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2/2）

醉仙楼的庆功宴占了四个包厢，李绪事先付了定金，只叫掌柜的把好吃好喝的统统往楼送，掌柜的乐得占便宜，净捡些贵的菜，醇的酒往楼送。小伙计一趟趟的往楼跑，后厨厨子累得要罢工。

临近半夜，赵理合才从酒席站起来。车子一直开到一件居民楼下，赵理合整整衣裳下了车。这座居民楼倒不算破旧，但对赵理合这种住惯了别墅豪宅高等酒店的浪荡公子来说，这里已经算是贫民窟了。

“她竟然住这样的地方？”赵理反倒不惊讶她为什么会收那一千块了。她算捉襟见肘，哪怕挨饿受冻，也不肯对赵理合开口借钱。

“是这儿，她在这儿租了一间房，是那间。”李绪指着二楼那扇还没熄灯的窗户。

“你走吧，”赵理合一把把李绪抓在手里：“你小子要是敢说出去，我割了你舌头。”

李绪吐了吐舌头，一股脑钻进车里，飞也似的从赵理合身边逃走了。

房间里很昏暗，还散发着腐朽的气味，赵理合在门敲了两下，门里传来脚步声：“谁？”

“是我……赵，赵理合。”赵理合故作含糊的答道。

“赵长官？对不起，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儿，赵长官明天再说吧。”

赵理合抿住嘴唇，心下有些愧疚，渐渐缩回手。但李绪的话却不住的在耳边回响，是啊，若是一辈子都不敲开这扇门，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的心。

“开门，开……开。”赵理合撞在门，缓缓蹲坐下来。

清听得出门外的声音，赵理合毕竟是长官，这会儿他像是喝醉了，若真在这儿睡一夜，明天撞见邻居反而不好。清索性拉开门，赵理合一骨碌的仰在清脚下。

“唉？赵长官，您没事儿吧？”赵理合身材匀称，有些瘦削，但把赵理合拖进房里确实费力。

赵理合仰在地板，清忙关了门，倚在门框喘了一会儿。勉强架着赵理合的一只手臂，把他连拖带拽的扶到沙发旁，赵理合满身的酒气，身体好像是铅灌的一般，他一倾，顺势把清也压在他的身底。

赵理合睡得很是憨甜，但手臂似乎很有力气，清推了几下也推不动，使劲儿一推，赵理合整个儿身体从沙发翻了下去，他的头撞在茶几，砰地一声把清吓了一跳。

赵理合不由得哎呦一声，清忙蹲下来，幸亏没留下什么伤痕，只是把他撞醒了。搀着赵理合在沙发躺下，清总算能松一口气。这房里没有电话，要打要跑到两条街外的那个公共电话亭去打了。

赵理合睡眼迷离的望着清：“水……”

清从厨房里捧了一杯温热的茶来，赵理合勉强撑着坐起来，把茶喝了。他揉揉方才撞疼的头，好像清醒了很多。

“您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赵理合望着清，她站在厨房的灶台旁，离赵理合足有五米远。赵理合有些失落，他一手压在胃部，脸色也渐渐有些发白。他这胃痛的毛病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伸手在衣袋里翻了翻，空空如也，这天杀的李绪，连他的胃药也给掏走了。

“您还好吧？”清怯怯的凑去，赵理合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额角细密的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

“你有胃药吗？”赵理合有些尴尬，但胃疼起来也是很要命的。清没有胃病，自然从来不准备这些，看赵理合确实很难受，清便从架抓起衣服：“我去帮您买吧，您先休息。”

“不，不不，没有算了，也不是什么忍不了的。”赵理合摆摆手：“我喝点热的行了。”

赵理合的态度很坚决，清也拗不过，便只好进了厨房，煮了些暖胃的粥。温热的一碗白粥端到赵理合面前，他很是错愕，但还是犹疑的接了过来。

“慢点喝，小心烫。”

离家在外十多年了，珍馐美味吃过无数，但似乎都没眼前的一碗粥来的暖心。赵理合觉得鼻子有些酸楚：“清，我……我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一直想跟你说清，但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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