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蘷牛（2/2）

他也瞪着怪物，还在努力想着，刚才自己到底是想到什么呢？

“夔儿。”就在一人一怪相互瞪着发愣的时候，一声轻柔的呼唤响起，打破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氛围。

倏忽间，一抹柔美声的躯便出现在他们之间。

陆离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般，呆愣愣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让他有一种很熟悉很牵挂，又无法言语表达出各种情绪的感觉。

她身着一袭裁剪简单的袍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泛着淡淡地冰蓝色，包裹着柔曼的身躯。

这并不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地女孩，但很让人舒服，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长相有些娇憨，又有些柔美。当你看她像个邻家女孩的时候，彷佛又是个安静娴雅的美人。

“蘷儿。”女孩又唤了一声，抬起纤纤素手，轻轻拂在怪物巨大的眼眉间，“时间过去那么久，久到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女孩微微偏着头，语气有些伤感。

大怪物也偏头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女孩，一人一怪长相明明天差地别，动作却又惊人地相像。

陆离看着这看似怪异，又觉得毫无违和感的情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那怪物也正在努力想着什么。

它已记不得在这水底待了多长时间，长到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最初的时候，它还一直呆呆地看着主人消失的方向，期待她的到来。

那时，它喜欢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虽是在水域里，但它还是能感知到四季嬗递，也有一些伙伴来找它嬉戏玩耍。

一年，两年，三年……

四季不知作了几次变化。渐渐地，它已不再去想。

干脆神展开自己地本体，静静躺着，不时睁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可以抚慰它那颗期待的心。

有一天它失控了，发了脾气，结果，光明没有了，鱼儿没有了，小伙伴不来了，水草枯了，这里变得黑暗死寂了。

但它觉得没什么不同，主人不在，热闹便不是它的。

渐渐地，它已经不知道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一定要等在这里，那边有一个东西，是谁叫自己一定要看好。

几十年过去了，百年，千年……

它已不知人间春秋。身上堆积着厚厚地黑泥黑沙。只有那双眼睛，习惯性地睁开，又失望地闭下，反反复复。

它不知道在等什么，期待什么，失望什么。

当它看到那个人靠近地时候，它觉得自己好像又想动了。

如果不是他捶打着自己的眼睛，靠近那个不许人靠近的方向的话，它也是不太想理他的。

那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它很熟悉的气息，但它不记得是什么。

它的大脑还处于千百年不用的迟钝中，所以，管它的，先收拾了再说！

可是，这是谁？怎么那么熟悉？轻抚自己的感觉也好熟悉……

独角怪物憨憨地看着眼前小小的女孩，它不知道，它那大风车一般的眼睛里，已经在它还没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陆离莫名地有些心酸，同时又有些好笑：不要吧，你那么大的眼睛，一滴泪就有一脸盆那么大，难道这湖水就是你流下的泪形成的？

女孩看看怪物，又看着陆离笑了一下，继续抚着怪物的头，“蘷儿，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蘷儿？她在叫自己吗？

蘷儿，嗯，好像自己是这么叫来着。

那是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以前，兄长被人界有野心的人王给杀了。这世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在它被人王追杀，不知前往何方躲避的时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带走了自己。

蘷儿……

“咚咚咚……”那是什么声音，那样地动山摇地响着，刺在它的心头。

“咚咚咚……”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妖倒下了。

“咚咚咚……”血流成河，漫山遍野的尸体，它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哀鸣。

“咚咚咚……”那声音，就像是从自己的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抽离出去那般，扯着自己生疼。

“咚咚咚……”它看到九天玄女美丽的容颜，隔着战火，冷冷地看着自己。

“咚咚咚……”不要再敲了！那是哥哥，那是哥哥啊，哥哥会疼，蘷儿也会疼！

“蘷儿，蘷儿……”是谁在叫唤？

它抬眼张望，眼里闯入了女孩的容颜。

主人！

那么，我是谁？我是谁！我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蘷牛！

今天停电，用手机写的，更晚了。多支持多评论收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