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行到水穷处！（2/2）

月蓉的嘴中，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尖叫声，此声若是落在寻常人耳中，此人轻则成为疯癫之人，重则当场神魂碎裂而亡。

南宫九云枯黑的面容中，除了依旧平静外，还隐隐透出一股儒雅之意，他对这尖叫声不以为意，大袖一挥之下，小壶口的吸力再度暴涨，一吸之下，一滴几近雪白的血液，从月蓉眉心处飞出，被壶口吸入。

小壶的吸力，针对的，是那血液，而不是月蓉，随着吸力的突然消失，月蓉眼前一黑，顿时昏倒在地。

南宫九云大袖再度一拂，月蓉的身影渐渐变得朦胧，不多时，竟完全消失，不知是被他禁锢，还是传送到他处去了。

在星空中某处，有一颗巨大的淡黄色星球，名为澹月星。

澹月星上，以家族势力为主，门派几乎不见踪影，其中最强大的家族，当属月家。

距离月家主族所在之地七千万里之外，被称为澹月星五大禁地之首的琼湾深处，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有三个身影正面对着盘膝而坐。

此时此刻，小岛之外，风浪之大，几可滔天，而单凭这滔天之浪，便足以令绝大多数修士对琼湾望而却步，此浪内蕴含极强的崩灭之力，一旦临身，非二阶修士中的强者，无法逃出生天。

而那滔天的大浪，一旦临近小岛，便化作一股轻柔的水波，只剩下岸边些许的荡漾。

小岛上三人之中，有一个身着兽皮的男子，面容甚为妖异，双目开合间，瞳孔的颜色竟随着每一次的眨眼而不断变换，让人视之便心生惶恐之意。

第二人是一个年轻书生，此人手持书卷，相貌柔弱，与那妖异的男子，完全格格不入，此时，他的目光，与那妖异男子一样，都落在了那第三人的身上。

第三人，是一个身着麻布的老者，此人的装扮，与田间农夫无异。

一滴黑色的液滴，从老者的眉心处，缓缓滑落，滴在地面上，顿时腐蚀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老者长出了一口气，神色间露出疲惫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压制不住的惶恐。

这惶恐之意，无需他开口，瞬间便出现在妖异男子与年轻书生的心念中，令这两人的目光中，也露出不安之意。

三人互视一眼，身影瞬间有了重叠，一晃之下，合为一道身影，仰天发出一声惊天咆哮。

“你究竟是谁？”

那原本有滔天之势的巨浪，此刻在这咆哮声下，竟陡然拔高数倍，形成一道道让人看不到尽头，连高山也要吞噬的巨浪之幕。

南宫九云站在原地，却看都不看那七彩漩涡，反而目光一转，看向山下，他的眼中，透出一道不可捉摸之意。

韩石的心念，在这不断的推衍中，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疲累，准确地说，这种疲累，是由于心念中隐隐的绝望造成的。

无论他怎么去推衍，却始终无法找到任何一条可以解开白棋之危的路。

近万次失败的推衍，让韩石已彻底明白，什么是山穷水尽，这一步棋，莫非远在白云之外？

亦或是，这棋局，只是一个大神通之士，留下的，专门用来嘲笑那些贪心机缘之人，韩石蓦然间似乎呆滞了一刹那，他想起在卧牛山上，轩辕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当时的他，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意，只是记在了心中，而轩辕先生也只是一笔带过，未做任何解释，如今想来，以他当时的懵懂，即便是轩辕先生说得再多，也不能让他明白这句话隐藏的深意。

只有某一天，他行到水穷处，才能明白，什么是坐看云起时。

韩石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那始终绵延不散的云海上，那是一片白，正如他手掌中的棋子一般，只是，这片白，遮住了他的目光，让他看不到云外的一切。

如果人的双眼，被遮住了，无法去看清外面的世界，那么人的眼前，即便是白，与黑又有何别？

当年他在那九步迷天阵中，曾经遭遇到的神秘老者，曾经送给他一句话。

“黑，便是白，是，便是非!”

当时的他，心中虽有疑惑与谨慎，但始终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韩石的目光，再度落在棋局上，这一次，黑白的颜色，在他的眼中，渐渐有了颠倒。

黑，便是白，白，便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