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章（1/2）

姚小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拍到桌上，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不满地看着张君冉：“之所以讨厌，就是因为这个全文阅读。”

那是一张看上去有点年头的照片，照片上的不少，至少也有二十几个，全都密密麻麻地挤一张小照片里,姚小平一个指头戳上去,张君冉根本就看不见他戳得是谁：“哪个？第二排左边第五个的那个胖子？”

果然学电视上耍酷什么的现实中是完完全全的不可行。姚小平只好举起照片,拿了根牙签上面戳了戳：“是这个，这个跟长得很像的男。”

张君冉眼里却没有看到什么跟自己很像的男,他拿了另外一根牙签指着一张熟悉的脸：“这难道是朴信高中的照片？诶,高中的时候比现胖啊,不过也很可爱，脸圆圆的。”

姚小平觉得自己深深的受到了伤害，自己刻意营造起来的严肃的气氛就这样化为灰烬，偏偏顾铭还凑个脑袋过来凑热闹，也拿了根牙签戳着另外一个头：“这是小平平高中的时候吗？哇，好q，那时候就长得好美啊！”

“滚一边去！”姚小平内心大呕一口鲜血，把顾铭推开，“们两个能不能听说正事？不听就走了！”

“错了。”顾铭迅速收起牙签，举起小手，“不过可以申请复印一张这个照片吗？”

“说正事呢。”张君冉敲了一下顾铭的脑袋。

姚小平艰苦地皱着眉头，重新指着自己的目标物：“看清楚这个，张君冉，看到没有，就这个跟长得很像的。”

张君冉这才认真地看着照片，照片里有个男，就站朴信的左后方，比朴信高出一个头，留着那时候流行的发型，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张君冉仔细地对比了一下他跟自己：“有很像吗？最多是鼻子有一点吧，顾铭来看看。”

顾铭也凑过脑袋去看，随即摇了摇头：“不像。的嘴哪有那么大。”

姚小平气急败坏地收回照片：“说像就像，讨厌，就是因为像这个渣。他是渣，也是渣，们都是渣，渣透了。”

张君冉的脸色冷了一下：“这是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朴信？”

姚小平冷哼了一声：“还真不是。知道朴子为什么不能回家过年吗？都是因为……”说到这里，姚小平瞪了顾铭一眼：“走开，躲远点，不许偷听。”

顾铭委屈地叫了一声，乖乖地坐到了咖啡厅的另外一个角落。

姚小平缓了缓心中的怒气，降低了音量，对张君冉说道：“朴子跟原本都是一个小县城生活，这张照片是们高二那年拍的，那是因为没钱而辍学的前一个礼拜，朴子为了安慰，组织了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郊游，也因此认识了这个男。之后就离开了学校。过了一年，朴子就因为一件丑闻弄得那个小县城所皆知，被逼考到这里的大学，跟家也断绝了联系。这一切，都是这个渣引起的。”

张君冉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开始头痛起来。

谁青春年少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渣，这句名言用朴信身上贴切不过。

很早开始，朴信就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他不喜欢看穿着短裙的女生，反而对同样是男的阳光少年有好感。高二那年为了给自己的死党姚小平留下一个最后的校园生活美好回忆，朴信组织了一次朋友间的郊游活动。朋友们一个叫一个，最后，出去的多达二十几个。

那二十几个中，朴信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的男生。

那长得很高，眼睛大大的，很是阳光。他的出现，给场的少女们都带来一丝春心萌动的感觉，只是这些萌动的中，多了朴信这么一个男孩。

朴信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越陷越深，明知道那家伙是个直男，明知道那个花心又滥情，女朋友换不停，还是受了那时候什么“再不告白就晚了”的气氛鼓动，心里想着青春就那么一次，如果不说出口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朴小同学告白了，写了一篇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情书，对这个男生述说自己的感情，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也告诉他，自己并不期望他感情的回应，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说出口。朴同学把这封情书贴上邮票，寄了出去，然后就死了这条心，一心等待着高考的来临。

确实从来没有期待过回应，可是那个男却给了他回应。那时候朴信手里用的还是彩屏的诺基亚手机，摔地上都能当足球踢。男的短信就回复到了那个手机里，简短却明了：“来家，等。”

朴同学很高兴，初恋就算没有结果，但是灿烂过也就够了。至少朴同学是这么想的。

朴信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来到了心上的家中，英俊的男生为他打开了大门。房里空无一，只有他们两个相对而望。男生温柔地看着他，对他笑，然后越坐越近，直到紧挨着他。

“喜欢吧。”男对朴信说，“那就证明给看看。”

朴信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脱的衣服，就这么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高中校服交到了男生的手里，直到身上□。朴小同学羞红了双颊。尽管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却隐约觉得这是最好的时光。

朴信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喜欢的夺去自己的初吻。

可惜，朴小同学没有等到自己心目中柔软的双唇，而是等到了响亮的快门声和刺眼的闪光灯。

朴同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个男生的死党围自己的周围，一个拿着大大的相机给自己拍照。他喜欢的坐窗台上，把他的校服往外丢。

“死变态！”“居然是个兔子！好恶心！”“快给他拍照！给大家看看！”

朴同学被无数的闪光灯笼罩着，然后就是拳脚取而代之，他喜欢的那个男生坐得离他很远，眼里全是厌恶。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完全没有想过后果，只是为了好玩的男孩们，把优等生朴信的裸||照贴到了学校的布告栏上，旁边还有那封朴同学写了很久很久的情书。整个学校的都挤布告栏面前观赏着朴信的“变态”行为。热闹得就连校长想进去撕掉照片都做不到。

小县城不大，学生之间的消息更是灵通，不用一天，县城里所有的学校都知道了朴信做的蠢事，大们窃窃私语冷嘲热讽，校长建议朴信的家给朴信申请退学。

那是朴信第一次被父亲打，父亲校长面前狠狠的揍他，直到校长忍不住出来阻拦，父亲扯着嗓子大喊，如果朴信因此错过高考，他还不如现就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朴信最后还是学校留了下来，然而日子却度日如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闲话。桌子被丢到楼下，凳子上倒满了水，走路上有大声的嘲笑。高考来临，所有的压力都空前的增长，不知道怎么做的孩子们干脆全部把这些倾斜到了朴信身上。

朴信想回家，父亲却没让他进门。母亲隔着大门告诉他：“还嫌家里脸丢得不够吗？就学校呆到高考结束吧，考一个外地的学校，们会给钱，不要再回来了。这个样子让爸的单位怎么想爸，妹妹还怎么敢去上学？”

朴信门外点了点头，举起手来敲了三下大门，然后张着嘴没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地说了三个字：“谢谢。”

朴同学最后还是考上了大学，就是他毕业的那家学校。比起他原本应有的成绩，这间学校根本什么都不是。朴同学从此没有回过家，他很早就搬到了大学所的城市，这里的四年，家里都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只有那个银行账户里每个学期会打来一笔钱。刚开始朴信还用里面的钱当生活费，后来网上写文有点成绩了，他干脆把里面的钱如数的又给家里打了回去。如此几个来回，家里就再也没有给朴信打过钱。

就像从来没有过朴信这个，朴同学从此从那个小县城消失了。

姚小平是朴信大一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来到这个城市的，那个时候，朴信已经忘了自己那段傻逼的过往。

大概是高考的时候压力太大，朴信为了考上大学，逼着自己忘却，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有照片，没有殴打，他没有喜欢过任何，没有那个所谓的男生。大家讨厌他只是因为发现了他是个同性恋，家里跟他决裂也只是因为不接受他的性取向。

同样的话日夜的重复，不停地脑子里说着，循环往复，如此深入，直到这句用来骗自己的谎言渐渐成真。到了最后，姚小平无意中提起当初的那个男生，朴信已经一脸茫然地看着姚小平问：“说的是谁？”

朴同学忘了自己傻逼的初恋，忘了自己喜欢过的，至今仍然告诉自己父母不接受自己只是因为他是gay。他把张君冉视为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所有的恋爱经历除了自己写的小说就是零。

什么渣，败类，都消失殆尽。

“他不记得，但是记得很清楚。”姚小平瞪着张君冉，“觉得那个跟长得像，所以很讨厌，可不希望朴子被一个款型的伤害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