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2/2）

他叹了口气，缓缓把她抱在怀里，文清没有挣扎，她确实需要一个坚强的臂膀容她暂时的依靠一会儿。言则鸩轻抚着她的背，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太多承受不住的事，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把麻烦说给别人听，我知道你习惯了一个人承担，但你不知道，这是最让我心疼的。”

文清轻轻压住了他的嘴唇，她默默无言的伏在他的怀里：“求你，求你别说了……”

“我必须说，文清，我很后悔，如果我一开始不把你牵涉进墓葬的事儿，你就不会丧失了相信别人的能力，你就不会这样迷茫。我很后悔，如果我不把你牵涉进来，你或许不会和我这么生分。”言则鸩轻轻抚着文清的脸颊，他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

或许这是一种恩赐，尽管只有片刻，尽管她会因为后悔而恐惧，或是因为恐惧而后悔，但言则鸩感到异常珍稀，他紧紧抱着文清，就像抱着一个失落了许久的梦。

“我的心，一直在你的身边，但你从未相信过它，文清，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痛苦吗？”

文清默然低下头，她开着挣扎，轻轻说道：“你放开我，让人看到了不得了的。”

言则鸩死死的箍住她：“你挣扎吧，我不会放手的，你怕什么？你怕你会毫无克制的爱上我？你怕的是什么？是那些世俗的虚名？”

文清颓然摇摇头，面无表情：“我……你不明白，我会把你拖垮的。我知道我是个麻烦，我总是随心所欲的，动辄变卦。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只有清心寡欲的，才不会伤害到你，我不想伤害你。”

“伤害？！”言则鸩莫名其妙的望着文清，他几乎被这个女人逼疯：“你现在这样反复无常，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文清决然摇摇头，她忽然推开言则鸩。言则鸩一时走神，猛然被她推倒在沙发上。

“我……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害你，我不能。”文清摇摇头，她缓缓蹲下身，她开始啜泣起来，言则鸩默然无话，他缓缓走到文清身边，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天底下的难事儿太多了，生活着这样的一个世道里，想要没有麻烦实在太难，文清，不要一个人扛，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只等着你恩赐我一个机会。”

文清倚在他的怀里，像垂死之人抱住一块浮木，言则鸩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去文清脸上的眼泪，他温然笑道：“傻子，你一个人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世上哪有不求人的人呢？谁说求人就是没本事？”

言则鸩果然了解她，三两句便说出了她心中的恐惧，她破涕为笑。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言则鸩问道。

文清摇摇头，她回忆起方才自己经历过的一切，还像在梦里一般：“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

言则鸩耐心的听完文清的叙说，他亦是惊讶不已，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你当年亲眼见了你父亲的尸体，怎么会……”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道：“你不是去祭拜过你父亲的墓吗？这墓是谁设的？你只要问问他，这墓究竟是里面有一具尸身，还是一座衣冠冢，不就明白了？”

文清咬着嘴唇，她摇摇头：“这墓的哥哥葬下的，哥哥回到屏城的那年，就算父亲的真的去世了，恐怕也是尸骨无存了。”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死，而且以你说的症状，他还有可能与白劲雄的那庄杀妻案，以及八人被杀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言则鸩皱起眉，他的眼里闪烁着曾经作为特工的敏锐的洞察力：“若真是这样，屏城，恐怕要变天了。”

“不不不……”文清被他的话震惊了，被他这么一说，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一层恐怖的感觉，这种感觉如薄雾一般，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但又真是存在着。

“白劲雄的那个案子，不过是他自己杀了他的二姨奶奶，然后嫁祸给日本人，日本人是我杀的。这是白劲雄亲口承认的……”文清愈发觉得可怕，她已然感觉到屏城的一切阴谋都是被一个人操纵着，但她却说不清楚。

“你听说过活体实验吗？”言则鸩狐疑的望着文清，他的脸上阴霾密布，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判断震惊了：“用活人做实验，观察他们身体的变化……若是沾染了少量毒气，他的皮肤会腐烂，若是被灌了什么化学物质，人就会失去声音，把双手冰冻，并且用木棒敲击，观察骨肉分离的过程……会不会就是你父亲现在的这个样子？”

文清感到自己的心正如一头失去了方向的小鹿，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说的这一切都太恐怖了，若是真有这样一支队伍一直隐藏在屏城，这无疑令人胆颤。

“我……我要去救他，我这就去筹钱……”