗旨了,有心人不会放过这个公然铲平你的机会的!”

“所以--,我们只能--秘密回京!”

“秘密回京?”洛紫菲惊叹:“就我们两个吗?”

段天宇摇了摇头,拉着洛紫菲走出屋子,走到逍遥山庄练武的空地,空地上四百多个麒麟卫笔直的站成四排,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样集合的场面,所有的麒麟卫都没穿金色的盔甲,而是穿着各自的便装,触目所及有些杂乱无章的感觉,唯有每个人散发的凌厉气势,仍是让人不能小窥。

而麒麟卫左侧则站着几乎数量相等的逍遥山庄子弟,同样是些武功高强的人组成的军队,逍遥山庄的子弟们明显比麒麟卫少了些肃杀的气势,和一些颇具压迫感的威慑力。

段天宇看了眼洛紫菲,接着转头看向逍遥山庄的子弟们,运足内力开口道:“你们是自愿加入麒麟卫,通过层层选拔合格的人--,现在--,你们就是真正的麒麟卫护卫了!”浑厚的声音传遍全场。

逍遥山庄的子弟门闻言,各个面露惊喜,一个个一脸雀跃的仰头看向段天宇,这个整个大夏朝最神秘莫测的队伍,传闻每一个护卫都是武林中能排的上名号的高手的队伍,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了!周围围观的未被选中的子弟们一脸羡慕的表情,让这些个被选中的人更是在骄傲中挺直了腰杆。

段天宇扫了眼那些子弟们眼里的雀跃,再次开口道:“当麒麟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此番你们去边关,就是对你们最大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会得到麒麟卫的腰牌!今日--,你们都到子易那里去领取盔甲吧!明日便出发去边关!”

“谨遵少主之命!”山庄子弟齐声震喝,随即转身,到墨子易那里领取了黄金盔甲离开--

段天宇看着全都穿着便装的四百麒麟卫,沉默许久只开口说了一句:“下个月初五--,以麒麟卫信号为令!”说完,抬手一挥--

四百个人,在洛紫菲诧异的目光下,四散而去,如此多的人,离去的方向各有不同,整个过程却没有一丝声响,转眼之间,人头济济的空地上,便已空无一人--

洛紫菲赞叹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让山庄子弟代替麒麟卫去边关,而将真正的麒麟卫打散,各自为站,在下月初五集合与京城--”这样既不乍眼,又能将整个麒麟卫秘密集结于京城,真是不可思议--

段天宇轻声一笑,目光自洛紫菲脸上移到无人的空地上,声音低沉中带着极具震慑的威严:“麒麟卫最大的优势,不是统一征战,而是他们各自的单一攻击力,一加一有时候等于十,有时候等于零,但看怎么个加法txt下载!”

洛紫菲深吸一口气,看着此刻视线悠远的段天宇,卸下他身上的冷冽,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宇充斥全身,让段天宇只是站立于此,便能让人感觉到他傲视天下的气度!

洛紫菲淡淡的一笑,无论将来如何,他属于自己时,自己就会全心全意的珍惜,若是真就有一天,他不再属于自己了,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心怎么会这么痛,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也可以让自己连呼吸都带着哭意,疼的全身都麻木--

“紫菲--”段天宇转头,拉起洛紫菲垂在身侧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大手里:“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住吧!”

洛紫菲一愣,心中自忧的情绪还未曾消退:“如果有一天--,你能得到很多,比如--这个大夏朝的天下--,你--”

段天宇脸色瞬间冷了冷:“你想要吗?”

洛紫菲摇了摇头,仰头对上他询问的视线:“不想!”

“那就不要去想那些我们都不稀罕的事!”段天宇沉声说道,将洛紫菲环在怀里,低声道:“紫菲--,我段家曾有祖训,得这个天下的人,不可以得心中所爱!就像--”咬了咬牙,段天宇眼里的神色带着一丝凄苦,垂头将洛紫菲更大力的拥入怀里。

这一刻,洛紫菲隐约觉得段天宇是知道寅奉皇帝的心思的,只是他不说,自己便不问,有时候不问和不说一样,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保护。

洛紫菲将做好的‘蝉悦’递给九月和七月,两张薄如蝉翼的面皮,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段天宇,拖着送到九月手里,随即对低声哭啼的凤儿和九月道:“凤儿别哭--,我和世子爷此番能不能顺利,也在你们能不能演好这出戏,而且--,你们也不会是安全的,这去边关的路上,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我和世子爷还要指望你们去扶桑呢,所以你们要万事小心!”

“郡主--,只你和世子爷两个人回京城,多危险,不如让尔均和你们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何况你还有身孕!”凤儿仍不死心的劝道,对洛紫菲坚持和段天宇两个人走,委实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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